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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商周英雄录
第六章初露锋芒
上回书说到,族长姬章和太巫姬望两位长老,为了一个彼此会意却又心照不宣的话题,而在一起开心地欢笑。你道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原来,他们二人对于姬孩的父亲姬钊,都怀有感念敬佩之心和深厚的朋友情义,现在看到姬孩也长大了,就都想着以长辈的身份,来给这孩子成个家,也好以此来告慰姬钊的在天英灵。
二人说透了心事,就又是一番兴高采烈,禁不住扺掌大笑,好像是两个老小孩儿。但是在接下来的问题上,这两位老小孩儿就又有了意见分歧了。
族长姬章说:“离我们这里往东百十里开外,有一处豢龙岗,那里有百十户人家,都是豢龙氏的后代,其祖上豢龙逢,是夏桀朝时期的大夫,为人正直,直言敢谏,在夏桀姒履癸下令建造酒池肉林的时候,他就因极力抗辩劝阻,而被桀这个暴君给杀害了,其后人就逃来周南一代,其中一支就定居在如今的豢龙`顶`点`小说`岗了,并立姓为关。经过几代人的经营,那里早就已经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富庶之地了,只是地处平原之上,易攻难守,所以数代以来,豢龙氏为了安定周边,就主动与临近的氏族部落联姻,现在算来,百十里之内,凡是大族,无有不是他的姻亲的,只有我们这召平地区和他们还没有接亲。今年年初我带领姬荀他们前往贸易的时候,他那里的族长关伯谦接待了我,酒席之间,关伯谦就有了想要和我们联姻的意思。他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一十六岁了,我当时就想到了姬孩,我打算在今年腊月里祭祖的时候,召开氏族会议,提议全族人各尽一份力,重新为瞽姆建造一处房舍,再在大田里,为姬孩多分一处井田,帮助瞽姆把儿媳妇给取回来,您看这可行不可行?”
太巫姬望手捻银须,沉吟道:“嗯,这当然是件好事了,只是姬孩此子,我们自小看大,知道他的那些短处,有小聪明,无大抱负,人又不勤快,百里之外,那关氏既然是富足之家,其女也多会娇生惯养,万一将来落得个牛马不同辕,反为不美。依我看,倒是那十年前来到我们这里的有施氏的族人里,有一个姑娘最好,不仅聪明勤快有见识,而且性情刚烈,人品正直,大有宜家旺夫之相啊,这样的女子才可以管得住姬孩,只要这孩子能过得好了,你我二人也就算是对得起他的父亲了。”
族长姬章点头称是。不过又自言自语道:“那施氏一族,统共来了不到十户人家,闺女成年的倒是有个五六家,听人说,人才最为出众的就是施涉川家的妹姜了。”
太巫姬望说道:“正是,我所要说的正是妹姜。”
族长姬章说道:“只是这施氏一族的人,一直存心要回归故里,两年前就开始有人前去他家提亲了,但都被那施涉川给回绝了呀。”
太巫姬望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他们来这里十年,只是居住无妨,并未从大田里分得自家的井田呀,平时也只是靠狩猎或给人帮佣,以及自家养蚕收丝的手艺过活,自然没有定居此地的恒心了,如若联姻,分得井田,那就断不一样了。”
族长姬章脸上现出了为难的表情,说:“我们这里水泽密布,渔猎自来就是主业,耕田本来也不少,都是我们本族的人丁也在大量增加啊,我想要分给姬孩一些田地,尚且要在年终祭祖仪式上,借宣扬其父姬钊的功绩时开口说出,再要分田给外族人,恐怕众人不服啊。那公田里的收获,还要上缴周原的王城,现在,季历王又在连年用兵,粮贡年年增加,估计今年还会比去年要多些,这些现有的田土,哪里还能够再行分配呀?”
太巫姬望说道:“即使是那施涉川去志已决,也不妨碍他嫁一个闺女在我们这里嘛?有一门远亲,逢灾遇祸之时也好有个投靠,并不是件坏事呀。不妨就去问上一问,若他也有意,岂不两全其美吗?”
