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双手趴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嘴唇磕到了地上,破了一层皮,渗出丝丝血迹。
狗剩痛的龇牙咧嘴,哭天喊地,“哇……哇……仙女姐姐欺负我,爸……仙女姐姐欺负我!”
苏晚晴一心只想找出那个人,她无视狗剩的哭喊,抬脚继续往前走,依然没看到她想要找的人!
苏岳亮凑过来,小声问道,“晚晴,附近没有你想要找的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苏晚晴听到声音,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遮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她敢肯定自己没弄错,只是那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出现在附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半晌,她抬眸看着苏岳亮,清澈的眸子如平静的湖水一样溅不起一点点涟漪,又像微微转动的珍珠流露出一层梦似的光彩,可苏岳亮却不这么认为,他反而觉得苏晚晴的眼睛像一面镜子,能看到对方丑陋的一面。
每次和苏晚晴见面,他都不敢直视她,生怕她看出他内心深处的那点猥琐和龌龊。
苏晚晴斜头又看向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狗剩,眉头紧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悦,“闭嘴,能不能安静点!”三十出头的人竟然喊他姐姐,她有那么老吗!
狗剩看到苏晚晴眼里的凶光,吓得立即噤声,呆呆看着她,结巴道,“仙……仙女……姐姐,我不哭,狗剩不哭,我不会告诉爸,仙女姐姐凶狗剩……”
后面说了什么,苏晚晴不是很清楚,因为她已经走了。
苏岳亮立即追上去。
狗剩看到他们都走了,也不顾身上痛不痛了,麻利地爬起身追上去,“仙女姐姐,等等我!”
——
巷子的另一端深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来,疑惑地看着苏晚晴离去的方向蹙眉沉思。
苏晚晴缓缓走着,冷不丁地感觉有一束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回头望去,长长的巷子尽头,什么也没有。
苏晚晴揉了揉眼睛,暗自思量。
难道感觉错了!
——
一连几天,苏晚晴都在给王玉梅和刘仁杰诊治,王玉梅的腿疾越来越好,原本失去弹力的腿筋变得有弹力了。
走起路来有点不适应,一蹦一跳,有点滑稽。
不过至少在慢慢恢复当中。
刘仁杰经过几次针灸后,灵泉水浸透脊髓神经,虽然没有彻底痊愈,至少用针扎背脊处可以感觉到阵阵刺痛,也能配合着苏晚晴翻过身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唯有钥匙的事情,没有丝毫进展!
当年举报之人似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音讯。
这天晚上,苏晚晴躺在床上,肖艳红望着她,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忧心,“晚晴,我们回老家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吧!这事情没有一点进展,继续待下去,药厂会不会出事?”
那么大的药厂委托林老头看管,就不怕出乱子么!
苏晚晴拧眉,望向神色焦急的肖艳红,“妈,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在我们前头偷走了钥匙?也不想知道是谁举报爸私通外敌了吗?”
肖艳红焦灼语气透着几丝无奈,“我想,当然想!做梦都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学会了认命!我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下半辈子能够让我守着你和景天,比什么都值!我不希望你再继续在这里磨蹭下去!回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我相信你爸九泉之下,一定会心存欣慰的。”
“……”
苏晚晴见肖艳红坚持不再寻找钥匙,轻叹一声,“妈,再过几天吧!那时,玉梅婶子的腿疾应该可以痊愈了,仁杰叔的病情也能得到缓解,苏家院子前的石拱桥到时候也修好了,我们祭奠完爸之后,就离开这里!”
肖艳红脑海里浮现出铁盒子散落在地的场景,下意识抓紧了苏晚晴的手,欣慰道,“好,过几天就离开这里!”
虽然苏家院子表面平静,她总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
——
一晃又过了三天。
王玉梅的腿疾在苏晚晴的精心诊治下,基本痊愈。
苏晚晴递给她几个瓷白色的瓶子,里面装着灵泉水,“婶子,你的腿疾基本痊愈,再用我留给你的药水涂抹上一个星期,巩固下就可以了。”
王玉梅不再客气,接过苏晚晴递过来的小瓷瓶,询问道,“晚晴,你仁杰叔的情况怎样?”
这几天,刘仁杰可以双手撑着床板,缓缓坐起来了。
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眼神也不像以往那般空洞无神了。
苏晚晴看着王玉梅担心的模样,笑着解释,“婶子,等会我们去祭拜我爸后,再去给仁杰叔诊治,看看他恢复得怎样?如果恢复良好,我可以给他制定康复计划!若是还需要治疗,我会留下药水给他,您平日里帮他涂抹下,应该没有问题。实在不行,过些日子,我再来给他复诊,一直到他痊愈为止!”
她与刘仁杰关系不是很熟识,可冲着他和爸交好的份上,她想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
王玉梅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不成声,“晚晴,太感谢你啦!我和仁杰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才遇到你和艳红!”
