吼吼吼!
面对密密麻麻覆压而下的讨魔大队,东方朔好似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发出极其嗜血的吼声,双目中更是被猩红充斥,手中一杆魔枪颤抖不止。
不仅东方朔表现出了嗜血的欲望,罗睺也像是爆发出天性的激动起来。
“杀!”
自东方朔喉咙中挤出的声音甚是沙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吩咐手下压根没见过面的三魔将。
话落。
东方朔嘴角扬的很高,端着一柄魔枪冲杀上去。
一边是密密麻麻要将天空都遮蔽的讨魔大军,一边只有一人身后紧随三名诡异魔将,看似以卵击石,又有些激起一股热血的豪迈...说笑的。
战意四起,魔气冲天,一人一枪杀上了这天。
在来自魔尊所携带的无可匹敌的戾气下,摄人心魄,仿佛不是他被包围,而从哪漫天宣泄的魔影来看更像是他一个人包围了所有人。
“...骇!”
被架在火上烤冲在最前面独阳老人前段日子是以一个替空闺老妇算命的道士身份,随手掏出一柄不弱的浮尘法宝,配上一身浅蓝色的道袍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势。
只是在对上来自魔尊那透人骨髓寒意的眼神,手中浮尘一颤,前冲的架势猛地刹住车。
“独阳老鬼...你!”
冲在最前面的独阳老人一刹车,紧随其后,冲势不见的后人一头冲到了最前面。
这是一个肩抗大刀的莽汉,还没来得及完整的骂一句独阳老人,手中大刀就已经与一把尖锐的大枪交击在一起。
砰!
只有筑基圆满的莽汉哪里是东方朔的对说。
哐当!
一柄由血气凝聚的枪头猛地破碎一把精钢大刀,直将人戳了个对穿,临死前这名莽汉竟只有对独阳老人的谩骂。
要不是独阳老狗他也不会当了这第一个送死鬼。
嘶啦!
东方朔只是用力一扫,魔枪罗睺没有拔出,而是顺势破开莽汉的半片胸膛,一句破碎的尸体自半空中掉落。
然而事已至此。
即便对魔尊的残暴感到畏惧,箭在弦上,却由不得讨魔大队退去了。
“杀,斩杀魔尊!”
虽说大家对独阳老人的行为感到恶心,也想着踢这个老家伙上去继续大头针,可众人的冲劲已经刹不住车了。
紧跟第二名面容阴鸷的散修杀到跟前。
“无影剑!”
一把漆黑的剑影迎着东方朔的面门袭来,剑势迅疾,阴鸷散修好似要拼着以伤换伤的架势杀来。
噗呲!
要是换做理智尚存东方朔可能早就借着什么辗转腾挪躲过进攻,此时东方朔连本能的肌肉反应都使不出来,足以瞧得罗睺的控制力有多强。
面对杀至面门的剑影,东方朔狰狞一笑,视若无物,一杆黑枪捅了出去。
在已经被嗜血和杀戮占据脑海的东方朔看来,只要将攻击的主人杀了,那攻击就自然而然的化解,就这么简单。
但下一秒枪尖就仿佛通道了空气中毫无手感可言。
不过再见东方朔的脸上浮上好似戏谑的嘲笑,咧了咧嘴,眨眼间就像是完成了瞬间转身,探出空着的一只手掌。
咔吧!
掌中自身后一团突然浮现的黑雾中抓到些什么,一用力,传来一声脆响,还有一声来不及发出的惨叫。
还不由得黑雾散去暴露出被扭断脖子的尸体,下一道攻击接踵而至。
“死!”
眼看一把宽刃大刀朝东方朔脑壳劈来,大刀主人已经露出得逞的笑容,单对单显然大家都不是魔尊的对手,不过讨魔大队要的就是人多势众,总有那么一两次偷袭的机会。
“安敢,休伤我们魔尊大人!”