族长姬章听到这里,就说:“那好,我即刻就去他家看看,闲话几句就试探着提一提这门亲事,若他应允,我们两个就公开地一起去提亲,您看可好?”
太巫姬望笑道:“不要你亲自去,若是人家满口答应,那自然是美事,若是人家不愿意,你族长的脸面人家又得罪不起,反倒显得我们是在以势压人,不够仁德为怀了。”
族长姬章笑道:“是,是,老哥说得极是,那我就回去告诉我的老伴儿一声,要她这几天有空儿就去施家串串门。”
说,二位长老相视而笑。又继续向前边走边说,只听那族长姬章接着说道:“我还是觉得能和豢龙岗的关伯谦结亲是最为合适的了······”说话间,二位长老便走远了。
话说商周时期的农业生产方式,尚处于一种“轮荒”的耕作状态,只因地力不足,一块田地在耕作一二年后,就必须要再撂荒一二年,待到这田地里重又野草疯长之时,再行焚烧野草,重新开垦。这样低下的农业生产方式,粮食产出自然是很少的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怎样堆肥还田、怎样精耕细作。
姬孩家其实有六亩的好田地,但是因为轮荒耕作方式所限,每年也就只有三亩地可以种植粮食。以往的姬孩好逸恶劳,又不愿意耕种,所以当现在的姬孩来到自家的田地里看时,那里只是一派草盛麦苗儿稀的景象。
现在不同了,这个姬孩可是今非昔比了,在关于自然科学方面的知识,姬孩的灵魂深处隐隐约约还多少会有一些思想的闪光点,在一明一暗地发着微弱的光,这就足以促使他在现实的生产劳动中来进行一系列的发明创造了。现在,姬孩就准备要拾粪堆肥,也好来年开春的时候给土地施肥。他还准备饲养一些家畜,要先修好圈,再去野外捕捉些野猪野牛野鹿什么的,能养什么就养什么。
人生是需要规划的,姬孩现在有了近期和远期的规划了,就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而且内心里还有着一种紧张而又充实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天下午日斜西天的时候,姬孩来到自家的井田里,他看到了河岸边一大片平整的高地,由于是轮荒耕作,这里麦田和野草地错落相间,其间方方正正的都被一道道的田塍隔了开来。自家的田地全都靠近河流,这样用引水浇灌时,就会省去很多力气。姬孩在内心里感激着族人们的善良。这是大家对他们孤儿寡母的照顾啊!
姬孩看着河流和庄稼地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高度落差,就站在那里发起了愣,原来是他灵魂深处此刻正在旋转着一辆圆圆的水车,姬孩恍然大悟,这里完全可以建造一架水车,利用河流自身的动力,转动水车,将水从河里提升到庄稼地里面去。姬孩不禁为自己的伟大设想而心情激动。
正在这时,那边远远的有一个和姬孩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看到了姬孩,就大声呼叫着:“孩儿哥,孩儿哥”,并一把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在空中甩着圆圈,向这边跑了过来。当那个年轻人跑到姬孩的面前时,姬孩才发现,这是一个身材挺拔,身量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来的大个子。
这姬孩当然是不认得来人了,但是看到对方如此的亲热,想必是自己的好朋友才对。来人跑过来抓住姬孩的手臂说道:“孩儿哥,这几天村子里都传遍了,说是你被太巫招魂,本来是已经死了,却又神奇的活过来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说着,那年轻人就动手揭开了姬孩的粗麻葛衣,惊奇地说道:“咦!就是没有血口子了。”
姬孩看着他憨头憨脑的模样,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那个年轻人又好奇地追问道:“孩儿哥,你说说是咋回事儿啊?”边说边双手晃动着姬孩的手臂,那样子就像是个来向他讨要糖豆吃的孩子。
姬孩笑着问道:“你”?······本来姬孩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但是一想,不能这样问,就说:“傻兄弟,哥是前几天摔了一下,嗓子摔坏了,你听,声音都有点儿变了不是?”说着就干咳了两声。
面前的这个大个子憨头,大睁着两眼看着姬孩的眼睛,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还使劲地点着自己的头。姬孩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姬孩不忍心再编瞎话欺骗他了,但是也还想继续将谎话扯得再圆一些。就微笑着又说道:“哥的脑袋也摔了一下,脑震荡,你懂吗?”憨头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还是喉咙里嗯嗯着,真是憨态可掬呀。
姬孩就问道:“再给我说一遍,你叫个啥名字啊?”