好!
真好!
如果以前的苦难只是为了今天的好日子,她觉得一切都值!
——
又安慰了一会王玉梅,一行五人向石拱桥而去。
苏景天东瞧瞧西瞧瞧,很是好奇!
他来了这么久,几乎整天待在周围画画,哪都没去!
有时楚昊天陪着他,有时肖艳红陪着他!
总之,总有一个陪在他身边。
很快,一行人走到石拱桥上。
青色的石头在阳光里泛着青光,不少人过来看新修的石拱桥,一眼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晴等人,又在议论纷纷,“一大家人过去祭拜岳林了!”
“真可惜,岳林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
“若是还活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不是衣冠冢吗?说不定像戏文里说的,岳林根本没有死!”
“你个傻逼!要是岳林没有死,他干嘛不去找艳红!这铁板钉钉的事,居然让你说的玄乎其神,大白天的,老子被你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啦!”
“……”
不管村里人如何议论,肖艳红始终挺直背脊缓步往前走,只是微微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她心里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村民们三言两语击溃的支离破碎!
他们说得对!
若是岳林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们!
他亲自安排肖艳红改嫁绥县,又怎会找不到她?
一行人穿过石拱桥,又走了十多分钟青石板铺就的小道,才来到苏家院子的坟山,王玉梅带着他们来到苏岳林的衣冠冢前。
当年,苏岳林被带走。
肖艳红匆匆改嫁离开苏家院子,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岳亮亲自安排人手做了苏岳林的衣冠冢,虽然里头只是放了他的贴身衣物,但坟墓规格和大户人家的差不多,约两米多高的墓碑,上面刻着本人的生辰和死忌,还有苏景天的名字。
正中间贴着他的黑白照片。
肖艳红远远见到苏岳林的照片,早已按奈不住心底的悲痛,快步越过他们走上前去,趴在墓碑上,痛哭不止,“岳林,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岳林,岳林,你当初说你会活下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要骗我!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呜呜呜……”
“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希望下一刻你能出现在我眼前!可是……我盼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看到你的影子,我想让自己接受事实,可又不甘心,总是存有一点侥幸……”
她一边扯开嗓子哭喊,一边用额头往墓碑上撞,额头很快撞破皮肿胀起来。
墓碑上,她的额头上,到处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悲呦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不远处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顷刻间,鸦雀无声。
人人面色动容,望向悲戚的肖艳红,眼里神色晦暗未明。
苏晚晴鼻子一酸,快步跑过去,想搀扶起肖艳红,“妈,你怎么能用头撞墓碑?再这么撞下去,人都没了!爸在九泉之下……”
话未说完,苏晚晴的眸光触及到墓碑上的照片……
她整个人傻了似的僵在原地,手脚一阵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从脚底凉到头。
这……这墓碑上的照片,似乎就是她在苏家院里天井旁见到的黑帽男子……这恬淡的神情,透过照片都能感觉到的文雅气质……
原主遭遇过重大打击之后,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对于爸爸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的。
待她魂穿而来之后,接纳她的记忆,又打了折扣。
这也是她初次见到苏岳林的背影时,根本没意识到是他的原因。
现在细细想来,就是他!
这也是为何她几次瞧着黑帽男子神出鬼没,却没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丁点的戾气的原因。
一个本质温文尔雅的男子,就算大半夜站在桃花树下,也不会给人阴森和惊恐的感觉。
既然爸出现在苏家院子,出现在她面前,为何不与她相认?
难道,她遇到了他的鬼魂?
她以前曾听人说,如果已逝的亲人太过思念在世的亲人,他的魂魄会出现在亲人周围,不会说话,不会与他们有所交流!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在世的亲人!
苏晚晴想到这里,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天啦!
她应该是遇到了苏岳林的鬼魂!
肖艳红见苏晚晴半晌无言,连忙止住哭声,红着眼眶望过来,喉咙哽咽道,“晚晴,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妈的举动吓到了,你放心,没看到你和景天过上好日子,我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
苏晚晴尚且沉浸在亲眼见到苏岳林魂魄的震惊里,又不好告诉肖艳红她见到了他的魂魄,只得含糊其辞劝慰道,“妈,别想那么多,我们会好好的!我们先回去包扎伤口吧!”
对着衣冠冢,再伤心痛苦,又有什么用?
——
离开苏岳林的衣冠冢之后,许久,一行人才稍许平复了心情,唯有肖艳红黯然神伤。
苏晚晴见肖艳红心情不好,便让王玉梅陪同她去刘仁杰家。
远远便听到刘仁杰家传来阵阵呻吟声,王玉梅以为刘仁杰治疗许久未曾痊愈,丧失继续救治的欲望,想寻短见,暗叫一声不好,立马冲进去,大呼小叫道,“仁杰,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大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题外话------
还有一章在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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