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弗尔德村简陋的木头瞭望塔上放哨的自由农正倚靠着柱子昏昏欲睡。
“什么声音?”半睡半醒中,听到隐约人说话声和装备碰撞声的自由农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擦了擦眼边粘糊的眼屎,扒在栏杆上抬眼极力张望。
“那是米勒吗?”刚看见一队装备精良的车队朝村里开来时放哨的自由农吓了一跳,不过他发现最前头走着的那个士兵越看越像米勒。
“那是老爷,”自由农看见了后边穿着纹章罩袍骑着战马的西蒙,兴奋地大声朝着村里大喊,“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什么?”几个正无精打采地在织布坊工作的女人停下手中的活计,从小木椅站了起来,激动地跑出了屋门。
“少爷,”胖子向已经走到村口的车队快步跑来,全然不顾身上不断晃动的肥膘,“你们终于回了啊,没受伤吧?”
“我没事,但他们还需要养养,”西蒙踏着马蹬下了马,脱下鹿皮手套,擦了擦满头的淋漓大汗,“我不在的日子,村里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正常,少爷。北边伊赛尔男爵派人送来的那三十个奴隶一部分充当了农奴,还有一部分已经完成了新兵训练,现在都在丘上建设木堡呢!”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指了指丘上的木堡。
西蒙顺着胖子的手指看去。目前木堡的外墙除了原计划堡门和箭塔的部分还是留空空缺着的,其他的墙都已经树立起来了。西蒙还能透过墙上空缺的部分看到木堡里面的士兵们正在树立木墙背后的脚手架。
“干得漂亮,”西蒙满意地点点头,“剩下的复杂工程项目将由石匠莱安先生指挥你们完成。”
“欢迎来到弗尔德村,这可是一片上帝显圣的土地,你一定会爱上这里的。”胖子咧嘴一笑,上前拍了拍莱安的肩膀。
“村长,”西蒙看到了从人群中挤出来喘着粗气的村长,“这段时间监管农奴干活监督工程建设真是劳烦你了!”
“不,老爷,这都是身为一个村长该做的!”村长笑着捋了捋胡子。
“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去做,”西蒙向着后面牵着驮马的小克莱茵招招手,“把这次带回来的武器装备通通登记入库,然后安排人手照顾一下这些受伤的士兵。”
“没问题,我的老爷。”村长接过缰绳,拉过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农奴,在他耳边附着吩咐了一番。
……
“所有人集合!”胖子对着正在建设木堡的士兵们高声大喊,所有士兵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和木材,急匆匆地跑向木墙前的小空地上列成了两排。
“瞧瞧这些新面孔新血液,现在民兵队加起来应该都快要有四十人了吧!”西蒙暗自想着。第一排的十几个士兵都是经过了剿匪之战活下来的老兵,而第二排的新兵有些是村里原本的自由农,有些则是伊赛尔堡领土之战被俘虏的逃兵奴隶。
“安静,”西蒙一声大喝,刚刚还稍显嘈杂的队列瞬间寂静了下来,“你们这些天的辛勤劳动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现在你们身后已经树好的坚固围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待会儿会让霍夫曼大人在所有人里挑出这些天干活最积极,投入最多的五个士兵进行嘉奖。”
在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中,胖子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子,清脆的硬币碰撞声响了起来。
“民兵队前段时间迎来了新的成员,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适应和融入民兵队。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应该很清楚那天下午倘若没有我的大发慈悲,你们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我现在都还记得你们很多人那天都被吓得拉了满裤子。”西蒙刚刚说完,前排的一些老兵发出哄笑,而后面的几个新兵红着脸低下了脑袋。
“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在战场上已经背叛过一次阿纳姆男爵了,所以我很怀疑你们在下一场为我作战的战斗里是否会像那一次一般毫无廉耻地背叛我们抛弃队友跑路。”西蒙眯着眼睛,语气瞬间骤冷。
“不,不会的老爷,”后排一个新兵有些怯懦地说道,“我们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绝对不会。”
“但愿如此,如果你们有人敢胆当逃兵,直接处死,没收财产,”西蒙阴沉的眼睛扫视着后排的原阿纳姆逃兵新兵,“与之相反,但如果你们能在战场上奋勇作战,奋力杀敌,我发誓一定不会亏待你们。都听到了没?”
“是的,我的老爷!”
………
傍晚时分,一切安顿下来后的西蒙正和胖子以及小克莱茵吃着晚饭。忽然,屋外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并且越来越近。
“老,老爷,老爷!”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狩猎宅墅屋前。
“什么事情,”西蒙放下木碗木勺,站了起来,打开了木门,看着这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小克莱茵,舀一碗水给他。”
“谢谢,”士兵仰头喝完一整碗水,用充满各种污秽的袖子抹了把嘴,“村子门口来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家伙,口里念叨着老爷您的名字。我们的人刚刚上前问他是什么人时,他直接就昏倒了!”
“带我去看看。”西蒙二话不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过他没走两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到屋内床边将长剑别在了腰间。
等西蒙和带路士兵走到村口时,只见好奇的村民们正围成一圈交谈着些什么。
“都让让,老爷来了!”士兵拨开人群,带着西蒙挤进了圈里。西蒙这才看清,趴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破落朝圣者乞丐服,戴着大兜帽的男人。
“这背影有点眼熟啊,”西蒙奇怪地说着,在一个村民的帮助下将陌生人翻了个面,瞬间惊呼出声,“我的天,路德维希!?”
“老爷,您认识他吗?”周围的村民们十分奇怪,不过也赶紧上前帮忙架起处于昏迷状态的遍体鳞伤的路德维希,向村内走去。
“这老小子在搞什么鬼,”西蒙闻到了路德维希身上散发的浓重汗臭味,看着他额头上的淤青,皱了皱眉头,“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先把他带下去,然后找村长安排人手好好照顾他!”
“好的我的老爷。”那两个架着路德维希的年轻农奴点了点头,向村长的屋子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后,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
“老爷,好久不见!”老酿酒人向西蒙露出和善的微笑,他身后的酒娘爱丽丝也微微向西蒙行礼。
“是啊,好久不见。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是否还习惯?”西蒙笑了笑,走上前去。
“非常好我的老爷。在您的士兵的帮助下,我和爱丽丝暂时有了一个简单的住所和一个简陋的临时酿酒坊。现在,我们正在用森林里的浆果野果酿造酸甜可口的果酒呢!”
“是嘛?或许以后村里可以开个小酒馆,你们就来做酒馆的供货商,为大家带来各种各样的美酒!”
“哈哈当然可以老爷,如果到时候真的有酒馆的话。”老酿酒人开怀大笑。西蒙可以看出他十分乐观,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上次嘉奖封赏后士兵们手里有些闲钱,或许可以等木堡的贮藏室粮仓建好后把原本贮物的帐房改成一个小酒馆。”西蒙心中算计着,向狩猎宅墅走去。
“事情简直是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了。我得再挑出八个人学习射箭,训练新兵盾阵,建造箭塔木门,酿酒坊,粮仓,贮藏室……对了还有个小教堂!”西蒙无奈地摇摇头,打开狩猎宅墅的门瘫倒在了硬邦邦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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