三魔将之一魔一如一个炮弹一样冲来,赤手空拳,就这样硬生生的装在这名偷袭的散修胸膛上。
虽说两者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甚至散修还要比魔一更加精壮些,然而散修看似强壮的肌肉在被魔一撞上时,真就如被炮弹轰中了一样,手中大刀脱落,胸膛凹陷,整个人像是破布袋一样软塌塌的朝后面的人群砸去。
“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御剑飞行的人撞的人仰马翻,堪称大型车祸现场。
一大片被波及的散修如下饺子一样自天空中坠落,只是刚开拓出的真空圈不到片刻又是被后来人填满。
魔尊身边有了三魔将的加入,成四边形,不断的有散修妄图冲破阵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边就如同汇聚成一群的乌鸦疯狂啄食着一块肥肉,前仆后继,哪怕是被打断了翅膀,拔光了羽毛,被拧断了脖子都要咬上一口。
而魔尊三魔将四人组成的防线就像是一大片绞肉机,讨魔大队的人就是肉馅,扑簌簌的掉了。
天穹乌压压一片,还有血雨洒落,地面都好似要汇聚成一个血色的湖泊。
在湖泊上则是残肢断臂。
即使短短时间场面就变得宛如炼狱一般,却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血腥的场面愈演愈烈。
不仅仅魔尊这边杀红了眼,散修这边更像是失去理智的恶犬死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跟魔尊东方朔一样红了眼睛的散修们真的狠起来无限接近邪修。
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
散修怕死吗!?
怕!
没有比散修更惜命的人了。
但是问散修不怕死吗!?
不怕!
散修没有血性,但有时候他们却要比战场上的军卒更有血性,因为身为散修,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如今这个修为,都是靠拼命换来的。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散修出身卑微修行举步为艰,视为可怜;杀人夺宝,背信弃义到能够杀同伴卖道侣视为可恨。
就是这样的散修,一个人还好,如果汇聚成群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这也是散修的可怕之处,不然当时佐秋枫也不会特地编出来大秘宝诱惑散修给五大宗找麻烦,给遗落古州的水搅浑。
眼见着这幅地狱般的景象,尽管是隔岸观火的佐秋枫都不由得出神。
佐秋枫坐在一块厚重的青石古碑上,目光深邃的望向那天空之上那副群鸟蚕食的血色画面,还未意识到自那边流淌过来的血水都快挨到了悬空半寸的血见。
地面一时都无法将红色的雨水彻底稀释,足以可见这场血雨之猛烈。
佐秋枫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有这番地狱场景跟他脱不了干系,甚至有点像是自导自演的,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收个,哪怕不是自己动手,那种摆在眼前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但要说同情和后悔!?
绝对没有。
可能他的目的不纯,是想要嫁祸东方朔‘魔尊’的头衔,用讨魔大军的人命来打响‘魔尊东方朔’的名声,看起来就跟个老银币似的,毫无人性。
所以说了佐秋枫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过。
他不是好人。
那这些会选择加入讨魔大军内的人就是好人了?不否认可能真有那么一两个正义心强的的人就是了。
谁说得准呢!
不过先前他不行动不代表不会行动,不作为不代表不会作为,一直以来他都尽量想要扮演的像是个好人,最起码要保持好在陆姑娘面前的良好形象,为孩子树立一个榜样。
就是他这个榜样可能做作的嫌疑居多。
对于生命以佐秋枫前世的思想是敬畏的,但说白了他始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着一种淡漠,唯有让他感觉到真是的只有身边的那一两个人。
别人生死关他何干,他只要自己顾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
...这个要求很简单吧!
“嗯...或许,这也就是为何我的魔性血人会说‘我们根本没什么不同’的原因吧!哈哈!”
佐秋枫本身就清楚的认识这一点,坐在青石古碑上,这才不禁摇头失笑。
却是能在这种地域血景中笑出来的。
除了疯子。
就只有......
“咿呀!”