憨头说:“我是施雍,孩儿哥,你真的是摔坏了,不记得我了?现在记得了么?”
姬孩点着头连声说道:“记得了,记得了。”
原来,这施雍是十年前迁居来的有施氏一族的人,自小父母双亡,跟着伯父施涉川长大,是妹姜的堂弟,平时无甚营生,只是农忙时替人佣耕,平时替人看管井田,以此来换些口粮过活。这施雍为人木讷,心眼儿又实,虽然长得是人高马大力气过人,但是因为没有个兄弟可以依靠和帮衬,此地自己族众又少,所以从不敢和人争竞,别人就是打他,他也不还手,骂他,他也不还口,以此别人就都叫他傻雍。过去的姬孩也没少捉弄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灵魂已经被更新了的姬孩了。
现在时届麦收之际,有一些地块的麦子已经开始灌浆饱满了,最多二十天后就可以开镰收割了。施雍就被周族的人雇了来在田地里看守麦子,驱赶鸟兽。白天里就来回转悠,夜晚就爬到树上搭的小窝棚里面去睡觉,有野兽来了,就在树上敲敲鼓,并往下投掷石块儿。平日里就吃些干粮,喝些自己烧开的溪水,隔三差五的就回去一趟拿些干粮,有时家里面做了什么好吃的,妹姜或妹嫄还会给他送来些。
可巧儿地今天,就在姬孩跟随施雍来到他搭窝棚的大树下面时,那边从村落里,顺着河堤就走来了妹姜和妹嫄姐妹两个。她们自西向东,背对着落日而来,妹姜右手臂弯处?着一个小藤篮,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美的让人看了就不想再移开眼睛。
当妹姜老远就看到姬孩也在的时候,不免心里就是一沉,有些紧张起来。但是自己是来给弟弟送饭的,又不能不过去,就强压着心头的厌恶,走了过去。
妹嫄也看到了姬孩,就对姐姐说道:“姐,人都说这个姬孩当时是已经摔死了,是太巫姬望做法术又给他招来了魂儿,好像那个魂儿不是他以前的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呢。”
妹姜说:“尽瞎说,哪里有什么魂儿?都是周族人自己编瞎话骗人的,好显得他们比别人高贵似的。”
说话间就来到了大树下。
老远的,姬孩并不认得来人。但是走至近前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妹姜,这就是那位让自己心儿狂跳的姑娘呀。他不由地就产生了自己好像是在梦中的感觉,晕晕的,人就呆愣在那里了,又不敢老是盯着人家看,又不愿将视线离开,结果就眼光虚无地盯着了妹姜脚下的地面。
妹姜也看了姬孩几眼,见他今天还算老实,呆呆的傻站在树下,低着头痴痴地死盯着自己的脚下看。心想:“这一定是摔坏了心窍了,摔傻了最好,免得再来纠缠自己。”
妹姜来到施雍的面前,说:“兄弟,家里做了顿肉,是那只下蛋的芦花鸡被黄鼠狼给咬死了,爹让我上午做好了给你送来些,我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来之前又热了一遍,你趁热赶快吃。”
施雍看了一眼姬孩,自己又咽了口唾沫,又扭脸儿对妹姜说:“姐,我不饿,以后别老送了,我该回去就回去了。”
妹姜从藤篮中提出了一个陶罐,放在了树下的青石板上,又催促道:“快吃,吃完了,我还要把罐子带回去呢。”
施雍逡巡着向青石板上的陶罐走过去。姬孩就说道:“快吃,趁热吃才香啊。”
妹姜打开罐子盖儿,一股鸡肉的醇香就飘散开来。施雍扭头向姬孩劝道:“孩儿哥,你也过来一起吃。”
姬孩摆动着双手拒绝道:“不不不!我怎么能吃呢?绝对不能吃,你吃了,哥心里就感到很高兴了。”
那边站着的妹嫄听到姬孩这样说,就讪笑着揶揄道:“你可真是会说话呀!声音还就是变了,不像是你以前哄我哥替你偷人家鸡蛋时的腔调了。”
姬孩有点儿站不住了,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还干过这种坏事。他赶忙转移了话题,对着施雍说道:“施雍,我要感谢你姐,感谢你们全家,给我和我妈送去了粮食,那个盛粮食的篮子还在我们家,过两天我就专程登门拜访,奉还篮子,到时候你给我领路啊。”
“不用还了!”那边妹姜发话了。
妹嫄也说:“我们不要了,你们想用用、想扔扔。哼!整天在街里乱窜,我们家门口,你一天恨不得能过个十八趟,还说这瞎话,安得什么心哪!”
