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候府的数辆马车停到武安侯府门前时,早有今日负责迎客的管事婆子上前来,让人把马车拉到一边去,另有人引着乔马氏一行人进入侯府。进入府中后,另外坐了武安侯府内的马车从夹道往前行,约有一刻钟才停下来。下了车,又有府中健壮的仆妇上前抬了凉轿来,乔马氏等人分坐了四顶轿子,由这些仆妇们抬了走了一会儿,另有一些穿戴体面的仆妇上前来引着几人进了后面的园子。
因为乔马氏等人来得早些,所以被引进园子后,便被安排到这一回专为来庆生的各公侯之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准备下的花园里的一处小小的精致的院落,用作暂时休憩起坐之处。这院落掩映在绿树之中,十分清幽。
进了院子里的房中后,乔马氏等人便都坐下,有跟前服侍的丫鬟婆子去为几人泡了茶来喝。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管事仆妇模样的人走了来对乔马氏说,“隔壁荣昌伯的夫人陈鲁氏知道夫人来了,请夫人过去坐着说会儿话。”
于是乔马氏便对乔秀月和乔秀春说:“秀月,秀春,走,随我去拜见陈家的夫人,她今日想必也带了她的两个女儿来,你们年纪相仿,正好一处说笑。”
乔秀月和乔秀春看了眼乔珍,两个人都不喜欢喝她一处坐着,因此听了乔马氏的话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好,我们随你去。”
乔马氏又转脸笑着问乔珍,“珍儿,你可要去坐一坐?”
乔珍道:“你们去罢,我在这里歇一歇。”她一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更别说那人是什么荣昌伯的夫人陈鲁氏。前世,她不喜欢的公侯之家的夫人之中有一个就是这陈鲁氏。这妇人在京城的贵妇人之中是出了名的长舌妇,最喜欢蜚短流长,说各家的八卦和糗事。因此听乔马氏说起这人,更是一点儿想跟去的兴趣都没有。
乔马氏便接着说:“那好,那你可不要乱跑。我带秀月和秀春去坐一坐,一会子就回来。等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去红荷阁。”
“行。”乔珍点头。乔马氏便转身领着乔秀月和乔秀春,以及跟前服侍的丫鬟和婆子们扬长而去,只剩下乔珍还有她带来的两个丫鬟香春和香夏。
香春和香夏两人,一人为乔珍茶盏续水,一人为她打扇,一面陪着她说些闲话。两个丫鬟都是第一回来武安侯府,不免拿这边侯府跟延平侯府比。说武安侯府看起来比延平侯府要大,服侍的人要多,摆设等好像也比延平侯府要奢华等语。乔珍便插了一句,“这武安侯府侯爷的一个女儿在宫里做妃子,皇帝日常赏赐要多些,又加上这魏家是大族,祖上颇有积累,这府中人多些是自然。至于装饰摆设华美些,倒是合着人家皇亲国戚的身份。”
香夏听了便奇道:“姑娘怎么知道这武安侯府侯爷的一个女儿进了宫封了妃,听说一进去是封的嫔,难不成姑娘未卜先知,竟知道她要封妃?”
乔珍一愣,随即一想,立即发现自己原来是记错了,如今是元平十九年,而那武安侯的女儿是在元平二十年她嫁入卫国公府不久诞下一个皇子之后才封的妃。元平十八年可不是刚进宫封了嫔吗?
