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从现在起,你就乖乖地待在凤仪宫里,好好珍惜最后留在这个宫殿里的时光吧。”
叶禅音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歇了要继续气她的心思。
原因无他,只是觉得,没意思。
皇后太经不起打击了,随随便便就软了。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她起身往外走:“不要试图逃跑,若是我的人不小心误伤了皇后娘娘,可是没人会替你做主的。”
皇后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愤怒又恐惧,像被人死死扼住了咽喉,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忍不住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这回是真的全完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当时就该极力劝阻凤辰泽不要谋反不要谋反!
哪怕他劝不住,可自己的态度也已经被皇上看在眼里了。
他看在自己这么尽心劝阻的份上,也一定不会严惩自己。
可惜……
不可能的!
就像她自己说的,凤辰泽的每一个决定她都支持。
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她选择的,只会是儿子。
更何况,她早就不满现在的生活了,儿子给她编织了一个梦寐以求的世界,她怎么可能拒绝?
结果早就注定了,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
叶禅音离开凤仪宫后,她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等她的凤君撷。
她跑了过去,自然而然地从西风手中接过推轮椅的活儿。
凤君撷问她:“怎么样?”
叶禅音耸耸肩,说道:“没意思,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这儿了。”
“不开心?”
“还好吧。”叶禅音道:“我本来还以为,能够多看看这皇后娘娘的笑话呢。”
毕竟她对皇后也是有着上辈子轻视辱骂的怨恨的。
原本以为,皇后若是硬气一点,多挣扎几下,她能欣赏足够这人的丑态。
但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软得没意思了。
算了,还是对凤辰泽寄一点希望,希望他别软得那么快。
毕竟男人软太快了……
呵呵。
叶禅音诡异地笑着。
但是低头对上凤君撷的眼眸时,又立刻笑得格外温柔。
凤君撷眉梢一挑,抓过她的手惩罚性地捏了捏。
让她在自己面前还想别的男人。
哪怕只是惦记着怎么折磨对方,怎么让对方死得更惨一点。
叶禅音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四哥,大度点。”
凤君撷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叶禅音摸了摸鼻子,立刻转移话题:“咱们现在去哪儿待着呢?”
凤君撷沉吟片刻,道:“去未央宫。”
“未央宫?”叶禅音似乎有点印象。
她左右瞧了瞧,低声问:“是母亲以前住的宫殿吗?”
“嗯。”
“好。“
叶禅音在凤君撷的指引下,推着他来到了未央宫。
在世人眼中,德妃娘娘作古多年,且死前的名声尽坏。
这未央宫便在她离去后,直接荒废了。
据说,十年间,从未有人踏足过这个地方。
但是,叶禅音一踏进未央宫,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到根本不像是荒废了十年的地方。
她疑惑地看向凤君撷。
凤君撷没说话,只是让她推着自己先进屋去。
他还是孩童时,是由沈寄灵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的。
未央宫里,还留着他昔日居住的偏殿房间。
叶禅音便带着他来到了这儿。
直到这个时候,凤君撷才说:“父皇心中最爱的女人,是母亲。”
叶禅音闻言,神色一顿:“可是当时……”
凤君撷闭了闭眼,道:“只能说,情非得已,被逼无奈。”
叶禅音听出来了,这简单的几个字里,还藏着一段复杂的过往。
和别人看到的样子,不一样的真相。
只是现在,她也没办法去深究。
毕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了。
但叶禅音总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凤君撷对凤崇宗的态度不冷不热。
明明沈寄灵是被凤崇宗赐死的,但他好像不是特别恨他,但也跟他亲近不起来。
父子之间的相处,总是缺少了那么一些真正的情谊。
原来是因为这样。
但是很快,叶禅音就没再想这个事情了。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让我来瞧瞧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她原本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他小时候的东西。
哪怕是个小围兜也是好的。
但房间里干净得过分。
除了应该有的桌椅被褥,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叶禅音不免失望。
“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凤君撷眸光微闪,问:“你想要看到什么?”
