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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简直无赖!”安之若终于推开了霍熠炀,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
她实在太吃惊了,还没从“秘密”中缓过神来。她甚至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日期?好像……有还是没有?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霍熠炀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生气是有,但还不算严重,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还真有点怕弄巧成拙把她刺激过头就不好了。“我也是后来才现的。”揣测着安之若的情绪,霍熠炀又加了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表情真挚。
安之若根本没心思跟他追究“责任”,一伸手道:“协议呢?”安之若突然现自己又犯了个错,签完字对方没有给她文件,她也没有要,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的,律师还要处理?自己到底是菜鸟,自己怎么结婚的不记得,怎么离婚居然也整不清楚。
“现在不是处理这个的时候,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霍熠炀收起笑容,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只能用现在江山的事情来使她放弃,果然安之若一听手便垂了下来。他顺势拉上她垂落的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问:“这几天还习惯吗?”
安之若撇撇嘴,知道自己现在跟霍熠炀追究离婚协议的事情有些不合时宜,只好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做事江叔都是手把手交的,觉得也还好。”
对于安之若的卷入,霍熠炀是真的觉得有些心疼,他不想让她承担太多的压力,尤其是她现在的心理状况根本没比十八岁成熟多少。“我会跟江叔说,不会让你出面太多,你已经开了记者会,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你可以吗?”安之若看着他。对这话有些不确定。这两天她上网看了很多报道和分析,又向江叔求教,大概搞明白了这次江山的危机所在。
从恒新建材被查只是一个讯号,江山集团业务范围涉及房地产、矿产、服装、建筑、食品及高新技术多个领域。所有下属公司每天生的业务更是纷杂至极,于是问题也就纷至沓来,劳动纠纷、安全生产事故、资产并购重组内幕交易与贿赂等等,涉及的法律问题极多,对江山声誉的影响不言而喻。加上恒新洗钱链嫌疑和几项涉及国有资产的收购现在受到官方调查,不但对江山内部账户资产进行了冻结,对于江山已有合同履行和新合同的签订都产生了巨大的不利影响。
更为关键的是,江山集团的股票流通量巨大,上周五江山股票仍在连续下跌,这样下去很可能会遭遇到恶意收购,一旦控股权变更,霍熠炀就真的无力回天了。而她昨天开的新闻布会是周六,明天周一股市开盘,效果如何尚不知道。如果一旦有公司联合江山内部股东,加上股价继续下跌,对方股权只要比霍家多1%,江山就得易主。
霍熠炀不知道安之若已经做了不少功课,揉了揉她的头:“你是不记得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安之若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隐见血丝,这几天肯定也没休息好,知道自己除了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实际上是帮不了什么忙的。不再多问:“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你让江叔教我。”
霍熠炀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安之若本能地想推开他,霍熠炀却主动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就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久未休息的疲惫。安之若不会知道,他从昨天开始,在某个极为重要人物的家门口站了整整一夜,才最终在今天上午见到了对方。
安之若闻言僵直着身体,不敢移动分毫。她从没有见过霍熠炀累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像是能够听见她心中所想一般,霍熠炀只是说:“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我只睡一会儿。”
“你要不要躺……”
“嘘……”
安之若只好不再说话,就那样默默等着。她忽然想到霍熠炀平日里在外界的样子,意气风,运筹帷幄,甚至还有桀骜不驯,仿佛这世上就没什么他会惧怕的。可是现在,他躲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抽着烟,这样疲惫都不愿意去睡一会儿……
“之若……”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脆弱?”
