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刀剑入体的声音接连响起,随后只听两道惨叫声响起,只是那惨叫声刚刚喊出声,便蓦地一滞。
只见两把淬了毒的匕首一把插在瘦小黑衣人的胸膛,一把插在黑衣人领头人的眉心中央......
瘦小黑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那把自己每天那都要拿在手里反复摸挲的匕首,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黑血,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心。
他实在想不通,这可是他的绝技,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败了?
但很显然,瘦小黑衣人再也无法得知答案,因为他在匕首上淬的毒乃是见血封喉的奇毒,一旦见血,便是无药可救......
“老大!”
其他黑衣人的关注点都在领头人身上,任谁也没再去注意瘦小黑衣人,见领头人睁大眸子直挺挺倒下,那些黑衣人瞬间慌了。
他们一拥而上将领头人扶起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在领头人的鼻息下,在敢受道领头人已经气息全无时,他手指蓦地一颤,脸色变得煞白,他看着领头人的尸体喃喃道:“老大死了......”
“什么?!”
其他人闻言心里也是一颤,脸色苍白的看着领头人的尸体,瞬间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他们不过是附近山上的一帮山匪罢了,虽为山匪,可他们胆子却极小,只敢抢一些平头百姓的东西,其他队伍稍微大上一些的车队,他们从不敢下手。因为在三年前,他们就是因为抢了不知哪个官员的车队,险些被灭了山......
从那之后,他们便一直在山上躲着不敢出来,偶而抢一些老百姓的米粮与鸡鸭。
往年还好,在山上他们可以自给自足,安居乐业,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山匪了。可今年不一样,今年雨水稀少,山上的庄稼也是一言难尽,眼见着米缸里得米也见了底,再这么下去,他们这剩下的几十个弟兄都得饿死。
无奈之下,他们便不得不做起老行当来。
这些日子他们每日潜伏在山上,想着不论如何,一定要干一票大的!可接连几日,山下了无人迹,别说人,就连兔子都没跑过一只。
就在他们快绝望时,他们老大突然接到了一封信,上面具体写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只是在晚上的时候,老大突然将他们集结起来,说要带他们干一票大的,说是干成这一票,他们以后吃穿不愁,再也不干这一行,从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已经焦灼了许多天的他们,听到老大这么说,心中的豪情瞬间被挑动起来,纷纷唾了口唾沫,脸色阴狠道:“干!”
于是,老大从山上挑了他们几个武功拔尖的跟着过来,可不想这票没干成,他们老大却......
暗影才没什么心情去想那群黑衣人什么想法,他眸光在身边的人影身上看一眼,收回眸子,脚尖一点,身子稳稳落在那群黑衣人面前......
屋内,小宝听着外面的动静,身子一颤,稚嫩的童声紧接着在屋内响起,“娘亲,小宝怕怕......那些人又是来杀我们的嘛?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啊?是小宝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小宝没做错什么,是娘亲之前做错了事,小宝别怕,今日你见到的那个姐姐会保护我们的。”
秋娘伸手轻轻在小宝头上抚了抚,柔声安慰一句,可一双望向窗外的眸子里一瞬间却盛满了寒意。
既然你如此逼我,那就休怪我不念及旧情了......
秋娘将小宝往怀里揽了揽。
东方既白,天际边已经露出鱼白肚,距离灵德寺不远的一条小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踏踏声,紧接着,从一棵五人合抱的参天古树背后,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影。
“姑娘,你歇一歇,让我来背吧。”
一路上,黎婉背着那个小姑娘,脚步根本未曾停过,此时感受到背上那小姑娘呼吸越来越微弱,黎婉来不及回应子陵的话,脚尖一点,快速往前窜去。但因背后背着人,她速度比往日里慢了许多。
已经蹿出了极远,黎婉脚步一停,忽然朝子陵三人急急说了句,“上山就说找安宁郡主,自会有人带你们来找我。”
说罢,她脚步不敢再停,背着那小姑娘就朝山上窜去。
这一路,那小姑娘已经与她说过了山洞里的事情。
那小姑娘说她叫栗蓝,也是逃难过来的,她说她之前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从未出过山,后来大旱,颗粒无收,不得已,她们才逃了出来,可她的爷爷逃难中途却生了重病,死在了半路上。
而她,因为从未出过山,不知人心险恶,所以便被人轻易骗了身上所有的家当,到后来,那人更是将她送进了那个山洞里。
实际上,她是懂一些武功以及五行八卦之术的,在踏进山洞外的那条路上她就意识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那人竟卑劣的给她下了药......
