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哥了。”朱军笑着回答，老板转过身进厨房做饭了。
“不……不要。”
叶焕英带着悦薇把手洗干净，椅子有点高，朱军想把她抱上去，小丫头怯怯的拒绝，转过头伸着小手让叶焕英把她抱上去。
朱军脸色一暗，没有继续想要抱悦薇，只是把餐巾纸往这边递了一些，叶焕英接过来，给悦薇擦了擦刚刚洗干净的小手。
“来喽，素炒香菇，干煸四季豆，糖醋里脊……还有小姑娘的鸡蛋羹。”
老板很快把饭菜送了上来，这些菜都是朱军和叶焕英谈恋爱的时候喜欢吃的，看着好些年都没有吃过的饭菜，两个人很是沉默。
当时叶焕英在亲戚家的服装店上班，每天下班的时候都要晚上六七点了，虽然说服装店离叶家很近，但是他还是喜欢去接她，有时候骑车，有时候走着，朱军总是趁着没人路过的时候偷偷的拉叶焕英的手，叶焕英脸上红红的，却从来舍不得拒绝。
记得有一次，朱军去饭店里送鱼回来，又到了叶焕英下班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过来了，当时朱军还有点不好意思，很担心被叶焕英闻到身上的鱼腥气。
“没事，我从小就喜欢去海边，在你身边一坐还有点海风的味道呢。”
当时叶焕英是这样说的吧？说完两个人就笑了，好像也就是那个傍晚，朱军吻了叶焕英，少女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因为紧张，睫毛一个劲的颤，就像是一只拍着翅膀的小蝴蝶。
叶焕英毕业了，也不想跟家里人要钱，朱军的钱都在李招娣手里，两个人想要去饭馆吃饭都需要攒一阵子。
每次两个人到了这家饭馆，叶焕英都会点一个干煸四季豆，她知道，这是朱军最喜欢吃的，朱军也会心照不宣的点一个糖醋里脊，这是叶焕英最喜欢吃的，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几盘子非常普通的家常菜吃的像是山珍海味一样。
“……”朱军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到叶焕英的碗里。
叶焕英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像是回忆里那样红着脸给他夹一筷子四季豆。
“悦薇张嘴，真乖，好吃不好吃。”
悦薇一边吃，一边看着旁边陌生的“叔叔”，很是奇怪他为什么不高兴，她早就想不起来朱军的样子了。
朱军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孩子了，看着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咧了咧嘴角，想要给孩子一个笑容，但是提了提嘴角，终究是没有笑出来。
“……”
又是一阵沉默，饭桌上好像除了叶焕英哄孩子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声音了，等到悦薇吃饱了，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没有动。
“吃吧，这里的菜应该还是老味道。”
叶焕英看了一眼朱军，拿起筷子开始一口接着一口的抄起了菜，朱军也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两个人都没吃太多。
“下次再来，大大再送你鸡蛋羹吃好不好？”这是饭店老板逗悦薇的声音。
朱军拿出钱包打算结账，结果却被叶焕英拦住了，她沉默的从包里拿出钱结账，朱军心里一片黯然，现在连这个也要算清楚了吗？刚才照相他付的钱，现在吃饭她就要付钱。
等算完账出来，两个人又带着悦薇去了附近的公园，清水镇现在已经有公园了，虽然小小的一个，但是里面有喷泉，有长椅，还有一些可爱的小雕塑。
之前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叶焕英经常吐槽，说是清水镇太小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朱军每次都笑嘻嘻的，手一拉，叶焕英就坐到了他身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波光粼粼的。
“妈妈，我想要吃棉花糖。”
是悦薇软糯的声音，朱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还有这样娇娇软软的声音，就像……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印象中的洁洁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她经常帮叶焕英和他干活，小小的个子就能搬得动很重的东西，他都记不起女儿还有这样娇弱的时候。
“走，爸爸带你去买。”
朱军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过去，想要拉住小丫头的手过去一起买棉花糖，却被小丫头躲开了。
“谢谢。”
悦薇没有喊爸爸，她之前也听别的小朋友喊爸爸，也曾经问过叶焕英爸爸去哪儿了，但是叶焕英只说爸爸出远门了，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那现在，这个陌生的爸爸……是回来了吗？
悦薇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叶焕英，叶焕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揉了揉她的头发，凑到她耳旁，小声的说：“爸爸回来啦，带悦薇去买棉花糖好不好？”
小丫头的眼睛一亮，刚才吃饭的时候，这个爸爸就给妈妈夹菜，给自己递纸巾，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爸爸啊，自己和别人一样也是有爸爸的。
小丫头把藏在身后的小手伸出来，试探一样的朝着朱军伸了过去，朱军心里一软，拉着小姑娘的手，向卖棉花糖的小贩走去。
叶焕英坐在长椅上没有动，看着两父女的背影，不禁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执意要离婚真的错了吗？悦薇明明是那么想要一个爸爸。
朱军带着小丫头，不仅买了棉花糖，还买了糖葫芦，另外还有一个转得飞快的小风车，他小心的给女儿把脖子上的围巾正了正，又把头上蹭歪了的帽子戴好，这才抱着女儿朝着长椅走了过来。
“妈妈，糖，爸爸买的。”
悦薇好像并不是很习惯朱军抱着，虽然她笑的很开心，但是看到叶焕英的时候，还是伸开小手，下意识的找妈妈。
“悦薇乖，太冷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焕英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把小丫头送回家，照片应该差不多就洗出来了。
“好，妈妈你吃。”
悦薇看了看公园里的滑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点点头答应了，旋即又把朱军刚才买的糖葫芦递到叶焕英的嘴边，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爸爸抱着悦薇好不好，妈妈太累了，姥姥家有点远。”
朱军学着叶焕英的口气对悦薇说，不过可能是因为不太习惯的原因，嗓子有点干干的，出来的腔调也是怪声怪气的。
等到把悦薇送到了叶家，两个人又一起朝着照相馆走了过去，照片已经洗好了，秃头老板把照片递给他们，两个人很快从照相馆出来，朝对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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