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累得，那真是够呛的。
凌雪以为身体好得很健康了，可是累极了，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程墨很心疼她，带她走走停停，累了就让她休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
好不容易下了山，他让她在后座躺着，严肃地跟她说：“以后这样累的事，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都不可以这么透支体力。”
他怕有个万一，如果他赶不回来呢？
凌雪乖乖地点头：“好，不过我想等忙完这段时间后，还是要好好地锻练一下，不然以后怎么和你爬白头山呢？”
“适度的锻练是有好处的，我会给你作个计划出来吧，循序有进地进行。”
“好吧，你把我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这样时间就过得快一点，一眨眼啊，三年就到了。”
其实真也很舍不得他的，可是她不太敢说出来，怕是触动他焦燥的情绪，唉，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怎样，他这方面的确控制得比她差。
程墨揉揉她的脑袋：“好好休息一会，我带你去吃东西。”
“行。”
在半路他还是停了下来，去药店给她买了点药让她服下才放心，吃了饭看她体力还不错，又拉着她去瞎逛。
商场里但凡看着合适她的，他眼都不眨地买下来，让人第二天给她送过去。
凌雪看他买的速度咋舌，这是要将她三年的衣服都买够吧。
“好了，不要买了，够多的了。”
“哪有女人嫌衣服多的，你这个小笨蛋。”
“多，钱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咱们还得节省一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他喜欢她将他规划进她的生活里，她拉他走，他就听话地走了。
沿着江边慢慢地走，夜风吹得好是舒服，手让他抓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湿腻腻的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凌雪只觉得浑身的燥热一消而散。
好久不见啊，她的亲爸爸凌云达。
他就盘坐在路边，跟前放着一个盘子正在乞讨。一只腿的裤管挽得高高的，一个碗口大带着伤口的疤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似乎并不是很理想，盘子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张一块的，还有几毛的，于是他很努力地向过路的人卑微乞讨：”行行好，给点钱买吃的吧，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但凡路过的，他都会用可怜的眼神来接触一下，一个都不会放过，盼着有谁能起怜悯之心给他点钱，他看到凌雪和程墨，那是一点都不是意外。
怔了一会，凌雪还是打算仰起头当不认识一般路过。
当初他不要她，把她当垫脚石的。
“凌雪啊。”凌云达一下泪就流了下来：“爸爸好想你啊，爸爸都见不到你。”
程墨一下就把凌雪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凌云达：“别假了。”
“世侄，你不认得我了吗？怎么现在我一落魄，你们都当我是妖魔鬼怪，你们这样做，世伯不怪你们，毕竟人走茶凉，可是你不能这样拦着我和女儿啊，她是我的亲女儿啊，我做梦都在想她。”
“什么亲女儿，她是林善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凌云达却忽视他，只盯着他身后的凌雪可怜兮兮地说：“凌雪，爸爸错了，爸爸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爸爸现在天天在后悔，爸爸真的好想你啊。”
“我说了，她不是你的凌雪，她是我的林善善，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程墨紧抓着凌雪的手，要将他的强势和刚硬传递给她。
对于凌云达，真的不必同情，哪有情份可言啊。
“她就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阿雪啊，小的时候我还抱着她，粉粉嫩嫩的真可爱，她还会唱歌给我听，阿雪，爸爸真的错了，你看现在老天爷已经在惩罚爸爸了，让爸爸变成这副样子，你得原谅爸爸被人骗了，请你给一个机会给爸爸将错弥补。”
“你要怎么弥补？”凌雪复杂地看着他问了一句。
凌云达老泪纵横：“以前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以后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程墨叹了口气笑：“你倒是挺会说的，就你现在这样，你是想让她照顾你吧！”
被无情揭开蒙羞布的凌云达也不恼羞，就是可怜兮兮地说：“小雪，我是你的爸爸啊，你不会不管我的，是爸爸给了你生命，是爸爸辛苦赚钱把你养大，让你成材的。”
是啊，曾经她也是这么想，所以受些委屈，也就忍忍就算了。
可是当爸爸强势要也去联姻的时候，她就死心了，再也不再有什么祈望。
她吸口气：“算了吧，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你想找她孝顺，太晚了，你也拿了她不少的遗产，你也该知足了。”死了，早就死在无情里。
“没死，你就是我的凌雪，你就是我的女儿。”凌云达急起来，伸就就要抓她。
不过程墨更快，一把格开他的手：“别碰她，她不是你的女儿，我告诉你，她是林善善，你要是不知道你就好好看看新闻，别招惹你惹不起的人。还有你也别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了，这伤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他不客气地推开凌云达，让凌雪看清楚他的腿伤是假的。
有些人啊，是不值得同情，凌云达折腾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怨不得谁。
走得远了，凌雪才轻声地说：“程墨，其实不该这么跟他说话的。”
“难道你想他缠着你吗？他会是吸血虫一样吸你的血。”
“我知道，我也不会任他索取的，我说的是我身份的事，我是江鹤年女儿的事，并不想很多人知道，因为我答应过我父亲，江家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江念伊。”
程墨揉揉她的发，将她拢在怀里：“你总是问我那么累，值不值得，后不后悔，可是你失去那么多，你可又后悔？”
他知道她失去的，很多很多。
他知道她很在乎亲情，很渴望亲情。
从小就渴望，但是一直不曾有，林父林母虽然对她好，是还不够。
江鹤年多大的声望，他的女儿有多大的光环和面子他知道，可是凌雪为了他，想都不多想就轻易地就放弃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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