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涵拒绝道:“盈盈姐你不用送了,我们自己打车,这点钱我们有。”
姬盈盈见姑娘们都附和,便坚持要把她们送上出租车才肯罢休。于是带着姑娘们到街边去打车。
胡一亭目送她们走远,目光远远扫见窦士诚,见他从停在路边的车里下来,对自己摆了摆手,又点头示意,于是心下稍安,正待坐上童牧的桑塔纳2000,想了想便关上车门径直走过去。
“窦大哥,我刚才在里面惹了点麻烦。”胡一亭开门见山道。
“呵呵。”窦士诚笑起来,轻松道:“啥事?只不出人命,我帮你解决。”
胡一亭也不知道窦士诚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仅仅想要彰显他的能力,眨了眨眼,“我刚才在里面打了个人。”
窦士诚笑容渐渐消失,想到长安俱乐部里非富即贵,胡一亭不管打了谁,那都是不是小事。
“打的谁?严重吗?”
“一个港商,叫杨奇龙,调戏童牧,被我打晕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我没和他们起冲突。”
窦士诚刚放过满话,这时候当然不会示弱,声音平静地道:“没事你先回去,我回头打个电话看他们有没有报警。”
胡一亭放下心来:“那就拜托窦大哥了,你帮我盯着点,有什么消息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窦士诚点头不语,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作为公安系统里的老人,他对治安方面的道道那是门清,胡一亭这样的身份,如果挨打的是普通人,只要不出人命都好解决,可是……港商?……这可有点令他头疼了……明年可就是97,香港回归的节骨眼,这时候搞出这档子事,可就有点踩线了,万一被香港那边媒体给盯上,天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子。
眼看着胡一亭钻进童牧的车离开,窦士诚也坐进车里,吩咐开车的年轻公安:“跟上去。”
开车的年轻人启动普桑跟在童牧车后,刚才的话他都听在耳里:“窦哥,这事不好办吧。”
窦士诚叹口气:“看情况吧,这要在徽省我怎么也能把事摆平了,唉……”
年轻人轻轻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了就打了,胡一亭这么年轻,连坐牢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我就不信他一17岁的高中生能把人打晕过去,我说别是那人有病吧?像心脏病什么的?”
窦士诚:“嗯,我就担心这个,唉,麻烦。”
年轻人笑道:“就真打晕了也没什么,敢跟三级警卫对象动手,打了也白打。”
窦士诚:“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万一那人报警,我这边起码得写份详细材料交上去,麻烦着呢。”
童牧的车开得很慢,两人开在后面一路聊着,窦士诚渐渐也不再当回事。
童牧开着车,面色有些不悦。
胡一亭看她绷着脸,赶紧陪着小心,笑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童牧不说话。
胡一亭只得自言自语:“那王八蛋敢调戏我老婆,我没打死他就不错了。”
童牧忍不住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啊?还有,你打那么狠干嘛?那人都晕过去了,还有你骂的多难听啊,这么高雅的地方,也不注意形象。”
胡一亭一听火就上来了:“我骂街还不是为了你?好好好,就算我为了自己的面子,那我跟你说我也是不在乎什么形象的,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老婆被勾引都能忍住,那脑袋上得大多一片草原啊!”
童牧被他的俏皮话逗的想笑,忍住道:“我是为你好,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冲动了,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让他们死在北都,这话跟土匪似的,你不会真的明天再去找他们麻烦吧?”
胡一亭“嘿”的一笑:“我吓唬他们呢,刚才他们四个大老爷们,就算我打倒了一个,那还有三个,要不在气势上压住了,真动起手来我可打不过,总不能指望你们一群毛丫头吧。”
“讨厌,你才毛丫头。”
胡一亭解释:“就算不打,他们仨要是硬拉着我们不让走,那这事肯定得闹到派出所,所以我那话一撂,姬盈盈马上就懂了,跟着就撂话,说的比我还狠,呵呵,这姑娘可比你精明十倍。”
童牧不悦道:“对,我是没读过MBA,哪有她聪明呀!”
胡一亭无可奈何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听你的总行了吧,这次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这么冲动行了吧,老婆你原谅我?”
童牧无可奈何地“呵”了一声,“你就是我命里克星,可别再胡闹了,这事要是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怨我。”
胡一亭赶紧瞪眼嚷道:“那怎么会?!不可能,你就爱瞎想,我什么脾气他们还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和白痴为了打架写了多少次检查了。”
童牧一想到张百尺那么忠厚老实的人跟在胡一亭后面打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把人都带坏了,还好意思说。”
“那是我哥们,你们女人怎么能理解我们男人这种热血友情。”
童牧笑着不言语,心里却还在为胡一亭刚才的行为所感动,她明白这个男人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是那种得手后就不在乎了的薄情人。
想到这儿,童牧心里温暖,柔声道:“刚才伤着了没有?”
“怎么这么问?刚才你都看着了,你老公跟老虎似的,怎么会受伤。”胡一亭得意道,说完摸了摸脚踝,刚才踹的太狠,右脚的确扭了一下筋。
童牧瞥见便道:“脚崴了?看你还逞能,去医院吧?找医生看看。”
胡一亭摆手:“谁说的?没事儿,别担心。”
“那我回去给你揉揉。”
“……嗯。”
两人回家后自然是一番恩爱,这且不表,却说那边龙少被打晕后,长安俱乐部里整个都炸了锅。
雄叔三人虽都是老于世故的,带着朋友的儿子出来玩,结果惹出这样大的事情,却也吓得不轻,在俱乐部里保健医生到来把龙少弄醒后就立刻报了警,接着又把龙少送去了医院做检查,结果X光片出来后发现肋骨断了一根,下颌轻微骨裂。于是不敢隐瞒,只好打给杨家告知实情。
作为俱乐部老板,陈丽华闻说胡一亭打人的消息后也吓了一跳,开始她还不信胡一亭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能下重手把人打到昏厥,在天才数学家、天才工程师、天才企业家的光环笼罩下,又是一个17岁的小青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把一个大他一轮的男人打晕过去呢?
可这时候胡一亭已经溜之大吉,她想找人问问究竟也不能够,作为一个久经风浪的大老板,陈丽华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偏听罗兆辉等人一面之词,但无论如何事情发生在长安俱乐部里,这是她旗下产业,作为大老板她总是脱不开关系。
于是陈丽华只得派了身边得力人手去调停,并安排专人去医院守着龙少,生怕再出什么意外,毕竟龙少的家族在香港大有名气,比她富华集团更有钱不算,在港人脉关系也深厚,土生土长的根基不是她这种八十年代才从大陆移民香港的后起富豪可比的。
真要闹僵起来,就凭人是在她的场子里出的事,杨家就能咬住她不放来寻仇,商人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陈丽华当然不想生出什么事端,只是烦恼着要如何把这件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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