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芳华曾经在王府做过丫鬟,这样又蠢又自大的人,他才不会用。
“敌人太聪明,就不能跟他们玩心眼,”昭先生说着看向涛子,“我们需要直取其命门。摄政王既然到了宁州,肯定会接见这个地方的豪族,通知袁家和莫家,让他们做好准备。”
涛子点了点头,仍旧有些担心,“圣姑怎么办?我看那位王妃长得好,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圣姑不也常说她假好心烂好心吗?万一摄政王遇刺,她直接杀了圣姑怎么办?”
完全没有考虑过所谓圣姑安危的昭先生:---
他抬头,然后对上两个属下灼灼的目光,知道此刻不能说出圣姑不重要,青天教的道义能不能申明才最重要。
“没关系,王妃肯定会一同赴宴,到时多派两个杀手就是。”
懂唇语的汉子道:“万一王妃不去呢?”
昭先生真的想打人了,他说道:“肯定会去。”
看出来昭先生心情不好,汉子觉得可能是圣姑不得不跟王妃走的原因,便不再说话。
听教里的老人说,昭先生神机妙算,肯定说得对,王妃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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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忐忑地跟在王妃身后,走进驿站,进大门之前,无意般回头看了眼那个茶寮子。
茶寮子里面的人也看过来一眼,但什么反应都没有。
芳华更加忐忑了。
前脚刚进到供客人休息的大堂内,她就跪下来求道:“王妃,求您替奴婢做主。奴婢虽然早已离开王府,但好歹是王府里面的人啊。”
游蕊没理她,直接对外面的侍卫道:“来人,把她拿下。”
当然,这样吩咐之前,她先站在宿岩的另一边,免得这个有歹意的人暴起,自己武力值不行,不能添麻烦。
侍卫闯进来,芳华只来得及看向王妃一眼,然后整个人就被摁趴在地。
只是在她眼前最挥之不去的,就是王爷看向王妃的那一抹笑意。
芳华在王府伺候好几年,但她从来没有见王爷笑过,还笑得这么平常自然。
嫉妒的酸水从她心里一直涌出,一直涌到胃里,让她难受得想抱着肚子呻吟。
宿岩问道:“怎么看出来她不对劲儿的?”
游蕊牵住他的手,“我从来没有在府里见过这个丫鬟。”
这一句话瞬间像重锤一般,砸在芳华的脑子上,震得她双眼发花。
怎么可能?王妃怎么可能没见过我呢,我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被王爷那样毫不留情地赶出来的。
“不可能,”芳华突然喊道。
游蕊笑了笑,问宿岩道:“这个丫鬟,曾经是不是想跟你更进一步。”
宿岩:怎么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上?
“没有吧,我之前都没见过她。”宿岩说得虽然不太确定,但他说得是真话,因为这个女人刚冒出来的时候,他便以为是青天教的刺客。
以为他们是想通过闹事,吸引蕊儿的注意,然后再趁机刺杀。
说实话,当时他真得非常后悔,不该将计就计。
游蕊也有些无语,没想到宿岩是真得不记得这个丫鬟了。
芳华呆怔怔的抬着头,看宿岩的目光如同在看什么让人不耻的负心人。
游蕊对宿岩道:“我看她像是认识我,一开始还差点直接喊成王妃娘娘,就有些怀疑她和那个男人出现得太巧合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更是确定了我的猜测。”
“我不认识的,又是在府里做过事的,还恰巧知道我,那很可能就是在我进府之前离府的丫鬟,”游蕊看向芳华,“而且这个丫鬟很关注我,不是关心我,是看不惯我,甚至恨我的一个。她以前是不是想上位,所以根本不难猜。”
宿岩听得又是自豪又是放心,他的蕊儿根本不会是能被人糊弄的小傻瓜。
“把她押下去,”宿岩吩咐道:“问一问,他们都有什么策划。”
“王爷,您真的不记得奴婢吗?”芳华被拉出去之前,关心的却只有这一个问题,端了三四年的茶啊。”
侍卫做不来府里嬷嬷上手就是一团布堵嘴的事,因此芳华是一路叫嚷着被拉走的。
后面的客房中,刚好好睡了一觉起来的赵夫人听到吵嚷声,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见是一个丫鬟被拖走,摇摇头。
转回身,赵夫人坐到茶几的对面,给正在看宁州呈上来的宴席规格的赵明举添了些茶,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王妃娘娘善妒了些,但有时候想想,我也羡慕她,”赵夫人说道,“能把丈夫管得这么好,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赵明举嗯了一声做应答,赵夫人却说起这个话题不停了。
赵明举突然打断她的话道:“你觉得如果王爷不乐意被管着,王妃能管得住?”
