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十年代初,女性的美丽往往离不开妖冶的蝙蝠衫,性感的健美裤,要么就是敢于暴露大腿的牛仔裙,可眼前这个女子却不是。
旁边,有人给她打着太阳伞,当然不是招租部那种廉价的印有宣传广告的赠品太阳伞,而是那种很时髦的折叠洋气的花边小碎伞,她戴着蛤蟆式的太阳镜,遮挡住了她大半个脸蛋,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到底如何,只是她那被超短裙勾勒的身材,以及修长诱惑的大腿,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个多么能蛊惑人心的女人。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尤物,天生就是狐狸精,比如眼前这一位。
周围那些人精显然都认识这个女的,被女人气势所摄,或者说被她那艳光所辐射,一时间只听得喉咙发出咯咯声,原本的吵闹顿时乌有。
连带那个油腻的胖子,从看见女人那一刻起,也顿时变得木讷,彬彬有礼起来。见女人走近,更是屁颠上去,肥胖油腻的脸上堆满谄笑道:“花姐,你怎么来了?”
那个被叫做“花姐”的女人咯咯一笑,道:“怎么着,这里被你家承包了,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声音柔软,带点南方人的口音。
“怎么会呢,我们只是高兴……看见你太高兴啦,呵呵!”胖子搓着手谄笑。
“你这是真高兴呢,还是假高兴?看你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女人嘴巴犀利,搞得胖子很没面子,却又不敢反驳,只是傻笑。
“好了,我也知道你们辛苦……这样,你们手头弄来的商铺我全包圆了,有多少吃多少!”女人显得很豪气,朝后一伸手,自有人把一个红色的女式挎包拿给她,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崭新的钞票。
胖子等人高兴起来,本来他们就是一些二道贩子,消息灵通知道有人要炒这些商铺,这才屁颠赶来捞一把块钱,而这花姐明显就是幕后炒家,为人又很大方,卖给她绝亏不了自己。
于是乎,就有三四个手头有商铺的开始和花姐这边交涉,花姐也没在乎那点小钱,一口气就吃下了五间商铺,每间多出七八百块钱,按她的意思算是给这帮人精的打赏。
看着女子这一连串的举动,陈天朗更加肯定了对方的身份,就算她不是幕后操纵者,也必然和其有关。
“呀,怎么花姐来了?”
陈天朗旁边传来声音,却是郝健的。
不知何时郝健站在他旁边,跟着陈天朗一起看热闹。
“你认识她?”
“当然了,花姐,季春花,金马装修公司的女老板,在南都有一大半的商铺都是她装修的。”郝健嘴里说道。
陈天朗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前世的一些信息。
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季春花可是南都数一数二的女强人,听说她来自温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短短几年就成立了金马装修公司,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的代表人物,更是很多创业女性的偶像。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实际上是南都地产大鳄秦文九的情妇,并且靠着秦文九的帮助,一度垄断了南都市的装修业务,凡是较大的工程都被她手中公司抢走。
只是到了最后,秦文九因为金融腐败案发,这位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也随即跟着落马,在警方决定逮捕的时候,从她一手创办的金马大厦最高层跳楼自杀。
如果记得不错,那应该是八年之后的事儿,眼前这位季春花“花姐”显然还没成为能够垄断装修界的女强人,事业应该处于开拓和上升阶段。
陈天朗脑子转得飞快,既然季春花大肆抢夺这些商铺,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和装修有关。
如今的装修业虽然不像几年后那么大火,却也是超赚钱的行业,尤其随着先富起一部分人的需求,高档装修也和一般的装修拉开了档次,往往很多时候装修房子需要花费的钱比买房子的钱还多。
郝健这边还在给陈天朗“科普”这位金马公司女老板季春花的花边新闻,例如听说她抓工程都是靠和男人喝酒,以及和上边的人那个啥,要不然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这么强悍,一大帮老爷们都干不过她。女人只要本钱十足,舍得用美人计,没谁能扛得住。
说到这些,这位郝健郝主管还大咽几次唾沫,在他看来季春花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女人中的极品,这挑个,这身材,这雪白的大腿,浑圆的屁股……就算是铁打的男人碰见了也要化成水。
郝健正在这里意淫,却不料那季春花忽然朝他喊道:“郝健,郝主管,我刚好正要找你呢!”
郝健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大嘴巴被听见了,等听清楚季春花是找自己有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赔笑脸说:“花姐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一定为您效劳,嘿嘿!”
季春花咯咯一笑:“也没什么事儿,昨天我不是下了23套商铺的定金么,现在我来付清尾款。”
“什么?原来那个神秘人就是花姐您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呢!”郝健张大嘴巴,做出一副吃惊模样。
昨天陈天朗刚走不久,就有人开车过来,一口气竟然把剩余23间商铺全定了,只是手头没太多钱,只把所有的订金给缴纳了,说今天会一准过来付清尾款,兼办手续。
郝健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可昨天陈天朗一个少年一口气租走18间,这个神秘人又订走23间,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一直在心里猜测这个神秘人是哪个大人物,没想到却是金马公司的女老板。
季春花见郝健一口一个大人物,禁不住笑道:“我算什么大人物,昨天一口气吞下18间那位,那才叫出手阔厉,下手够快!对了,郝主管,你透漏些消息给我,那个人是谁,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关于他手里的那些商铺,我想和他谈谈。”说话间,就见季春花从挎包摸出一张烫金名片,很是优雅地递给郝健。
在这种年代,名片这种东西可是很时髦的,不像未来泛滥成灾,连收废品的都名片傍身:劳驾,有啥酒瓶纸板要卖,就打片子上的电话。
这个年头,一张小片子就代表了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更代表了你脱离劳苦大众,跃入了高层次阶级,尤其这种烫金的,就更显得独特和高贵。
郝健不敢冒昧去接,忙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可是马上又想起什么,忍不住扭头看了看陈天朗,心说,花姐呀,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
郝健怪异的神情当然没能逃脱季春花的眼睛,她顺着郝健的目光看向了陈天朗,马上就猜到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丝蛊惑人心的媚笑,对陈天朗说:“难不成,那个人就是你?”
之所以季春花不敢肯定,那是因为陈天朗看起来太年轻了,明显还是个少年。
其他偷听的人也都诧异地看向陈天朗,心说,怎么可能,那个一口气吞下18套的牛人,怎么会是这个少年?
在众目睽睽之下---
陈天朗反倒回答的很干脆,“没错,是我。”
众人惊愕,尤其那些先前看走眼的更是张大嘴巴。
季春花笑了,摘下自己的蛤蟆镜,露出一张足可以祸国殃民的狐狸脸,朝陈天朗媚眼如丝道:“姐,想和你谈谈!”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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