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茹微微一笑,先是对挽歌行了一个礼,然后细细道来,“广阳城土地贫瘠,即使再怎么努力,通过那么微薄的粮食,也只能达到糊口的程度。”
挽歌闻言,细眉微挑,“那可不一定,若是谢大人的提案能够奏效,广阳城的收成将增加五倍不止,绝不只尔等口中的糊口而已。”
“恕子茹直言,公主,你对广阳城了解得还是太少了些。”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些天还是认认真真地去观察了广阳城的风土民情,对这里的大体情况都做了相对应的了解,怎么说,也比她这个才来的人知道得多吧?
不过,白子茹既然能说出来,她还是打算给白子茹一个解释的机会。
“既然白姑娘这么说,那孤愿闻其详。”
“公主翻阅过广阳城前面几十年的收成状况吗?”白子茹不说明理由,先是反问挽歌。
这个嘛…….倒是没有看过,她本来就对看书很不在行,挽歌也算耿直,没看就是没看,绝对不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坦然道:“没有看过。”
“子茹看过,在来广阳城的当天,就将有关广阳城的近十年的文献仔细的翻阅了一遍,第二天又对这里的地形做了深入的了解。”白子茹平静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挽歌就知道白子茹这么问是给她挖了一个坑的,若不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她都想打一个哈欠了,问道:“白姑娘博览群书,让孤佩服,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通过通读文献,子茹现广阳城的土地贫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是广阳城所处的地理位置所决定的,纵使想到了增加收成的问题,想要这个城真正的富足,还是有困难的。”
“哦?你又没有试过。怎么能说得这么肯定?”挽歌对白子茹这样想当然的回答并不满意,白子茹能把话说得这么满,无非是看过广阳城近十年的文献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谢天承作为这里的父母官。完全比她更加了解,连当地的父母官都说了这个提案没有问题,她却夸大其词觉得这也不是,那也不对,把他们的努力弃之不顾。
挽歌也不是在针对这位白姑娘。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白子茹能清楚的感觉得挽歌有些动怒了,她倒是不惊慌,和颜悦色,道:“子茹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也有道理,所凭的,也是来自以往的经验之谈。”
若是别人的经验之谈,完全可以无视,但是这是来自白子茹,四大贸易城阳城真正的掌权人的言。权威性就很大了,毕竟,人家是成功人士嘛。
要是换作别人,肯定就没话说了,可是对象是挽歌,却是又大问题的。
她忍不住轻笑,眼神骤然间变得冷峻下来,带着摄人的光芒,“白姑娘,你说了这么多。所以的依据就来自你所谓的经验之谈?你不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吗?”
白子茹脸上的笑容稍微凝滞片刻,她身为阳城城主长女,从来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因为精明能干。所以说的没一句在人们面前也是颇具分量的,现在倒好,在这位公主面前倒是成了空说无凭的戏言了?这个公主果然还是太肤浅了~
虽然被挽歌噎了一把,但是白子茹凝滞的表情很快又化解了,她微微一笑,道:“公主。子茹刚才的话可能有些歧义,不过子茹从小跟随父亲走访了不少城池,也见不过不同的管理模式,不同地形,该使用怎么样的方法令当地富足,是各不相同的,子茹见得多了,自然也有些心得,倒是公主,一直久居深宫,对这些怕是没有子茹了解的。”
这算是公然挑衅了吧?司晨见挽歌跟白子茹争执不休,头皮有些麻,他挪到司暮身边,笑声问道:“今天这位段数明显比前一位高不少呢。”
司暮瞪了司晨一眼,现在这个节骨眼还有闲工夫说这些?不过,司晨的话却不得不承认。
但是最令司暮在意的,还是宁远行的态度,挽歌跟白子茹争执不休,他竟然没有出声劝阻,完全是放任不管的态度,莫非,那天晚上并没有消除误会不成?
不管怎样,现在司暮只有站在一边,替挽歌默默捏把汗的份,公主加油啊!
