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江母赶着凌雪回去，生怕太晚了又影响她休息。
凌雪在花园一楼的停车场，看到了程墨的车，他就坐在车里看着手机，淡淡的蓝光照在他瘦削的脸庞上，有些模糊又有些熟悉。
她别开头跟着行人走得远了，出到医院门口就看到程墨大步往院部而去。
他大抵是来看望她妈妈，或者又是来陪着江念伊的吧，热情中的男女，总是很愿意为对方花时间的。
打车回到梅园，江司南也到了。
“你吃饭了没有？”
他摇头：“吃不下。”
“今天是不是很难受啊？”
他叹了口气：“没事，慢慢的习惯了就好。裘秘书带你去看了琴姐？”
“是的，琴姐受了惊吓，状态很不好，不过现在没事了，还给她做了个B超，孩子发育得也不是很好。”这些事她想她不说，江司南也是会知道的。
江司南闭上眼，望着窗外的远处，稀稀落落的灯火真是冷清极了。
“林善善，我让琴姐留着孩子，是不是很错的一个选择？”
“没有，你今天没看到，琴姐可听话了呢，一说到跟孩子有关的事，她都认真，她都合作，洗了澡还洗了头发，还换了新衣服，她还愿意吃维生素，我觉得营养跟上去了，可能琴姐会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可是琴姐她这里有问题，估莫会遗传的。”江司南指指脑袋。
“但是她又不是天生傻的，她是被伤害得太严重了，江司南，孩子于她来说，可能也是一份最美丽的礼物呢。”
他叹了口气：“你说得也许很对吧。”
其实他今天是有点感伤，才会这样怀疑是不是做错了。
“不要想那么多，琴姐虽然现在病得很严重，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也可以照顾琴姐的孩子，我们不会再让她的孩子吃亏被欺负的。”
他转过头来看她：“林善善，我想我真是自私，我把你带到更黑暗更沉重的一面去，还让你跟着我一块儿去负担。”
“你以为我的世界就单纯美好吗？”她苦笑：“对不起，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我很无情的，我前世的亲爸爸凌云达就说我是个冷血的东西，我连我自己的妹妹我都不让一分的。”
“是他不懂你的善良，他不配拥有你那么好的女儿。”
“你还真会安慰我。”凌雪挤出笑：“江司南，琴姐都在努力，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好不好？”
“我和她不同，我永远不知道等在我面前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征战商场，拥有了很多的财富，但同时地，我也结下了很多的仇家，我怕我来不及做得太周全，给你留下很多头痛的事。”
“你们即然都说我是江鹤年的女儿，那你说，他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柔弱的人。你就放心吧，不要管太多了行不行，江司南你知不知道我前世死前，我也得了癌证，胃癌。”
他震惊地看着她，她点了点头：“真的，我想大概也是累出来的，恨不得一天当成三天，还有总是饥一餐饱一餐的。”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好像罗丝说那边工作室研究出不错的效果，程墨要让他们团队来给她治疗的，但她出了意外并没有等到。
也许她可以联系一下罗丝，指不定会有好的消息呢。
找程墨要电话，那算了吧，罗丝还是程墨承认过的女朋友呢，现在程墨又和江念伊相中了，就不要再多事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打电话给章泽，但正好也是章泽正忙的时候，叫她迟点再打过来。
凌雪便提前下放了去医院找，正好没下班，她敲了敲门：“嗨，章医生。”
“林善善啊，快进来。”
他起身洗手后才说：“今天上午你打电话来，正巧在开会，你是想问你妈妈的情况吧！暂时还算稳定，这也算是幸运的了。”
“今天来找你啊，也不是为了我妈妈的事。”她一笑，落坐在他前面的椅上：“章泽，给我一个罗丝的联系方式吧，我找她有事。”
“你找她？”章泽赶紧吞下水再确定一次。
“是啊，以前听说她们有个很厉害的团队在做抗癌的，还颇有不错的进展。”
“你不会又…。”
“你别瞎想，我现在身体可好着呢，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罗师姐的确真的是很厉害，也很优秀，不过现在进展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呢，她回去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能给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当然可以。”他说：“反正你和罗丝也不可能会打起来。”
“是啊。”
“唉。”章泽叹口气：“林善善，我现在都还觉得你和我师兄真是太可惜了。虽然我知道现在还这样说是不对，也很不合时宜。”
她低头一笑，掠了掠发也没说话。
章泽写了电话号码给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改电话，如果改了的话，那我将她的邮箱要来发给你。”
“好的，麻烦你了。”凌雪将电话放好站了起来：“章医生，谢谢你。”
她走到门口章泽又还是忍不住问：“林善善，这几天程雾的心情都很不好，你们就真的不能再和好了吗？你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也挺想的，但是挺遗憾的。”
“林善善，你分明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玩弄我师兄的感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
凌雪转过头就看着他笑：“章医生，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八卦啊。好了，我走了，挺感谢你的。”
有些话，是真的只能藏在自己的心底，谁也不知告诉。
包括妈妈，包括最好的朋友程雾，如果程雾知晓她亲妈的婉拒，想必程雾会很难过也很愧对于她。
她是宁愿程雾不知的，这样可以活得更舒心一点。
时差是十二个小时，她晚上九点打过去，是罗丝的助理接的，跟她说罗丝现在在开会做实验，让她十二点再打过来。
凌雪生怕睡过头了，设着闹钟来，一响赶紧就爬起来打电话给罗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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