某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定位躲过来求保护的小青木妖所在老家的脚边,不管血水埋过了小腿,听到那老那凭空的笑声不由得吓得惊呼一声,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对于小青木妖来说在女主人身边的老大不可怕。
如果老大入魔去杀个天翻地覆他小青木妖还会摇旗呐喊,成为老大身后忠诚的狗腿子,作威作福。
然而这般看似冷静,分明是笑着,却从骨子里生出冷漠的老大,才叫小青木妖感觉可怕。
小青木妖跟这种状态的老大待在一起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甚至于小青木妖都不敢想没了女主人老大会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就是他想看到的要追随的反派老大,恶人的救世主。
小青木妖正胡思乱想着。
佐秋枫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是收敛,他何尝不是触景生情胡思乱想着,其实对这由他自导自演的画面有着强烈的既视感。
既视感这种东西就是没有经历过却感觉会经历一样。
假如。
说的是假如。
假如他佐秋枫穿越而来没有两项保命的被动技能,但还是要跟陆姑娘发生一些纠葛,然后必然走上反派这条路子。
那他想要对抗身为气运之子的东方朔真就只能被迫接受魔尊的身份。
也就是他在地穴鬼窟将罗睺拔出来,然后实力突飞猛进,即便不会遭受罗睺操控,但也绝对会性情大变,慢慢的走上反派大boss的老路。
其实陆姑娘可能遭遇的死劫大概就是他彻底变成毫无人性的天命反派剧情线路的结果。
那这时站在天上杀得昏天暗地的就不是魔尊东方朔了,而是真正的魔尊佐秋枫,日后必然成为整个修真界公敌的男人。
说起厉青秋想要从传新小师妹上位顶替身为气运女主的身份。
佐秋枫何尝没有一点小心思是想将东方朔踢到魔尊的反派那一边,扣上一顶反派魔尊的帽子,然后他陪着身为气运之女的陆姑娘当一个伪气运之子。
“啧啧!”
佐秋枫砸了咂嘴,念至此,只能说是想着玩玩了。
气运之子就是搅屎棍,正好罗睺跟东方朔简直绝配,就先让他们好好耍耍吧,把玩了两下仙剑祛邪。
仙剑祛邪就像是累了,被佐秋枫抓在手里只是偶尔挣扎一下表达不满。
东方朔是仙剑祛邪认定的主人,佐秋枫才是那个第三者插足。
将罗睺的煞气汇聚的枪尖击碎,仙剑祛邪同样遭受重创,剑灵还能不能苏醒还不一定,但些许灵智尚在。
被佐秋枫抓在手里唯一能做出的小小抵抗,就是在有不开眼的散修觊觎佐秋枫屁股下的青石古碑想要抢夺的时候,被当成武器斩过去的时候收起剑锋,变成一把顿剑,不过散修依旧被佐秋枫强大的力量斩杀就是了。
这么看上去佐秋枫既然想做幕后,还留在附近看热闹就跟个傻子一样。
这样岂不是暴露了他的音容相貌。
但要是真这样做法跟那些无脑反派有什么区别,虽然要给魔尊东方朔造势,必须要有人到外面宣扬才是,但谁说一定要是讨魔大军这些人本人了。
“老大,来人了,很强,最起码境界比我强大,要不是通过对自然的感知都很难发现有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但肯定没老大强大就是!”
小青木妖察觉到什么,跳了起来,跳到青石古碑上,望向一旁的林间,透过斑驳的光能依稀望见一个发量逐渐稀疏的年轻修士,后面说着自觉食言立马改了口。
“散修,不像,这身衣服有些眼熟,无涯宗,还有他身上有翡翠玉树的气息......”
小青木妖升起的敌意又慢慢消退下去,因为老大已经摆手制止了:“是那个被当成彼岸花生长养料的人!”
透过小青木妖的话,大概已经能猜到来人是谁了。
来人气息内敛,一身泼有山河图的白衣服饰,瞳孔泛红,虽极力收敛但魔气这种霸道暴戾的气息又哪是那么容易掩盖的。
他的步伐沉稳中暴戾的魔气跟其表现出的故作儒雅显得格格不入。
沉稳的步伐忽然一顿。
咯噔!
只是周子敬脚步一个踉跄,眸光阴冷,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让人看了欠揍的眯眯眼笑容,不过听到这只小木头人的话还是恨不得将其掐死,净是喜欢往人伤口上撒盐是吧,想至此胸口被插的位置还隐隐作痛。
来人不是先前还在无涯宗的周子敬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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