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公府的家宴是在老夫人的松鹤园的正屋中堂摆的。? ? 壹 ? ?小 说w?w w?.?1 x?i?a?o?s?h uo.com中堂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青石砖,承尘上绘着鲜艳的福禄寿喜绘饰,一盏盏羊角宫灯挂在四周,把整个中堂照得如同白日一样明亮。
因着都是一家人,中间也没拉屏风,老夫人在谭氏和许氏的陪同下坐在里桌,同桌的还有大小姐谢荣,二小姐谢芳。以及朗哥儿和玥哥儿。桌子旁围着三个妇人分别给老夫人和谭氏布菜。这三位便是忠国公谢渊的妾室。最为沉稳的是萧姨娘,原是谭氏陪嫁,在谭氏怀谢荣时给开了脸,后生育庶三子谢仍,今年也是12岁,与谢芳同龄,只是月份比谢芳大二个月。
年纪最大的是魏姨娘,是打小服侍谢渊的通房丫头。在谭氏顺利生下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之后,便没有再让她喝避子汤,但也许是年纪大了加之国公爷去的也少,一直没有孩子。
三位姨娘中,年纪最小的是陈姨娘,是国公爷十年前去为皇上到南边办差事,当地官员派来服侍的女子,没想到只一夜便怀了身子,带回了京城,生了国公爷的老来子谢信后,便被抬了姨娘。
外桌坐的便是国公爷和自己的四个儿子。在谢渊简短和开场白后,一家人默不作声在吃起饭来。做为老牌的国公府,自是讲究食不言,连小小的玥哥儿也是乖巧地坐在桌子旁,由身后的奶娘喂饭。老夫人看着一大家子欢坐一堂,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忠国公谢渊有兄弟三人,二弟谢潇也是老夫人所出,当年老夫生谢潇时本是龙凤胎,但由于两个孩子在母体里营养吸收的不均,导致女孩生下来过小,育不好,只养了十多天便去了。老夫人自此伤心过度坏了身子便再没能怀过。如今在湖广任布政使,妻子儿女皆随同前往。
三弟谢泽是老夫人的陪嫁所生,当年也是老夫人得力的大丫鬟,老夫人本是打算将她嫁给府里的管理将来好给自己做个管事妈妈的。没想到在老夫人养身子的时候,被醉酒的老国公爷按到了床上,生了谢泽后被抬了姨娘。但自己却是个没福气的,在谢泽六岁的时候生病去了。至此,老夫人便将谢泽带在身边养大,因此与老夫人极是亲厚。这位庶子倒是继承了谢家先祖的衣钵,读书不行,倒是喜爱习武,自小便请了拳脚师傅,长大后进了兵营,后来跟随当年的兵部尚书平息了苗疆之乱,便常驻在那里没有回来,如今已做到了西北总兵的位置。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饭,一起坐在老夫人的宴息间里喝茶。朗哥儿围在谢芳的身边一个劲的求着明天去她那里听故事,引得身边的谢荣一脸不解,许氏便和她说了前因后果。
谢荣是忠国公的长女,与谢芳截然相反的两个性子,心思细腻,沉稳大方。长相不如谢芳明艳,却也不失温婉。因着是嫡长女,从小的教育便如同谢仲一般,许氏进门后又跟在许氏身边学起主持中馈,几年下来已是有模有样。今年16岁的她打小便与怀南候世子订亲,本应今年成婚,因着怀南候府老夫人春天里过逝了,世子要守孝,两家合议后,将婚事定在明年秋天,也就是谢仪娶亲之后。
当今大夏朝有两位亲王,一位是礼亲王,是如今圣上的胞弟,在圣上得皇位的斗争中功不可没。另一位是尚亲王,这位却是圣上的叔父,是第一位带头向圣上叩拜的皇室宗亲。
此外,还有一位昀郡王,与忠国公府一样,自高祖得天下后便被封王,第一代昀郡王与高祖是姑舅兄弟,也是为大夏国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余下便是六候,即怀南候、怀恩候,敬安候、安定候、镇北候和平西候。除开怀恩候是老忠国公以庶子征战西北的赫赫战绩为自己弟弟求来的之外,其余五位候府均是在圣上夺位之战中有过表现的世家。
