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标题:发放两个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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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普林斯顿还真有个湖啊……嗯哼,这湖上还有船。”
金乌西坠之际,我们的袁大师静静地伫立在春光明媚的卡内基湖畔,默默地欣赏着徜徉在湖水和夕阳中的那些赛艇,他那一颗熊熊地燃烧的作死之心中不由得就起了莼鲈之思……
“皮卡皮卡。”
“大师球,我只不过在这异国的春天里怀念一下祖国而已,你不用这么神经过敏的吧。”
“宿主,不管你是思春还是思乡,就思你们的太湖莼菜和松江鲈鱼就好了,别去想什么石库门啊什么小红船啊。”
“大师球,你管得太宽了。我就想想也不行啊?”
“宿主,你自己心里要有点S数啊,你的S值又进入高度警戒范围了。”
真是的,不能莼鲈之思就想想别的吧……
比方讲,自己在普林斯顿里面有没有熟人呢?
还别说,真有一个。那就是袁燕倏的无锡同乡,后世公认的民国第一绿帽男,王庚王受庆!
1911年他赴美留学,先在密歇根大学读了一年,二年级进入哥伦比亚,三、四年级进入普林斯顿就读历史和政治系。1915年以名列第十四位(共一百一十六名文科生)的优异成绩获得了普林斯顿大学文学士学位。随后他就进了西点军校。
当然啦,袁大师是不认同这个民国第一绿帽男的说法的。他隔壁家的小王要是第一,那置我大清宣统皇帝小金于何地哉?
想起来,王受庆明年就要和“北陆”在北平举行婚礼了,他要是想办法折腾一下说不定还真的能把两人的婚事给折腾黄了……
只不过,他袁某人穿越过来就肩负着宏伟使命,要完成他那个宏大计划,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管这种破事呢……
好吧,其实在他看来,拆散这两人的婚事一点都不因吹斯听,反而少了很多的因吹斯听。
除了王庚之外,普林斯顿确实还有几位著名赛里斯校友。
就算他读的是不文不理的经济学,可是他对华罗庚,杨振宁,李政道这几个名字那也是如雷贯耳。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他的“晚辈”,而此时在普林斯顿就读的中国留学生好像都是一些……
嗯,怎么说呢,这些人不能算是无名之辈。能在二十世纪初进普林斯顿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绝对有资格上一上百度百科的。
但是这些人的名气别说和王庚王受庆相比较,就是比起孟宪承孟伯洪都有点不如啊。
“冒昧打扰,请问您是不是袁鸿渐先生?”恰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一句中文
袁燕倏闻声回头一看,就见到了两张黄色的面孔。这两位年轻人都把脱下了帽子放在胸前,神情和姿态都显得颇为恭谨。
他心中想道,莫非这两人就是不能算“无名之辈”的无名之辈。
其实我们的袁大师只要不犯“痰气”、不发狂气,平时待人接物还是挺正常的。
他不敢怠慢,向这些和他同龄的同胞们抱拳拱手道:“当不起先生二字,兄弟我正是袁燕倏。诸位是……”
“真的是袁先生!”开口发问那位赛里斯年轻人发出了兴奋的低呼。
袁燕倏如今在留美学生中间绝对是传奇性的人物,名声那是一时无两。
他的事迹也让绝大多数留美学生深感佩服。除了少数几个“老成人士”认为他太过张狂以外,其他人都为有这样的同胞而与有荣焉。
不说袁大师在文学和经济学上的成就。试想一下,一百年后有个中国留学生能泡到好莱坞当红女星,还有东南亚豪门千金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多招人恨……嗯,敬佩啊。
发出欢呼的那一位带着一副圆框眼镜,身材敦实,气质敦厚。他操着一口山东话,十分客气地说道:“袁先生,我是普林斯顿麻将社社长,傅武,草字胜文。”
“原来你就是胜文兄啊。幸会幸会。”袁燕倏也很热情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恍然道。
他真的听骆普祥说过此君。据骆驼祥子说这位傅武同学主动找到144号俱乐部,要在普林斯顿大学开办麻将分社的。
听着对方一口山东话,袁大师心中不由得一动,开口问道:“胜文兄可是聊城人?令祖可是我大清……嗯,前清的第一位状元?”
