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笑了笑，还是捂着衣服走了。
程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眼前净是她瘦削的背影。
坐在她坐过的石头上，看着她看过的夜空，山下的美景很震憾，可是她却一个人在这里哭。
她在江家不是很开心吗？不是很春风得意吗？有那么疼爱她的父亲，妈妈，还有江司南，还有她想要的很多尊重，爱，及无尽的东西。
她这一辈子，可以不用再拼了，可以尽情地被宠爱了。
可是，她却一个人在这里伤心地哭。
石头上的冷意，冰凉入骨，她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她不冷吗？
“墨。”程雾叹了口气：“她现在或许挺不好受的。”
“她把感情看得很重，李珍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很多人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他知道，她心里是永远过不去的，除非这件事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来。
可是江鹤年也不知为什么下了令，这事就这样了，谁也不能再查。
所谓的意外只是无知的人才会相信，他也是不相信的，一点都不是意外。
“那件事我想应该也是跟凌雪没有关系，她只是比较倒霉。”程雾摇摇头：“唉，现在江家的人只怕也知晓凌雪是重生的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刚才看到她这么哭，我想她在江家的日子，可能比较难吧，即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放开呢？以前的她什么都没有，她不是一样很快乐吗？她的自信，她的骄傲呢？她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啊，压根就完全不用靠着江家给口饭吃。”
“姐，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的，现在最受打击的是她，最不好的也是她。”
“是啊，我哪能不明白，她有多重感情，有时候我就有多恨她，她对谁都好，可是对你却是无比的狠心。”程雾是真又气又恨又无奈啊。
程墨低下头：“这事不要再提了，已经过去了。”
“过去，过得去吗？墨，你自己问问心，你过得去吗？这辈子她就是你的克星，你是无法再走得出来的了，我敢保证，就算你和江念伊真的结了婚，你们在一起生活再多年，只要她有什么事情，她一个电话你马上就会去。”
程墨默不作声，他想姐姐说的也是对的。
假若凌雪她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看不见，听不到。
强装出来的冷漠，骗得了很多的人，但是骗不了他自己，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任何事，只要跟她相关的，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墨，你真的要和江念伊结婚吗？”
“只是妈在一厢情愿。”他并不想，但是奶奶的意思，他也不想违拂了。
“那就拒绝啊，要不然纠缠得越来越久，走得越来越亲近，只怕以后更麻烦。”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越发的不好了。”
程雾也叹了口气：“唉。”这么一说，她也不知要怎么劝他了。的确奶奶的身体现在是真的很不好，年纪上来了，很多事都不好说，而奶奶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程墨和江念伊结婚。
奶奶多疼爱程墨，她也是知道的，程墨可以任性地不听任何人的话，但是他不会不听奶奶的话。
风呼呼地刮得脸颊生痛，程雾拢起凌乱的发：“墨，走吧，我们回去吧。”
有些事，也只能说顺其自然了，只是心里有些不太甘愿而已，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就像她的婚姻一样，一开始自以为是美好，也不过如此而已，她也不知道她会遇上章泽，她更不会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样，是不是章泽会陪着她一块白头到老。
人生的事啊，真的没有早知道，真的无法去预料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放宽心态去接受。
程雾回到家里，叫了佣人过来：“家里不是还炖着燕窝呢，送一盅去隔壁江家吧。”
“是，大小姐。”
“这事就不要跟我妈说起了，江家的人问起，便是说我送给林小姐的。”
“知道了，大小姐。”
程墨回到房里，也不开灯，拉开了窗居高临下地看着隔壁的江家，那里冷意沉沉，似乎没人一样，他伸手一摸，在桌底的箱子里拿出了瓶酒喝起来。
今晚若是不喝得酩酊大醉，大约也是无眠的一夜了。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她哭的样子，红红的眼睛与强颜欢笑的脸，那时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强自镇定才没有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多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让她永远不要再这样哭。
她的眼泪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总是轻易地就能将他的铠甲给穿破。
“林小姐。”佣人敲敲门：“你睡了没有？”
“没，有事吗？”
“隔壁的程小姐叫人送来了一盅燕窝，说是给你的。”
凌雪拉开门端了进来，却没吃的欲望，拿手机给程雾发了二个字：谢谢。
躺床上也睡不着，她想，她是不是明天要搬出这里了，也算是要表明她的态度。
手机又响了，是帝都的妈妈打来的。
“善善。”
“妈妈，你回到帝都了吧。”
“是啊，早就回到了，刚睡醒了，宝贝，你现在是不是要休息了，妈妈会不会打忧到你啊？”
“不会。”凌雪轻声地说：“妈妈，我还不想睡呢。”
“宝贝，妈妈感觉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前段时间我也是眼皮子一直老跳的，你爸也跟我说你们都好着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有，我们是都好着呢。”妈妈的聪明和敏感，还是很准确的啊，这件事她想可能真的是瞒不了太久妈妈就会知道了。
她有点担忧，可是又不知要怎么做。
“妈妈，没事的，你不要多想啊了。”
“善善，马上就要过年了，妈妈可给你买好了新衣服啊，呵呵，你从过新年一直穿到初十全都配好了，还有包包啊，鞋子，首饰，全都搭配得漂漂亮亮的，今年我可要带着我的女儿到处去走亲戚，把红包钱都给收回来，尤其是你舅妈那里，你舅妈可得把红包备厚一点才行啊，谁叫她跟我说她也想要你做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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