进了山洞以后,每逢初二,十二,二十二,便有人会拿一颗所谓的圣丹给他们,但具体用途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们......一开始,她并未感觉到不对,但是之后,她看着那些比她去的早的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言听计从,她才对那些所谓的圣药产生了怀疑......
于是在后来一次,又有人拿圣丹给她们时,她没吃。
等那些送药的人走了之后,她才眯眼看了眼其他吃了药的小姑娘,就见她们神情呆滞的倚着监牢门坐着,就在她疑惑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洞外缓缓传了进来......
第二日一早,她仔细看了那些小姑娘,便发现那些人眼里的抗拒与挣扎更少了几分,而当她与另一个小姑娘商量着要逃出去的事情,却不想那个前一日还与她协商要逃走的小姑娘,在听到她的话时,竟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问:“为什么要逃走?”
也是那时,她确定了那所谓的圣药世有问题的,而那悠扬的笛声,想必也是加以辅佐?
当时听到栗蓝的话时,黎婉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虽然之前在无名谷时曾听师傅提起过笛声可控人心智,但如今,那所谓的圣药与笛声相辅,竟然能永久的将人的心智控制起来,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施主姐姐?”
不觉间,黎婉已经来到灵德寺大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正是上次带着黎婉去禅房休息的那个小沙弥惠安。
此时他正拿着扫帚在灵德寺门口打盹儿,却忽然被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吵醒,他一抬头,就看见黎婉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赶过来。
见此,惠安疑惑的喊了一句,在看见黎婉一身狼狈以及黎婉背上那个小姑娘时,惠安急忙将寺门打开,朝着里面喊道:“大师兄,郡主姐姐来了!”
正在寺内打坐的惠清闻言眼皮都没动一下,他这小师弟平日最是喜欢捉弄人,这么早,安宁郡主之尊怎么会来?
再者,因着上次安宁郡主在灵德寺被掳之事,皇上震怒,罚他们两个月内不许开寺门,不许任何人为他们捐香油钱,以至于他们寺内师兄弟们这几日连饭也不曾吃饱过,如今距离用斋还有半炷香时辰,他肚子却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因此,更是动都懒得动一下。
“大师兄!我这次说的是真的!郡主......”
见惠清一动不动,惠安大急,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声音又加大了一些。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略显焦急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惠清小师傅,我想问问道清师傅现在可在寺里?”
闭着眼睛打坐的惠清听到这话,眸子猛地睁开,他扭头看向说话之人,见是黎婉,他从蒲团上弹起来,几步掠到了黎婉身前,忙道:“师傅在的,郡主这就随小僧来。”
说着,他目光在黎婉背上的栗蓝身上打量一眼,想说替黎婉扶着,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默默收回了手,郡主背上的是个女施主,似乎又多有不便......
这么想着,他咳了咳,垂下头,沉默的走在黎婉前面带路。
道清的禅院距离灵德寺大门倒也不是很远,大约两炷香时间,惠清在一处禅院门前停下,转而恭敬的对黎婉道:“郡主,这里就是了。郡主在这里稍等片刻,容小僧进去请师傅出来。”
说着,他一转身便要往进走,可还不待他抬脚,就见一身黑衣的黎婉身影一闪,就背着栗蓝冲进了道清的禅院。
“郡主!不可呀,那是师傅的禅院,您一人进去恐不合适。”
看着黎婉冲进去,惠清一拍脑门儿,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儿来,他眸子大睁,急急的追了上去。
师傅早上刚与他说过,说一直游历在外的无清子师祖今日会在他禅房内休息打坐,勿要让旁人进去饶了师祖休息,他早上刚与师傅打了保证,说是绝对会守着师傅的院子,不让任何人进去。
可现在......
禅院内,道清盘腿坐在一方方桌前,双手合十看着对面一身破烂道袍,形容疯癫的老道士温声问道:“不知师叔此次回来会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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