“不错,小弟正是山东聊城人,我们这一支傅姓的始祖正是星岩公。”傅武有些惊讶地回道,“袁先生真是博闻强记,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啊。”
我大清第一位状元名叫傅以渐(1609~1665),字于磐,号星岩,祖籍江西,生于山东。他是顺治的机密大臣,康熙的授业老师,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清初十分重要的一位文官。
袁燕倏心中暗道,不是我博闻强记,而是你们山东聊城有一位傅斯年,因此才有这一问的吗。你们两位就算不认识,那也是族亲。
“哈哈哈……”袁大师笑着吟了一首打油诗,“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人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话说当年傅家和邻居为了地基起了争执,在京城的傅以渐知晓之后就写了这首诗寄回家中。傅家就退了三尺,邻居家也感动地退了三尺。两家房子当中就出现了一个巷道,被称为“仁义胡同”。
他诚挚地说道:“傅家之贤名传于海内,兄弟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袁燕倏这话一说,傅胜文同学心里面立马被烫平,感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说要和这年头的赛里斯人搞好关系,当面夸本人显得有些肉麻,不过夸对方祖上那绝对是一记妙招。
在傅武之后的那一位长相倒也不俗,只是面目显得有些阴鹫:“袁先生,鄙人段希声,以字行,合肥人。”
袁大师立马赞道:“听之不闻名曰希,不可得闻之音也。段老兄这字取得好啊取得好。敢问您和段总理怎么称呼?”
姓段的合肥人,当世最有名的那也只有屋大维-段了。此人特意告诉自己是合肥人,想必……
段希声不动声色地答道:“芝老正是鄙人的……伯父。”
果然了。其实袁燕倏在心里面有点不以为然,他的伯父,不知道是远房还是嫡亲,也就能在1924年借着“基督将军”、“再世吕布”、“倒戈小能手”冯玉祥再蹦跶一次。
可是就算做做表面功夫,他都得夸几句来着:“哦!兄弟我对令伯父可是仰慕得很。”
袁大师又一次用诚挚的语气道:“希声兄有机会一定要帮兄弟带一句话给令伯父,三造共和,功在社稷。六不总理,名传后世。”
段希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感动之色,微微躬身道:“袁先生这一句话,鄙人一定带到。”
袁燕倏也很欣慰地点点头,和段祺瑞的侄子用力的握握手。
他在心里给自己擦了一把汗,和赛里斯知识分子说话就是麻烦啊,稍稍寒暄一下就花了这么多字数……嗯,心思。
只听傅武说道:“袁先生……”
袁大师立马摆手道:“当不起当不起,胜文兄还是称呼兄弟我鸿渐吧。”
“那好。”山东人那也是爽快得很,改口道,“鸿渐兄。我们普林斯顿麻将社同仁听闻您来我们这里,那都是欢欣鼓舞。因此派出我们两人作为代表,相请鸿渐兄莅临指导并且吃顿便饭。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
袁燕倏对于多认识几个“无名之辈”还是很有兴趣的。
就看看眼前两位无名之辈,一个是傅斯年的族亲,一个是段祺瑞的侄子……当然很有可能是远房的,这回到了国内那就是人脉啊。
大师怎么能崖岩高峻呢,应该海纳百川才对。
他早就认识到,如今的赛里斯大师们,梁启超,蔡元培,章太炎,南陈北李,胡适之……
当然这些人在他心中只是暂时和他同处一个档次,等他回国之后这些人肯定就要仰望他老人家的背影了。因为他才是国际公认的大师,这些大师也不过在家里横罢了。
他们的背后全都有一个小团体,不是同乡便是同学,不是有师徒之恩便是有提携之情。如果所以说,没有一个关系网,还怎么当大师。
因此袁大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既然众位同仁如此盛情,那兄弟我也只好生受了。”
于是他就带着自己的女秘书和男保镖,跟着这两位走进了位于不远处的麻将俱乐部之中。
这家麻将俱乐部应该是把普林斯顿的中国留学生一网打尽了,甚至还召来了几个赶时髦的美国学生。
袁燕倏和他们刷了一波好感度,等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的时候,众人就起身准备出去吃晚饭了。
“吱呀!”
