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伊小声地说：“我中午十二点就到了。”
“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啊？”
“是啊。”
“你这孩子，怎么不给妈妈打电话呢，家里的工作都放假了，爸妈和善善去外面玩了一天，又去你舅舅家了。”
凌雪听得江念伊说：“我知道妈妈带着善善妹妹去了外面，不敢打忧，没事的，我也就等了一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做。”
江母去拉她的手，惊讶地呼叫：“天啊，这都冻得跟冰一样了，快进去，老头啊，把暖气开了。”
江父默默地打开暖气，跟凌雪说：“丫头，去洗个澡吧，暖和一些，要是不困了再跟爸爸下二盘棋。”
“好啊。”
洗了澡出来，爸爸已经泡好了茶了，在厅里摆上了棋盘跟她招手：“来，下围棋吧。”
“行啊，爸爸。”
“看这头发，都还湿着呢。”江母念叨着，又拿了毛巾过来给凌雪擦头发：“要不妈妈帮你吹干吧。”
“不用的，妈妈，这屋里有暖气，一会就干了。”
“以后我可好了，有丫头陪着我下棋。”
“是啦是啦，你一直不就想这样嘛，我跟你说不许欺负女儿，让着点知道吗？”
“妈，不用爸爸让我，我下棋也挺厉害的呢。”那时的她，为了奖学金，真的是很拼，不管喜不喜欢，什么都往死里学就没错了。
几个人谈着话，江念伊就坐在一边不吭声，一不留神还叫人把她给忘了。
江母削水果的时候切了一块给她：“念伊，吃点水果吧。”
“谢谢妈妈。”
“你冷不冷啊，要不要回房去洗个澡，暖和一下？”
“没事的，妈妈。”江念伊挤出笑。
“天气冷，还是多穿件衣服。”江母还是不忍心不理会江念伊，觉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人搭理真的是很可怜一样。
人不怕做错事，但是要知错能改。
一而再，再而三是让人心寒，可毕竟也是她养大的孩子啊，而且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坐在家门口，她能置之不理吗？
下了二盘棋，一输一羸，皆大欢喜。
最高兴的也莫过于是江鹤年了，抚掌笑：“改天我叫方老到家里，让他看看我江鹤年的女儿多么的优秀。”
“爸爸，这样不太好吧，你要气着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
“以往只有他气我啊，他有个女儿也不错，天天在我跟前说，现在我女儿可不比他的女儿差，也得到我炫耀一下了。”
“咳咳。”江母咳了一下，示意江鹤年说话要注意一点，江念伊还在这里呢。
江鹤年一点都不在意，只说：“善善，一会早些睡，年轻人还是要起早一点，作息正常一点身体才会好，熬夜是很伤身的。”
“知道了，爸爸。”
“好了，都回房去休息吧。”
江念伊也站了起来，轻声地说了一个字：“好。”
江鹤年也不看她一眼就走了，回了房里江母说她：“虽然念伊是做错了事，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冷落于她，这样她脸面上多过不去，人能回来过年，也就是她知错了。”
江鹤年却说：“你啊，就是心太慈，所以她也吃准了你这一点，回头装装可怜，认认错，你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所以她才会越来越胆大妄为，我跟你说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也不用太去可怜她，以前我们多宠着她，生怕找到了亲女儿她心里不是滋味，处处都在乎着她的感受，结果她却总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人不懂得感恩，装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心软。”
“可你看她，唉，都瘦成那样了？”
“她不瘦成这样，她都不敢回来，你忘了女儿伤成什么样了？她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令我都对她刮目相看了，这事善善没往大里整，让她坐几年再出来就不错的了，人家善善这也是看在咱们的份上，也是看在司南的份上还留有余步，你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然指不定还有下一次，就不是咱们善善能独善其身的了。”
“唉。”江母也叹气：“我发现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你就是谁可怜，就心软的，这不好，这对咱们善善一点也不公平，善善不是个爱哭爱装可怜的人，相反，她倔强得很，很多苦和无奈啊，全都自己装着不让我们担心，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多想想念伊对善善做的那些事吧，也没什么好委屈她的是不？我们还能接纳她，还能让她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说是这么说，可看她那样，也是于心不忍啊，我一摸她的手，冰得跟冰棍一样，也许就中午回来一直坐在那里等着呢。”
“别妇人之仁了。要换了别人，也早就不认她了，我也是看司南的面子上，还有思怜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她自己做事，都没有给她自己留有后路，谁就一定要给她路走。
这个社会是很残酷的，没有一直的饶幸。
也没有谁就欠谁的，也就是善善看在江家的份上，才没再三追究，若换了陌生人看看，人家给不给她一份面子。
真的知错，那日子长着呢，就好好看看。
江母虽心软，但也不是个糊涂的，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大早的听到些声响，还以为下雪又下大了，打了个呵欠坐起身，看到江鹤年在穿衣服便问：“是又下雪了吗？”
“没下。”
“好像听到一些声响一样，兴许是风将什么东西吹下来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给女儿做个牛肉粥吃吧，吃到多了油炸的怕她上火。”
“我去叫她起来跑一圈。”
“不许去，现在这么冷的天，让她多睡一会呢，她平时都挺累的，你以为她是你手下带的那些兵啊，我可不舍得她那么早起来吹冷风的，你一会晨练完，顺便买点冰糖，我做点豆浆给你们喝。”
“外面不就有卖吗？”
“我不闲着也闲着，女儿在家，就想多做些东西让她吃。”
闲聊了一会洗漱完出门，看到院子里的雪全都扫得了个干干净净堆在一边，长廊上江念伊拎着一只桶，拿着抹布正在细细地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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