姬孩被说得满脸通红,真是有个地缝,都恨不能钻进去,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怎么得罪了人家。正想着该告辞了,这边再看施雍时,只见他早已经麻利的从树洞子里面掏出了干粮,也不搭话,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就风卷残云一般地将陶罐里面的美食,连肉带汤的就给吃了个精光,此刻,他正双手捧着罐子,仰着个脸儿,就着罐子口喝汤呢,喝得是滋滋儿直响,直引得旁边说话的三个人都不由得在看着他发呆。
妹姜扑哧一声就笑了,显出了少女的妩媚,那妩媚之中还有着女孩子母爱之性的一种天然流露。看着自己这个人高马大老实巴交的弟弟,妹姜不禁就有些心疼的感觉。
旁边的姬孩看到妹姜笑了,也不由得就跟着凑上了一阵的傻笑。直笑得对面的妹嫄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姬孩好不尴尬。
看到施雍放下了空空的陶罐,妹姜就问道:“现在夜里有蚊虫叮咬没有?”
施雍回答道:“没有,一困就睡着了,挺舒服的,就是一个人老闷得慌。”说着就一扭头看着姬孩说道:“正好孩儿哥你今天下午来了,我正要去告诉你呢,这些天,天一擦黑,隔三差五的就会有野猪出现,那野猪开始还怕人,这两天就开始不怕人了,孩儿哥你找几个帮手来,我们一起来抓野猪啊。”
姬孩本来是要告辞走的,但是他刚才看到了妹姜的笑容,他不知怎么地就有些走不动了,心里还开始有了一种暖烘烘的感觉了。
列为读者朋友不知,此时这姬孩在这诗经还是流行歌曲的时代里,他不仅仅是肉身上的伤痛恢复地异常迅速,而且这两天,他已经发现了自己非同一般的惊人能力了。他的身体敏捷而又轻盈,丈把高的大树便可轻轻一跃登上枝头,打麦场上的石磙子,他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抛出老远,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幅铜皮钢筋铁骨,碗口粗的木头桩子,他可以挥手砍断,一抱粗的大树,可以被他推得东倒西歪,姬孩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一样的人了,只是他并不愿张扬,但是此刻一听到这里有野猪出没,他就不禁心中大喜。心想:“这下可有肉吃了”。于是也就不急着说走了。
本来妹姜是想要在这里和弟弟妹妹们多呆一会儿的,此刻见到这姬孩死皮赖脸地戳在这里不动窝,她也就改变了主意,准备将陶罐收起,去到河边盥洗干净了,收在篮子里,叫上妹嫄也就回去了。
姬孩一直注视着妹姜的动作,在日薄崦嵫的时刻,一个身材如此动人心魄的姑娘在河边清洗着一个小陶罐,她那颀长圆润的手臂将盛满了水的陶罐扬起,一条水的丝带就从陶罐中披挂而下,冲乱了摇曳着落日红光的河面,一个美丽的大自然中的逆光照片般的形象,就这样定格在了姬孩的心中,永远难忘。
站在一边儿上的妹嫄,看到这个姬孩刚才还装出一副老实相,低着个头好像是不敢看姐姐,而在姐姐转过身后就又这么原形毕露地死盯着姐姐的背影看,不禁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冲着姬孩嚷道:“嗨嗨嗨,看什么看?眼珠子看掉出来你了!”