叶禅音说:“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玩什么,穿什么……我就能想象一下你小时候的样子和生活了啊。”
凤君撷闻言,深深地望着她:“都是很小的事了,你没必要这么在意,我现在在这儿,你看着现在的我就好了。”
叶禅音弯下腰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然后笑了:“是啊,你现在这张脸,多好看啊。”
哪怕脸上戴着一片银面具,她也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脸。
凤君撷任由她揉捏自己的脸,笑得眉眼温柔。
叶禅音快要溺在这样的温柔里起不来了。
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凤君撷哪里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扣着她的后脑便是一个绵长的吻。
好不容易分开,叶禅音脸颊泛红,微微喘息着。
她其实还想继续的。
但凤君撷克制住了。
“天不亮我们就要行动了,不要太累了。”
叶禅音:“……”
她不满地哼了声,小声嘀咕:“说的好像是我饥渴难耐一样。”
凤君撷眼里都是笑意,一边摩挲着她手感极佳的脸颊,一边认错:“是我不对,我扫兴。”
叶禅音恼羞成怒地捶了他胸口一拳。
晚上,两人躺在凤君撷小时候睡过的床上。
叶禅音觉得新奇,左看右看,有些睡不着。
“四哥,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小时候的样子。”
不知道小时候的凤君撷,长得多好看,又有多优秀。
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般规规矩矩,一晚上都可以不动一下的。
忽然,凤君撷箍紧了她的腰,单手一撑,俯在了她的身上。
“阿音,既然如此睡不着的话,那我们还是做一点别的事情吧?”
叶禅音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做、做什么事情?”
凤君撷靠她更近了,呼吸都落在她的鼻尖和下巴,嘴唇好像被烫得要烧起来了。
叶禅音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
看着她水润的唇瓣,凤君撷眸中的暗火更加猛烈了。
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叶禅音浑身一僵,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憋到极致了,一口气喘不上来。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凤君撷放开了她,从她身上翻了下来,抱紧了她。
“快睡。”
叶禅音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懵的。
虽然她每次都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但是每次他行动的时候,她都莫名其妙地战战兢兢,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
他又克制了。
她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失落呢。
但她也知道明天真的有正事,再不敢挑战他的耐心了。
叶禅音埋首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她不断告诉自己睡觉、睡觉!
果然,很快便睡着了。
凤君撷却是克制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心上人是自己的妻子,又日日夜夜躺在自己的身边,但却总是不能发生点什么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最甜蜜的折磨啊!
但凤君撷甘之如饴。
天还没有亮,凤君撷便起来了,但叶禅音还在睡。
他小心地放开了她,下了床,先行洗漱。
寅时快到了,金銮殿上应该也要慢慢开始热闹了……
如凤君撷所料,凤辰泽早早就到了金銮殿。
待到寅时,文武百官整齐有序地走了进来,分列两侧。
然而,却迟迟不见凤崇宗出来。
朝臣开始窃窃私语:“皇上今日怎么还未来上朝?”
“皇上并未命人通知我们今日免朝啊。”
一般来说,没有特别特殊的情况,是不可能免朝的。
凤崇宗不是个昏君,相反,他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
自登基以来,几乎每一天都是准时上朝的。
故此,现在时辰已过,凤崇宗却还没有来,众人很是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凤辰泽忽然出列,在众人惊讶和复杂的视线中,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阶,在龙椅面前站定。
他看着底下的一众大臣,拿出了摁有凤崇宗手印的两份圣旨。
他招手,将身边的侍从召上来:“来给各位大臣宣读一下父皇的旨意!”
侍从接过圣旨,摊开来,一一宣读。
当众人听说要废凤君撷太子,改立凤辰泽时,是惊讶的。
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因为凤君撷这些天都没有来上朝,皇上似乎对他不满了,而且也开始宠爱凤辰泽了。
这似乎是正常的趋势。
但是紧接着,他又拿出了另一道圣旨。
“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征,诞惟亮采,师锡朕命……君其祇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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