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顺恩脸色发黑：“怎么可能？前几日不是刚查过吗？又来查，不合他们办事的规矩啊，是哪方面的人在查，江鹤年的人马吗？”
“是渔政的人出动，上船检查了一番，说什么手续不合，拦走了，明天估计是走不成的了，听说是忽然袭查，不像是有行动的。”
金顺恩拧着眉：“走私的船呢？”
“这段时间海面管得很严，走私的都不敢出来，暂时还没有联系到，咱们在岸边的三艘船现在也不敢动，一切风向似乎很平静。”
金顺恩沉重地说：“越是平静，越是可怕啊，我还宁愿他们有所行动，现在B市的情形怎么样了？”
“江司南发重金悬赏，寻找林善善，程墨也满世界找程雾，还报了警。”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合规矩，可是他就是隐隐觉得不太安心。
“无论如何，后天一定要离境，你现在去安排，不管是从什么地方走都好。”
“是，金先生。”
程雾凌雪被关在一块，虽然饿得饥肠辘辘，可也不敢轻易吃他们这里的东西。
金顺恩大概正在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比如逃走，所以暂时还无暇顾及她们俩。
天色越发的暗沉下来，被关在铁笼里，两人都能看到金顺恩那屋子里灯火亮着，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也许只要人流一停下来，金顺恩就会来收拾她们俩了。
程雾小声地说：“小雪，你还真是太傻了，这些事，你就不应该在金顺恩面前说的。”
“你还不傻，让你走，你都不走。”
两人都叹了口气，手握在一块，凌雪轻声地说：“程雾姐，要是还有下辈子，咱们还要认识，然后让我还你一辈子的人情。”
“你傻不傻，我就不欠你么？”程雾躺在笼子里，仰头看着星空：“小雪，也许一会儿金顺恩就来要我们的命了。”
凌雪也平静地说：“是啊。程雾姐，真是对不起，其实我一个人死也就好的了，反正我现在也无牵无挂，没有太多的念想，我爸妈江夫人会帮着照顾的，你就不同了，你还有章泽，章医生是个挺好的人，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程墨也很喜欢你。”程雾说。
“我知道。”凌雪也承认。
她从程墨的眼神里，能看到喜欢和执着。
“唉。”程雾长长地一叹气：“我们都快要死了，都说人死之前，其言也善，小雪，有些事我还是跟你说吧，希望在死前，咱们能释怀更多的事，其实墨从来没有喜欢过凌心妍，凌心妍和她妈上门来，说是她怀了墨的孩子，要让墨娶她，这怎么可能的事啊，墨从来就没有当她是一回事呢，可是那时候凌心妍都四个多月了，胎也坐稳自是不能去打掉的了。后来他发现你怀孕了，他很害怕，你的身体承受不起孕育之苦，他请教了很多专家，所有的答案都很可惜，孩子会要了你的命，你很执意，宁愿一死换孩子的生机，可是他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他不想让你死。”
凌雪别过头，心里也难受至极。
那段并不愿意面对的时间，终还是要回来，还是会被提起。
“小雪，他不想你死，他只能想方设法让你去打掉孩子，疯了一样做各种刺激和伤害你的事情。”程雾苦涩地说：“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你，一定要让你活着。你的检查结果他一直有，看到停止孕育的结果，那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有睡，我也不知道他多难受，总之谁也不敢靠近他。后来你还是接受了流产手术，他亲自给你做的，自打那次之后，他也不能上手术台了，一进去他就手发抖，连手术刀都拿不起。”
凌雪闭上眼，心里酸涩也挺想哭。
金顺恩门前的人，少了很多，一会儿她就要死了，可是现在，她居然最想他。
想到和他一起时间的甜蜜，也想到痛苦，眼角湿湿的东西滑了下来。
人生如果可以重来，有多少的机会还能有一起，这一次的死亡，那便是永别了。
几个人走了过来，点起火把看了她们一眼，看着没有异常，然后转身便又走了。
重重的一声咳嗽声响起，紧拌着忽然的一把钥匙就扔到她们身上了。
巡逻的人走了，程雾小声地说：“小雪，这里有好人，我这有钥匙，你望着风，我来开锁。”
“好。”凌雪也欣喜了起来。
她觉得有点希望了，她看过警匪片，好人里有坏人，坏人里同样也有卧底，虽然不知道是谁，然而却觉得没有那么灰暗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她和程雾都不想放过的。
隔个五分钟，又有人过来看，可见金顺恩很看重她们。
凌雪和程雾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慢慢等着合适的时机。
这个地方，她们一点也不熟，夜风吹得很冷，湿气也很重，狼狗在嚎叫着，金顺恩也许有很难解决的事，一直到深夜，都没有来得及找她们的麻烦。
后来变成了十分钟，十五分钟，隔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看她们的状况，最后甚至派了个人守着，还牵了条狼狗来。
凌雪和程雾都很有耐心，没有合适的机会，再心急也是没有用的，真的开锁的话，那只会让这里的人提高警惕，又或者内部彻查把卧底给害了，然后会将她们看得更严实。
后半夜的时候越发的冷，两人也困到了极点，但是谁都不敢入睡。
脚步声地传了过来，立马就睁开眼睛戒备地看着。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跟守夜的人说：“今晚你守夜？”
“可不是，金先生交待的呢，我都想赌钱啊。”
“来，抽根烟吧。”
守夜的男人接过烟，那男的极快地手一划过，凌雪和程雾还没看清楚，就见守夜的男人已经倒下了。
于是那男的过去，摸摸狼狗的毛，拿出一块肉给它吃。
狼狗似乎和他很熟稔，摇了摇尾巴大口吃着。
也是眨眼间的功夫，狼狗就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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