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初平元年),徐州牧陶谦接到幽州牧刘虞的密信,约定共同突袭青州孔融。陶谦接到密信大喜过望,他因为支持新皇(大皇子)使得徐州的边界形势异常紧张。
徐州由北至南分别是青州、兖州、豫州和扬州,让陶谦一度绝望的是,这四州的州牧都支持伪帝(二皇子),使得他被彻底的包围了,一有风吹草动,都让他十分的紧张。
如果此次突袭能够成功,一举拿下青州,虽然北面依旧会有支持伪帝(二皇子)的冀州牧孙权,但到那时,孙权就会变为腹背受敌,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可就未知了。
虽然部下孙观反对,认为这会导致新皇(大皇子)和伪帝(二皇子)双方的支持者互相攻伐,从而天下大乱,但是陶谦认为如果错失此次的机会,就是坐以待毙,故而不听孙观的意见,让大将臧霸带兵,准备按照约定的时间,如期突袭青州北海郡,再汇合从北海郡登陆的公孙越,一同攻下青州。
臧霸为了能够顺利的调兵遣将,故意单骑进入北海郡府,面见郡守郑玄,向郑玄表达投诚之心,而留二子臧艾和臧舜在琅邪郡暗中调兵谴将只等时机成熟发动突袭。
郑玄素有爱才之名,又是儒家大儒,故而见臧霸肯弃暗投明,心中喜不自禁,竟对臧霸以熟人之礼相待,甚至让臧霸在府城中来往自如不受任何约束。
这一日,太史慈奉州牧孔融之命,来北海郡府传信,通知北海郡整顿军务,准备明年立春之后,联合兖、豫、扬三州共同对徐州发动讨伐战,意在一举歼灭逆贼(对二皇子一方而言)。
太史慈骑马来到城门时,正看见臧霸在城墙上观望,太史慈见臧霸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又身着民服,心中生疑之下,询问守门将官,得知臧霸是徐州陶谦的大将,心下大惊之余,连忙下马上城想要擒获臧霸,却不想等他带人跑上城墙之后,臧霸早已不见踪影。
无功而返的太史慈既怨自己没能擒获臧霸,又怪郡守郑玄粗心大意,这一怨一怪之间,就来到了郑玄的府中见到了郑玄。
太史慈由于心生责怪之情,故而对郑玄不是十分的礼貌,只是草草的行了下礼之后,向郑玄说道:“郑郡守,我在进城前,正撞见敌将臧霸在城墙上查看我军防务,不知太守可知是谁让敌将在我军中如此肆意妄为?”
郑玄见太史慈对自己举止轻浮,言语中又含责怪之意,心中甚是不喜,所幸他奉孔孟之道,舒缓了心中的不喜之后,向太史慈解释臧霸的情况,奈何太史慈并不信的他的解释,反而让郑玄交出臧霸,由他押往州牧孔融处。
此时,藏在偏厅的臧霸轻咳一声,示意郑玄自己要出来与太史慈解释一番。但是,郑玄因为太史慈的咄咄逼人而下不来台,他生怕臧霸被太史慈抓走后有损他的清誉,故而臧霸轻咳三声,郑玄只装作没有听见。
“郑大人,不知偏厅内是何人?”太史慈听到偏厅传来轻咳声,不由暗生疑心。
“不过是没管教好的奴才罢了。”郑玄这话说的声音略大,一是为了提醒臧霸离开偏厅以避太史慈,二是暗讽太史慈仗着孔融的信任在他面前仗势欺人。
太史慈自然听出郑玄在讽刺他“狗仗人势”,他一怒之下就要往偏厅里闯。
“太史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郑玄早料到太史慈要硬闯,他早了一步拦在太史慈的面前,已过花甲之年的郑玄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
太史慈还想好言相劝,却听到偏厅内传出碰撞器物的声音,他怕臧霸趁机逃脱,却未曾想过那响声是臧霸故意发出的。太史慈这一着急,将郑玄拉开,闪身闯入偏厅,却见不远处的房门旁有几件青铜器掉落在地上。
“老爷,您怎么了?”大厅内传来郑玄管家慌张的声音。
太史慈一听,也不返回大厅查看郑玄的情况,而是健步如飞的从偏厅冲进内院,他是想说万一郑玄有个好歹,他只要能抓住臧霸就可以据理力争。
可是臧霸是何许人,早就将郑玄的府院摸得清清楚楚,他用一个背影给太史慈以希望,带着太史慈在郑玄的府院中乱窜,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惊叫声连连,末了,臧霸全身而退,只留下一无所获的太史慈。
就在这时,郑玄在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太史慈的面前,郑玄怒目而视,愤愤的说道:“老朽本就是将死之人,承蒙州牧大人(孔融)三次光临寒舍,请老朽出山。这些日子,老朽生怕辜负陛下(大皇子)的厚恩,夜不能寐的奉献菲薄之力,如今看来是挡了年轻人的道了,老朽这就去写信给州牧大人,举荐你做这郡守之位,到时劳烦大人多多照顾。”郑玄说完,随意一辑,就让管家扶自己回房。
太史慈讨了个没趣,自然也不会傻到等郑玄写完信,然后真的把信送到孔融的手里,他灰头土脸的闯出府院,找到在大门外等候的亲随,翻身上马带着亲随离开了,他要赶在郑玄的信到达前,跟孔融当面陈述今天这事。
话说这边郑玄被管家扶进房内时,正看见站在房内的臧霸,他连忙挥退管家,颤颤巍巍老泪纵横的拉着臧霸的手,歉意的说道:“臧将军,都是老朽无能让将军受惊了,太史慈必定会去孔融那里去告状,就算您弃暗投明,恐也会受到不平的待遇,我听闻并州牧刘乐礼贤下士,将军还是早作打算,去投奔刘乐吧,我这就给将军写通关文牒,让将军一家可至并州。”
臧霸见郑玄颤颤巍巍的背影,想到郑玄这些时日对自己以诚相待,再想到过些日子这里就要成为战场,一时间心头大软,走到郑玄面前跪了下来,将他诈降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郑玄,惊得郑玄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正所谓:
大道之行,止于至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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