其下还有伯府、子府、男公不一而足。
而这些勋贵世家又与当朝大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拿忠国公来说,世子夫人许氏便是当今户部尚书许广达长女,而许氏的大嫂正是昀郡王的嫡长女。谢荣将来的婆婆,怀南候府的候夫人贾氏,正是当今的大学士贾波之女。而大学士的长孙娶的是当今太子少师的女儿……总之,是一家套着一家,一家连着一家。
谢芳越是没说同意和不同意,朗哥儿越缠的紧。但是回到了家里,又有祖父和父亲在跟前,自是不敢如同在庄子上那样说话。只是一只手扯着谢芳的袖子小声地重复着:好二姑,好二姑……引得谢荣、谢芳和许氏看着他那可怜相捂着帕子笑。
老夫人看了过来,冲着朗哥儿摆手,“好曾孙,过来与祖母说说,欠了你二姑姑什么东西,这么求都求不来。”
谢芳一听便噗嗤乐出了声,“是要去我那里听故事,我逗他呢!”
“朗哥儿要听什么故事,回头祖母请了夫子来给你讲。”谭氏说道。
说话的功夫朗歌已经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规规矩矩地坐在老夫人旁边的绣凳上。“哪里要什么夫子讲故事,是芳姐身边有一个丫头,会讲一些小故事,朗歌儿爱听,在庄子上时便常去听,这许是几天没听到了想得紧。”老夫摸着朗歌的头笑着说。
“没错,没错,上回走时一个精卫填海还没讲完呢?”朗哥忙一边点头一边说。
“什么精卫填海?”谢渊难得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来。朗哥忙站了起来,极大方地说:“回祖父,相传上古时代有一炎帝,他有一个女儿,叫女娃。女娃十分乖巧,大家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夸奖她,炎帝视女娃为掌上明珠……”因着紫藤在讲的时候又加了一些别的故事穿插其中,所以一个短短的故事被她分成两半,从庄子上走的前一天讲了前一半,这后一半便没有再讲。
“大海劝精卫算了吧,‘你这么一只小鸟怎么可能把我填平’。精卫却说,‘因为你夺去了我年轻的生命,你将来还会夺去许多年轻无辜的生命。我要永无休止地干下去,总有一天会把你填成平地’就这样,精卫一直填着填着……”
“回祖父,就讲到这里,不晓得精卫后来有没有把海填平,孙儿想知道。”朗哥儿奶声奶气地把上半段故事讲完,睁着一大眼睛看着谢渊。
谢渊冲他招手,朗哥儿蹬蹬地走到祖父身边,“做事情就该有始有终,如今你听得的故事要好好记在脑子里,等你弟弟长大了,再说与他听,可好?”
“嗯!”朗哥儿狠狠地点头。
“只是,她是你二姑姑的丫头,身上还有差事,你二姑姑又刚刚回来,自是要安排一下。所以你得等你二姑姑安排好了,再差人去商定了时间方可再去,这是礼仪之道,明白吗?”
见祖父并没有反对他去听故事,朗哥儿非常高兴,大声地回答:“是,祖父,孙儿记下了。”引得一屋子笑了起来。
大家说说笑笑一会儿,见到了老夫人到了吃药的时候,便由着谭氏带头行礼告退了。
只见谢仍和谢信一左一右跟在朗哥儿旁边,国公爷这两个庶子,一个12岁,一个1o岁,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说的年纪,开蒙学的都是四书五经的东西,何曾听得故事是这种讲法的,因此十分好奇,围在朗哥儿身边问个不停,引得朗哥儿挺个小胸脯神气活现在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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