呵呵一笑,乔珍端起茶盏随便喝了一口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嫔还是妃,许是记错了。”
香春便也玩笑了一句,“要是武安侯府的夫人在这里听了你这话,定然是高兴,魏家要出皇妃了。”
主仆三人正说笑间,从院子外走进来一个二等仆妇打扮的女人,走到乔珍等三人跟前说:“延平侯府夫人让我来领这里的两个小丫头过去帮下忙,说三小姐方才在那边儿池子边玩,不小心跌了一跤,衣裳裙子都脏了,发髻也乱了,这一会儿就要开宴了。叫都过去帮着三小姐捯饬捯饬。”
乔珍闻言,便让香春和香夏跟这婆子过去帮忙,自己在这里等着她们回来。
香春和香夏应了便起身跟这婆子去了。乔珍喝了几口茶,觉着无聊,就起身在这小院子里四下逛一逛。院子里种植了许多花木,有几种花开得正好。她便在花丛前逐一看过去。正觉得赏心悦目间,忽地从风中传来一股酒气,乔珍奇怪,怎地这里突然出现这样的气味。便抬起头来四处一看,忽地发现不知道何时院子里站着个十七八岁锦衣华服的男子,十分的瘦,面色青白。他站在门口的上风方向,酒气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吹到乔珍鼻中。此刻那男子正十分感兴趣地望着她,从他的目光里,乔珍能读出一些猥亵的意思来。
她倏然一惊,问:“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这里是武安侯府的后花园,按理说一般的男子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男子不理会她问话,反而是向着她慢慢逼近,嘴里头含糊不清道:“果真……果真是生得好……”
乔珍看他样子似乎是饮过酒,并且有些酒醉,知道向他问话,多半问不出来什么?此刻最好的是避开她,否则这么一个醉鬼真要精虫上脑,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那结果就不堪设想了。于是她一甩袖子,便想绕过他快步走出这院子去。谁知道这男子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样,两手反手把院门一阖,倚靠在门上道:“别走……爷今日看上你了……只要你从了爷,你要多少银子都给你……”
“我可是延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快让开,否则一会儿我喊人了。”乔珍十分生气道。不曾想来这武安侯府竟然能碰到这样的登徒子。
那男子听了她这话,先是一愣,嘴里嘀嘀咕咕念了一句,谁谁哄了他之语。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道:“那可好,我娘尽说我……说我找不着媳妇儿,如今要是和你有了牵连……那你不就是我媳妇儿了吗?我瞧着你比我那两个嫂子还生得好哩……”
说到这里,酒醉男子淫邪地笑了起来,搓一搓手,就来扑乔珍。
乔珍这时候真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要真喊起来,一会儿就算来了人,那到时候和这登徒子就算没有什么事,也会被人传出去有首尾等话。特别是今日事武安侯夫人的生辰,来得都是京里世家大族的客人,这样的闲言碎语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的公侯之家,对自己的名声将会有很坏的影响。不定,为了止谣,乔马氏真会撺掇乔永贵将自己嫁给眼前这人。可是要不喊,真让这人近了身,拉拉扯扯对自己更是不利。
酒醉男子因为醉了酒,连扑了乔珍两次都被她让开了。但又一直挡住通往院门的路,不让乔珍出去。正在着急间,忽然从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一青年男子的喊声,“老三,你在哪里?”
乔珍听到外头有人,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大声喊了声,“来人啊!”
院子外头的人听见乔珍的喊声,自然便朝这院子里来,只听得哐啷一声,院门被打大力的推开,两位年轻男子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人大约二十一二岁岁,另一人十七八岁,俱都是衣饰华贵。两人看到乔珍后都是一惊,然后那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看了酒醉男子一眼,立即明白了他在做什么,不由得怒气满面,大步走过来使劲儿得在他头上拍了两下,叱骂道:“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又在干这样的混帐事!”
那酒醉的青年男子被他这一打,似乎酒醒了些,连忙喊,“大哥,饶命!”
一边喊一边抱头就往外头跑,将站在门口定定望着乔珍的那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撞得险些跌倒。好容易才站稳,然而继续望着乔珍。
“姑娘,实在对不起了,我三弟因为今日娘亲生辰饮了酒,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饶恕。”
乔珍听他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那刚才意图对她不轨的酒醉男子是武安侯府夫人魏许氏的第三子,而站在眼前跟自己陪不是的是老大。她迅速地搜索了下前世的记忆,武安侯府夫人魏许氏育有三子一女,老大叫魏祥元,老二叫魏祥瑞,老三叫魏祥吉。女儿叫魏美蓉,正是她进了宫后来封了妃。
老三魏祥吉在京里是有名的纨绔恶少,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魏家最不成器的子弟。因为他,在元平二十五年,武安侯被削爵,连带着那进了宫封了妃的魏美蓉也失宠。
这些事乔珍记得清楚,但前世她却并没有见到过这位魏三爷。
魏祥元向乔珍说了赔礼的话后,见她并不吭声,只当是她还有气,便又将方才那话说了一遍,最后说:“但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竟然会走到这里来?”
乔珍有些心神不宁地答:“我是延平侯府的,在这里等人……”
“原来是延平侯府家的小姐,可这一处园子是这一回进府为我娘贺寿的男客们赏花喝酒的地方啊,女客们还要往前穿过一个内园门进去呢……”魏祥元疑惑地道。
此时那站在院子门口一直望着乔珍的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忽地笑着开口,“许是这园子太大了,姑娘,不如让我们送你到那内园门去罢?”
“义权说得对,姑娘,让我们送你去,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宴了。”魏祥元接话道。
弄珍深吸一口气,低头,心乱如麻。【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吴义权,我们这一世又见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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