赵夫人刚才的得意洋洋指点江山立即卡壳,心里一阵阵泛酸,是啊,别说王爷了,就是那有些钱的人家,谁家的男人不乐意被管,能出一个“善妒”的娘子来?
人家的善妒,不是自己要妒,而是被王爷纵出来的妒。
“你说,以前怎么没想法,王爷是个这么好的男人呢。”赵夫人遗憾道。
赵明举看了她一眼,抬抬书,挡住了自己的脸,摆出一副拒绝闲聊的样子来。
赵夫人放下茶杯,起身去礼物收拾起行李中的衣物来,外面的东西她用不惯,虽然所有的都是驿站置办的全新家伙什,她还是得都换成自己的。
天色将晚的时候,顾尚书老两口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不少当地的特色小吃,都是侄子顾司珩给买的。
顾夫人看着那孩子是从苏雅的圈子里出来了,打算这次随行回京之后,就给他说一个好的,好好的一个有大才的孩子,就别在这里窝着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走着,顾夫人还和顾尚书商量,“我妹妹家那个外甥女,你觉得配司珩如何?”
前面走来一个吏员,行礼道:“顾尚书,顾夫人,晚宴即将开始了,请你们快去入席。”
为了方便王爷,晚宴就设在驿站不远处的一家普通酒楼,不过此次晚宴是招待王爷及一众京城大员的,酒楼之前再普通,这天也被布置得不那么普通了。
游蕊和宿岩不用着急去,但他们也没有非要等到很晚压轴到场,游蕊收拾好,两人就出了门。
此时的酒楼,内外皆有玻璃灯,一片灯火辉煌,早到的下官们都坐在两边的位置上坐好。
宿岩游蕊一出现,众人赶紧起立,抬袖弓腰下拜,“参见王爷、王妃娘娘。”
宿岩牵着游蕊的手,一路走到主位,才说道:“免礼。”
这类宴席很枯燥,游蕊就听宿岩坐下来没多大会儿,从宁州知府开始问政,她听了会儿,有些无聊,侧头和下首的一个妇人聊起天来。
到戌正宴散,游蕊把在船上时都没来得及熟悉的京中贵妇们,以及宁州这些上层官员的夫人都认了个遍。
第二天上午,赵夫人、顾夫人等人就寻来跟游蕊说话,这一天宿岩和随行的官员们都不在驿站,不过他要去哪里,游蕊也不知道。
只隐约说要去核查当地豪族的田地,宿岩觉得路上颠簸,不让她跟,游蕊便没有跟着。
吃过早饭她没事,正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赵夫人这些人的到来,游蕊很是欢迎,让人上了些茶点,就和她们说起宁州府稳婆、产妇生产时方不方便这些问题。
有看不上游蕊作为一个王妃却张口闭口稳婆贱业之事的,不仅半点不满嘲讽之意不能表达出来,还要笑意盈盈的应承对方的话,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众人都肯定,这个王妃还是以前那个,她根本没有被休,或许是觉得娘家身份不提面,当初进王府也没有正式的大礼,王爷就让人编扯了一通瞎话,给她造出一个凡间都没有的身份来。
当游蕊提出如何跟宁州府的稳婆和孕妇们普及相关知识的时候,一个穿着翠绿比甲的妇人终是忍不住,突然说道:“王妃娘娘,不知您可还记得昨晚上的宁州知府夫人?”
游蕊向她看去,一旁,顾夫人马上说道:“这位是兵部侍郎何畏的夫人。”
游蕊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提起宁州知府夫人是什么意思,道:“你继续说。”
何夫人说道:“我听宁州其他的官员夫人说,李夫人如今都三十多了,膝下还没有一个子息。如今他们府里,都是二夫人当家呢。那二夫人命真好,嫁给李大人很快就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在那李府,她两个儿女虽然不是李大人唯一的子嗣,却跟嫡子嫡女没有半分差别。”
她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看过来的视线,赵夫人拿帕子掩着嘴咳了咳,何夫人紧忙问:“赵夫人,您这是嗓子不舒服?”
赵夫人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她也很看不惯摄政王妃,但她都是在私下说,哪像这何夫人这没脑子的货?
当初的钱尚书是怎么一点点从中心位置上被挤开的?只因为他儿子不成器,他给他儿子某了一个小小县令的缺吗?
不是,是他那夫人总特别说王妃的坏话,在自家说就罢了,还在外面说。
难道她以为只要不在摄政王跟前说,他就不知道了?
做梦呢。
要不然钱尚书能因为一个为儿子谋缺的小事,就渐渐淡出去?
既然现在的何夫人想给她家老爷抽脚下的板子,她也没必要拦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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