“没有。”安之若想了想才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不喜欢你的二世祖样子,这样至少让我觉得跟你的世界没有那么远。”
“没有什么我的世界……我会一直在你的世界。”说完这句话霍熠炀就沉默了下来,安之若感觉着他的呼吸,觉得他是睡着了,就这么坐在她身边,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咚咚!”突然的敲门声把安之若吓了一跳,也把霍熠炀惊醒了,江叔在外面叫了一声“少爷”,霍熠炀坐直身体,朝安之若笑了一下,站起身往办公桌那边走,“进来。”
“少爷。”江叔进来先是瞟了一眼安之若,眼神奇怪之极,手机拿着一个手机,“马楚园刚刚给我过来的。”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霍熠炀,安之若只是看上手机屏幕上似乎是什么照片。
霍熠炀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明显一怔,“啪”一声就将手机拍在了桌上,江叔嘴角一扯,知道手机算是报废了。
“生什么事了?”江叔刚才看自己的神情太奇怪了,安之若的直觉告诉自己,好像跟自己有关,可是她这几天都是严格按照江叔的吩咐做事,唱片公司那边也都谈好了,其他不相关的人也没有随便联系,还能生什么事?
“江叔,你先带之若回去。”霍熠炀吩咐道。
“噢……是,少奶奶……”
安之若慢慢走了过来,作势要跟江叔离开时,突然从桌上夺过了手机。
“咦??”手机屏幕已经碎成一片花纹,但是安之若还是看出,手机照片上的人其中一个好像是“自己”,但是接着她就反应过来,那绝对不是自己,她什么时候拍过跟个陌生人搂抱的照片了?
霍熠炀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安之若立马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这不是我!我没有……”
“我知道。”霍熠炀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中平静下来,但是安之若显然不够平静,又对江叔道:“江叔,这不是我!”
“少奶奶,我知道这不是你。”江叔和霍熠炀对视了一眼,显然想到了同一个人。
那个夜总会的芝芝!以芝芝与安之若的相像程度,刻意打扮加上这种非正面清晰照是比较难分辨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们对安之若的了解和信任,加上立马想明白这是对安之若召开新闻布会的反击手段,恐怕一时间也未必能得出这么肯定的结论。
“你说这是马楚园给你的?”霍熠炀问。
“是,少爷,我们……要怎么回复他?”上次霍熠炀与马楚园有过一次单独谈话,但是具体内容他并不太清楚。
霍熠炀脑中快思考着,道:“先按正常反应回复他。”自从上次与马楚园达成初步合作之后,他们并未开始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这种时候马楚园给江叔这样的东西,是示警还是试探亦或是圈套?现在江山的情况和当时谈话时不同,马楚园到底是会遵循之前的承诺,还是准备落井下石,甚至跟他的对手站到一边,霍熠炀此刻并不敢肯定。
江叔按照霍熠炀的意思出去给马楚园打电话。
安之若想说话,霍熠炀先开了口:“这件事先别跟奶奶说,先跟奶奶回去休息,我会处理。”
“霍熠炀,我……”
“之若,相信我。”他扶着她肩膀的手传来他手心的热量,如他的口吻一般传递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安之若点点头,乖巧地出门,江叔打完了电话刚好进来。
“马楚园说这是他的人下午无意中拍到的,男主角是个模特,当时他们的附近有人刻意在拍照才引起他手下的注意。我已经让人去找芝芝了。”
“这个芝芝恐怕不那么容易找出来了。”霍熠炀沉吟着,今天下午拍的照,看来是准备用在明早开盘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报纸头条肯定少不了安之若的名字,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接受马楚园的这个“示好”?
江叔也明白,对方既然用这么下流的嫁祸招数,自然不太可能让他们把芝芝找出来对证,他立马又去打了几个电话,让人密切留意晚上的新闻报刊印刷情况,把所有能够明确的已经得到这照片的杂志报刊登记好,等待霍熠炀的下一步安排。
对这种诬陷手段,反击必须一击即中漂亮干脆,但凡有一点拖泥带水证据不足,对安之若都是致命打击,前面他们做的不但前功尽弃,还会把江山和霍家的声誉拖向深渊。他知道霍熠炀在权衡马楚园的可信度,所以也并不催他,打完电话只是静静的等在一旁。
“江叔,”霍熠炀的声音干净而果断,没有半点犹疑,“九点之前,如果能够控制芝芝自然是好,如果控制不了,给马楚园打电话,让他处理。”
“让……他处理?”
“别忘了,那女人是他带我去见的。”霍熠炀并不确定马楚园一定能够找到芝芝,但至少他能够提前出这样的照片,必定有后招,“告诉他,我霍家会承他的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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