此刻的姬孩已经心神飞扬,只见他目光明亮神采奕奕的对妹嫄和施雍说道:“你们看到鲜花感觉美不美?”
妹嫄鄙夷地瞅着他,不说话。
姬孩接着说道:“你看到美丽的花朵时,能不渴望多看一会儿吗?”
姬孩看了看施雍,又看了看妹嫄,继续说道:“我可以很坦白地说一句,你们的姐姐很美。美的事物,都是大家所仰慕的。我欣赏美的东西,我没有错啊。”
施雍不说话,关于姬孩和姐姐妹姜的事,他也有耳闻,你别看他叫姬孩哥叫的那么亲,要是他看到姬孩非礼他的姐姐的话,他是会和姬孩拼命的,只是他并未见过,而且看今天姬孩的样子,还是满知道尊重自己的姐姐的。这个大个子青年,其实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脾气,因为他的家族处境决定了他无由爆发的命运。
妹嫄则似懂非懂,说了句:“胡扯得啥呀?”就白了姬孩一眼,跟着姐姐走了。
回家的路上,姐妹俩还在议论着今天见到的姬孩。
姐姐说:“你那天见到他是摔死了吗?”
妹妹说:“不知道,人家都说他摔死了,我只隔着人群看到他的破衣服上有血。”
姐姐说:“就是挺奇怪的,没摔死也就罢了,还没有落下伤残,怪!”
妹妹说:“姐,你看这家伙和以前比,哪里不一样了?”
姐姐说:“嗓音变了,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了,眼睛里透出来的光也不一样了,好像是更会伪装了。”
“就是!”妹妹说:“你不知道,姐,你去河边洗罐子的时候,他就眼睛贼亮地死盯着你看,我说看什么看,看掉你眼珠子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什么花儿啊、美不美啊什么的,反正没听太懂,哦,他还说什么他没有错。”
姐姐说:“哼!我就不相信,他摔一跤,就能变成个什么好东西了。”
妹妹说:“就是。”
暂且不提妹姜姐妹两个。
这里姬孩和施雍爬上了大树,太阳已经落山,西天边满天红霞,火烧云映红了大地山川,微风凉爽宜人。姬孩看了看施雍睡觉的窝棚。在大树杈上横七竖八地,用草绳扎满了树棍子,树棍子上面又铺上了干草,就像是个大鸟窝,上面遮雨用的是一大块连缀拼接在一起的兽皮。一边树杈上挂着个兽皮口袋,里面装的是施雍几天的口粮。
姬孩问:“你说,今天会不会有野猪出现?”
施雍说:“两天没见了,估计今天就会有,有时是一个老母猪带一群小猪,有时就是一只大公猪。那大公猪可凶了,牛犊子那么高,可比牛犊粗壮的多了,要是平时围猎,这么大的公野猪,那要十几个人才能对付的了呢!那獠牙,弯弯着,一拱就能拱死个人。”说着,施雍就用手在自己面颊前比划出一对大獠牙的形象。
姬孩笑着问道:“你敢下去逮吗?”
