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是一夜都没有睡，她想好好地睡，想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然而还是失眠了，一直到天大亮看着破窗而入的阳光，还是怔忡了很久。
说好不在乎，怎的还会难过。
他结婚了就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告诉她，是想要听到她说恭喜吗？
她有眼睛，她会看到他们的世纪婚礼的，她也有耳朵，她会听到他结婚的消息。
可是，他还是亲自打电话来告诉她了。
吃了一点早餐胃难受得不得了，回房里吐了很久，把昨晚上吃的都吐出来了。
重新再化了个妆，拍重点的粉和腮红来盖住自己煞白的脸。
“善善，要不要再吃点早餐啊？”
“不用了妈妈，我吃过了，你吃吧。”她就是特意错开时间的，不然跟妈妈一块吃的话，妈妈一看她吃得少，大约就知道她有心事。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啊，也不等妈妈一块儿吃。”
“睡得早起得早，运动一下身体不更好么。”
“是倒是，不过这么冷的天，在床上多睡一会多好啊，妈妈可怕你受寒了会感冒呢。”
“不会的呢，我会注意保暖的，常运动的话身体就会更强壮，抵抗力也会更好，以后也不会那么容易动不动就感冒发烧的。”
“倒也是，善善啊，你今儿个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是没有的话，你就陪妈妈去医院里看看程老太太吧，听说她昨天忽然中风昏了过去，妈妈想去看看她。”
凌雪也没多想什么：“好啊妈妈，那我陪你去吧。”
很多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他和江念伊就要结婚了，两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近，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挺多的呢，不过慢慢地吧，总会疏远的。
她在B市要是没重要的事，她可以回乡下，也可以去帝都舅舅那里呆着，哪都行，不一定她要在B市这么小的地方时时刻刻常遇见他们。
江母好是高兴：“那妈妈赶紧吃早餐，一会咱们去买点东西过去，今天的天气可好呢。”
年后去上香的时候遇见程老太太，凌雪看她气色都还不错，身体也挺好的，也没想到那么快程老太太就倒下了，一点生机也没有就躺在病床上。
医生说，她现在就像植物人一样，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呼吸，年纪来了，身体的很多器官也都在哀竭，做手术的话，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以前的程老太太，很威严，很能干，一个女人把一整个家顶了起来，还培养出了优秀的儿子，孙子孙女，她懂事起看老太太忙碌着，几乎就没有所谓的休息，也不会生病，就像超人一样。
可是现在，一动不动，看得真是叫人伤感。
妈妈也很难过：“还想着过些时间得了空，去看看她老人家的，可未曾想到会这样。”
程母安慰她：“人老了，唉，身体也不好，不过老太太最后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是挂念着墨和念伊的婚事，我有个不情之愿，也正想去找江太太开口呢。”
“你有什么事只管开口，我们两家不必这么客气，生份，有我能办到的事，我绝不会推辞。”
“倒也没有什么难办的，就是让念伊和程墨的婚事再提前，老太太这情况，真的太说不好了，她最疼最放不下的就是程墨，一直还念叨着他们的婚事，我想啊在老太太撒手之前先给小两口办了婚事，也算是圆了老太太的愿了，只是快了比较仓促，委屈了念伊，但是江太太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念伊的，我也会把她当成我的女儿一样疼爱着。”
“这事吧，我也可以理解，不过回头我看看念伊的意思。”江母还是比较保守，没有一口就答应她。
人生大事不能马虎，要问过当事人的意见才行。
章泽进来看看老太太，写了些数据就示意凌雪跟着她出去了。
“章泽，程奶奶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她能醒来的机率，很低很低。”
虽然她能猜想得到，但是得到证实，心里还是稀嘘。
“他们都在说老太太还剩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要看到程墨和江念伊结婚，这事，你相信吗？”
凌雪低下头看着鞋尖：“这事我不知道，也许大约是真的吧。”
门当户对，当初老太太也是赶着程墨和程雾来帝都订亲，这事，她也是知道的。
“我才不相信。”章泽冷哼一声：“林善善，你还记不记得年初的时候在天龙寺的停车场里见到程奶奶的事了？”
“我记得呢。”
“程奶奶是特意去看你的。”
凌雪一怔：“看我，为什么啊？”
“你和师兄的事，奶奶多少也知道，只是也没有见过你，年后程家一家人吃饭，我也在场，江念伊也来了，奶奶见过了江念伊似乎很不喜欢，第二天她找了我，让我跟着你，她想见见你。”
这些凌雪倒是真的不知道，程奶奶要见她，何其容易的事，江念伊样样好，又是个健康的，怎么程奶奶会不喜欢她呢？
“奶奶挺欣赏你的，在车里她跟我说了，怪不得程墨会喜欢你，她说她也喜欢你，还问了我一些事，比如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孕育孩子，还有人工怀孕，孕的事，她是放弃了一些老思想，她觉得你和程墨呆在一块会比较合适的。”
“这不太可能吧。”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章泽有些受伤：“我说的可是句句是真，今儿个我听到所有人都说老太太希望我师兄和江念伊早点完婚，我就不相信。如果奶奶真的喜欢江念伊，她就会多见见她，而不是眼见心烦又走了。再说了，我是开车到半路和救护车碰头的，然后全程我就一直守着老太太，给她检查各种事，我也问过她身边侍候的，都说老太太忽然就晕倒的，什么事都没说。”
“可是，这话是程夫人说的。”
章泽有些激愤：“我师兄她妈妈的性格，我想，你应该也会了解的，这事十之八九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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