“久居深宫怎么了?久居深宫就应该被鄙视?”挽歌眼睛有些冒火,急性子也冒出来了。
白子茹面色一僵,她万万没有想到挽歌竟然回来这么一招,她干笑一声,摇头福身道:“子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说公主一直呆在皇城,并不知道外面的规则而已。”
“就算孤不知道,难道谢大人还不知道吗?”挽歌不满道。
“谢大人?”白子茹一愣,不仅是她,连谢天承也呆滞住了,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谢大人对广阳城的了解,难道还没有白姑娘你清楚吗?”挽歌问道。
白子茹柳眉轻蹙,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对手,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即视感,对强忍下心中的不耐,打算继续跟挽歌辩解,谁知又被挽歌抢先一步,继续问道:“再说了,你看了谢大人的提案吗?你知道他在里面付诸的心血吗?就以一句轻描淡写的经验二字,就将对方的辛苦一概漠视,白姑娘,你不觉得你对谢大人太失礼了吗?”
“我……”白子茹彻底傻眼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
她恍惚还能记起以前在罗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甄宁公主还是个冷漠少女,冷漠中又带着点惶恐,见了她,眼神也多是躲闪,为什么过了五年,却变了一个模样?
白子茹还不知道,那时挽歌才刚来到这个世上,对一切陌生的事物都充满不安,而且那个时候被宁远行打压得有点厉害,看上去有些焉儿是正常的。
可是已经在这个世上活了五年之久,又身居高位,自然有种农民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谢天承被无辜扯了进去,还有些愣,他赶忙摇头,道:“不……没……”
“嗯?”挽歌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谢天承顿时觉得背脊凉,到嘴边的话也生生被咽了下去,他头皮麻,道:“下官……觉得这个提案还有值得一试的资本……”
挽歌听了后,对白子茹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这种小孩子吵架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白子茹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觉得跟挽歌争执简直可笑。
在两女争执不下的情况下,一直观戏的宁远行开口,“好了,不用再为这件事争执不休。”
这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啊!挽歌有些不满的看了宁远行一眼,有点不甘心的开口,道:“总之,这件事孤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谢大人的提案和好,孤决定让他通过!”
“臣有说过不答应吗?”宁远行淡淡地扫了挽歌一眼。
“欸?”挽歌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答应了?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若是答应了,她在这里跟白子茹吵了半天是为了什么啊!摔!
谢天承也有些懵,他赶忙看着宁远行,有些兴奋的追问,“丞相是答应了?”
眼见着谢天承都快要冲到他面前来了,宁远行不动声色地往后面挪了挪,点头道:“你们这个提案很好,是雅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创新,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那你干嘛刚才不说清楚?”挽歌嘟囔道,要是他一开始说清楚,她才不会吵起来呢!
“公主有认真听过臣说的话吗?”宁远行淡淡问了一句,挽歌回忆刚才的情形,好像,宁远行的确没有说过拒绝的话,一切都只是她先入为主认为对方是决绝了而已……
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个白子茹说那么多又是什么意思吗?分明就是在干扰她做出正确的判断嘛!挽歌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这个,错也不全在我身上。”
“难道这件事还错在臣身上了?”宁远行的声音就像是千年的寒冰,挽歌听后,轮到她背脊一阵凉,她看了一旁的白子茹一眼,有些委屈,“那白姑娘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
“子茹是我请来的贵客,有意见吗?”宁远行反问。
有!当然有!挽歌抬起头,问道:“竟然你也觉得谢大人的提案很不错,那刚才白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认为她是在肯定我们!”
白子茹被说,更是委屈,她捂着嘴,有些无辜道:“子茹也从未否定过谢大人的提议!”
“!!!”刚才那番话不是在否定那是在干什么?那跟她争执的人又到底是谁?挽歌瞪大了双眼,看着十足“无辜”的白子茹,声音拔高,“你说你没有否定过?!”
白子茹点点头,万分认真地点点头,最后,还冲挽歌“调皮”地眨了眨眼,“子茹从未否定过这个提案,或许,是在表述上有些歧义罢了……”
这都能说成是表述上有歧义,挽歌彻底傻眼了,话都被对方说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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