施雍说道:“我一个人?我可不敢。”
姬孩说道:“和我,两个人。”
施雍说道:“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围网,猪跑了我们可追不上。”
姬孩说道:“试试看,能逮着不是更好吗?要不老是来啃庄稼,都吃光了,看族长不打你屁股才怪。”
施雍说道:“就是,现在再敲鼓,那野猪都不怎么怕了,天黑透以后我可不敢下去,万一有其它什么猛兽来了,我就完了。”
姬孩笑了,说道:“是。”然后就扭头看着那窝棚上百衲衣一样的兽皮斗篷,问道:“这么多块碎皮子联在一起,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是”,施雍回答道:“是我大大和我姐缝制的,下个雨可管用了,雨小就不用动,要是下大雨了,就解下来往身上一裹,树底下一蹲,就没事了。”
姬孩听到这里,就觉得这施雍真是日子过得苦。又看了看那张兽皮斗篷,也不知哪一块是妹姜亲手缝缀上去的,细看那针法,走线的方式和结扣的方法都一样,难以看出什么差别来。
姬孩下意识地探手抚摸着那张兽皮,抚摸着接缝处的麻线,心想,这就是妹姜亲手缝上去的一块,这里还挽着一个结儿,肯定是妹姜用牙齿咬断的线头,这样想着,姬孩的内心里就泛起了一丝暖意。不由自主地就俯下身去,用嘴唇轻轻地触碰着那块兽皮的接缝处。
突然,身边的施雍身子一抖,发出了一声压低了嗓音的惊呼:“咳,来了!”
顺着施雍手指的方向,借着黄昏的微弱亮光,姬孩看到了不远处的麦田边上,有一个黑影在蠕蠕而动。
施雍翻身就要去窝棚里拿鼓,姬孩制止了他。说:“你看到了几只野猪?”
施雍说:“一只,这是一只大公猪,被毛高耸,体型巨大,我们两个人可逮不住它呀!”
姬孩说:“试试看。”说着,就纵身跳下了大树,向着不远处的野猪悄悄弯腰跑了过去。
树上的施雍先是压低嗓音惊呼了一声,接着愣了一下,就也翻身从窝棚里拿出了一根大棒子,也悄悄顺着树干溜下了树,也弯着个腰,蹑手蹑脚地追着姬孩就过去了。
当姬孩离那头体型巨大的野猪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那头正处在发情期的大公猪就发觉了,只见它口中哼哼哼地停止了咀嚼,就机警地低头静止在了那里,继而鼻子里就打出了很响的喷鼻儿,喘着粗气,像是一位王者一样的高傲地昂起了头来。
那头巨大的公野猪并不是见到人后扭头就跑,而是高昂着长有一对巨大獠牙的锥形大头,向着人直挺挺地就冲撞了过来,那景象就像是人类21世纪的一辆排量在一万以上的巨大摩托车,开足了马力咆哮着向你冲撞而来。
姬孩身后的施雍发出了一声大喊,挥舞着手中的大棒向野猪的侧翼奔去,这个方位是个即安全又可以进攻的所在。
只见野猪冲到姬孩面前的一瞬间,姬孩就纵身跃起,脚下的土地太软了一些,没有跳起到他自己预想的高度,而是双脚撞到了野猪的肩背处,野猪冲过去了,姬孩也被撞得滚翻在地。
想是那野猪自认为得计,只见它一个急转身,又一次向着姬孩冲撞了过来。此刻姬孩早已站起了身,和野猪有了一个回合的交锋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这野猪的奔跑速度和进攻方式了。
这次当那头愤怒的大野猪再次向他冲过来时,只见姬孩先是静止不动,任由那疯狂的野猪向自己的身体冲撞而来,吓得身后的施雍惊慌大喊:“哎,!哎!躲开!躲开!”
正当施雍以为惨剧即将要发生的一刹那,他也没有看得太清楚,只见姬孩身子怎么一闪,同时还有一个抬手又向下拍落的动作,口中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那头野猪就又从他的身边窜过去了。
这头野猪没有窜出去太远,就扑身栽倒在了尘埃之中,正好离施雍很近,这施雍顿时血脉喷张,口中呐喊着就奔过去举起了手中的大棒,向着地上的野猪就是一阵的猛打,只打到自己筋疲力尽了,方才罢手。再看那地上的野猪,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啊?”心中纳闷的施雍不由得看了看姬孩,只见姬孩此刻正双手插腰,在月上东山的清辉之下,正看着自己在笑呢。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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