就在此时,三个亚裔中年男子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领头的中年人看着有四十多岁,高额头大鼻子,面相倒是不差,气质也显得十分儒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差素养颇高。
麻将社社长傅武招呼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今天太晚了,我们不接待客人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我们不是来打麻将的。”其中一位来者用一口听起来有点生硬的汉语说道。
中年男子环视众人……其实也不用仔细观察,17点魅力的袁大师那就像是黑夜里的那一盏明灯,狗食盆子里的那一块五花肉,任谁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
所以为首那人毫不犹豫地向他问道:“敢问阁下是不是袁燕倏先生?”
咦,奇怪了,这话语是客气的,但是这口气听起来怎么有点冲啊。
老子可是黄种人的骄傲,赛里斯之光,日本人民的老朋友,朝鲜人民的……当不当也无所谓了。
总之,这三个东亚人算哪里来的小葱大蒜,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袁大师面孔一板,抱了抱拳,口中淡淡地道:“在下正是袁某人。三位贵客有何见教?”
三人之中一位脸最扁也是最大的年轻人走上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大统领,李……”
嗨哟,就你们这些棒子还要在老子面前摆谱思密达?
“等等!”袁燕倏立马举起手,指着来人大声质问道,“你们这几个不会是来招摇撞骗的吧?”
他撇了撇嘴道:“以前倒是有个大韩帝国……不过你们不是亡了吗?”
袁大师也不看三位来者的脸色,回过头去向着几位赛里斯人问道:“诸君,你们听说过什么大韩民国吗?”
这些人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杰出同胞,所以就没有他原本那三位牌搭子那么默契了。
如果是骆驼祥子、六指琴魔和小杨生煎听到这种语气,他们肯定装出不明所以的懵懂样子,配合袁大总统把戏演下去。
段希声还挺踊跃的,他第一个点头道:“鄙人确实听说过大韩民国。我记得,嗯……应该是在前年的1919年,朝鲜流亡者在上海成立了一个大韩民国临时政府。”
“哦……”没人配合的袁燕倏只好回过头来,致歉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在下这几年专心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因此不知道贵国又续上了。”
他说话的语气和话音也不怎么入耳,让眼前三根棒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袁燕倏再次抱拳道:“不过呢,今天确实太晚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关门。美利坚也没有辣白菜和石锅拌饭,所以不留大韩民国的三位吃饭了。”
“你!”两根年轻的棒子气得都要炸了。
为首的李大统领心里也挺愤怒的,而且他本来就是来找茬的。
因此他用一种颇为倨傲的语气向袁大师问道:“袁先生,我此来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个懦夫?”
“我是不是懦夫?”我们的袁大师闻听此言,双眼一亮,兴高采烈地问道:“李……嗯,大统领,您这是要找我决斗吗?”
他一拍巴掌开森地说道:“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上次之后再没人找我决斗了呢。”
“决斗?不、不。不是!”李大统领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在报纸上向你提出的质疑!”
已经从裤兜里面摸出手帕的袁燕倏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原来这几天在报纸上为威尔逊辩护的就是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一收,抬起手……嗯,那块豪伦诗腕表还没有修好。
我们的袁大师瞧了瞧左右两边的同伴,双手很有范儿地往前一挥道:“太晚了,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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