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婉离开煤炉桌后,就和她亲妈汇合在了一起,四人挑挑选选,最后买了一台洗衣机。
离开时,走到门外的肖少婉突然停住脚步,顿了顿,稍后回头看向张宣。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都没说话。
几秒后,肖少婉走了,一个晃儿,就追上了前面的亲妈亲姐,消失在了街角。
老男人依旧,继续安静喝着茶,波澜不惊,没有患得患失,没有悲喜。
晚餐是在化肥门店吃的。
杜克栋下的厨,一个葱爆猪肝,一个五花肉,最后还有猪耳朵,都是猪身上的,两人小口小口喝着。
酒喝了不少,却没有醉,一直聊到大半夜。
…
第二天。
张宣回到十字路口时,张萍已经回来了。
这大姐正在拿竹片抽打灰狗,把狗子打的嗷嗷叫。
而黄狗匍匐在一边,拉长身子打盹看戏。见到张宣回来,倒是一改懒散之态,立马迎了过来。
张宣问张萍,“大姐,这狗犯事了?”
张萍这时才注意到他回来了,抬头道:“弟啊,你从岳父家回来了啊?”
张宣嘴角抽抽,好想纠正她的用词,但想想算了。
重复问:“这灰狗怎么回事,你干嘛这么用力打它?”
张萍又用竹片狠狠抽打一下灰狗:“弟啊,你不知道,这死狗已经咬死田娥老师两只鸡,胖小孩家一只鸭,还叼走了小卖部的一块肉。”
张宣听傻了,错愕问:“赔了没?”
张萍说,“赔了,妈上门赔的。”
张宣点头,就建议道:“那你把它用链子栓起来啊。”
张萍说:“拴着它就大叫,没日没夜的叫,叫的烦躁死了。”
张宣无语,随后说:“这狗不是欧阳勇送来的么,要他牵回去吧,它要是到这里大喊大叫,会影响我写作。”
听到会影响受人尊敬的弟弟写作,会影响弟弟的大事,那还得了!
张萍二话不说,就牵着狗走了。
张宣背后喊:“大姐,晚上来吃饭,我炖鹅给你吃。”
门外的张萍回答说好。
最近因招待陶歌一行人,导致“潜伏”小说耽搁了几天,张宣那个不得劲啊,倒杯热茶,一门心思钻进了书房。
上午看书,中午写作,下午修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大半。
下午四时许,张宣满意地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忽然记起了炖鹅的事。
这事可不能打马虎眼,前几天大姐那副躲着不来的样子让他有些难受,总想着炖一只大姐最喜欢吃的鹅弥补弥补。
探头叫回在十字路口聊天的亲妈。
阮秀琴杀鹅,张宣捉鹅腿。
然后烧锅开水,母子俩拔毛。后面张萍来了,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分工合作,晚餐很快上桌。
张宣问:“姐,欧阳勇呢?”
张萍说:“他啊,他下午就和他老头子打猎去了。有朋友打电话过来,说在摇光坳发现了一群野猪,足足有8条,然后他们结伙去了。”
这事倒也不稀奇,这年头的大山深处,野猪不知藏了多少。
每年开春到秋收这段期间,阳春庄稼不知道要被祸害了多少?
张萍二次怀孕后,吃东西非常老口,张宣半碗饭还没吃完,她已经干掉两碗了。
吃饭如此,吃菜就更别说了。
老男人慢慢吞吞才吃了五块鹅肉,这大姐嘴巴子一拎一拎的,身前的碎鹅骨头都快堆成了小山。
哎哟,这大姐不会是得了孙福成的传承了吧?
张宣伸筷子给她夹块顶好的肉,笑说:“慢点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张萍满嘴是肉,含糊道:“这菜好吃啊,我喜欢吃。”
说完,又大口吃。
张宣服了,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
饭后。
张宣偷偷问阮秀琴:“老妈,大姐在欧阳家也是这吃相吗?”
阮秀琴回答说:“差不多,她现在荤腥不忌,吃什么都老口,每餐都要吃四碗饭。”
张宣又问:“那欧阳家的人没说什么吧,没嫌弃姐吧?”
阮秀琴看了他眼,温温笑着:“那倒没有,你姐养成这吃相,还是欧阳勇惯出来的。”
听到这话,张宣放心了。
自己姐姐在自个家随便霍霍,张宣都不会觉着有什么,就担心她到外边被人看不起。
欧阳勇你个混蛋,还算你有良心,玉米地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
晚上。
辉嫂打电话来了,说两套家具到了邵市,问上村的冰雪路化了没,可以通车了没?
辉嫂还问:“老弟,这些家具我看了,还不错。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就可以直接退回去。”
这不是小事,两套家具价格不低。
张宣沉吟一阵,答应了:“嫂子,我明天过来。”
“好,那挂了啊,嫂子吃饭去。”
“行,挂吧。”
就在张宣琢磨家具的时候,袁澜又打电话来了。
说接到了胖小孩两人,只是情况不太好,李香一路奔波,有流产的迹象,目前在医院。
袁澜说:“我给他们租了一间房,离我工作的地方不远。”
张宣开口道:“谢谢。”
袁澜笑道,“咱们之间谢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那李香没事吧?”
“没大事,只是可能会流产。”
“嗯,我知道了,人没事就好。那先这样,我手头忙,下次再聊。”
“等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张宣愣了愣,说:“你讲。”
袁澜道:“这陈松是有个有情有义的人,那李香进医院时,哭的那叫一个心碎,我都被感动了,所以我打算留着他们两个在身边做事。你不会介意吧?”
陈松就是胖小孩。
也是无语,他还打算让胖小孩给自己看仓库的,算是安插在贸易公司的一个心腹,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截胡了。
不会是这两人的爱情故事勾起了袁澜的伤心往事吧,?
不然一个这么有钱有学历的女海龟,怎么会看上没什么文化的乡下小子?
想是这么想,但张宣还是笑说:
“他们俩能被你看上,是他们的造化,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那就好。”
袁澜这么说一句,就问:“听陈松讲,你还是一个大作家,在人民文学发表了小说。
我翻了翻近期的人民文学,发现有一个笔名叫“三月”的大作家声名鹊起,很受欢迎,你是“三月”吗?”
郁闷!
陈松你个滚犊子的,嘴巴没个把门,这么快就把老夫给卖了。
真是气的人蛋疼!
随即又想,胖小孩就是一张没见过世面的白纸,在袁澜这样的老油条面前,估计邢都不用上,就全招了。
张宣缓了缓,嘱咐说:“这事保密。”
谷</span> 袁澜笑道:“好,我会替你保密的,我也会让陈松两口子保密的。
只是过年回来,必须得跟你好好喝一杯,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大作家,下次见面,要要好好瞧瞧才行。”
张宣笑呵呵地表示,“可以,下次让你好好瞧瞧。”
挂完电话,他看看时间。
还早,才7:21。
这么想着,张宣琢磨一阵后,给米见家去了电话。
电话响三声就接了,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老男人判断应该是米见爸爸。
“喂,哪位?”
张宣学着肖继红说话的声音道:“叔叔晚上好,我是肖继红,找下米见。”
米沛听到是肖继红,听到晚上打电话找自己女儿,怔了下就说:
“好,你等下。”
说着,米沛把听筒搁桌上,快速走到厨房,对正在洗碗的刘怡说:
“有个男生找见宝,会不会是上次你让我留意的那个人?”
刘怡一顿,回身问:“他叫什么?”
米沛说:“肖继红。”
刘怡听了立即把手中的碗放下,匆匆洗下手就说:“你跟他说女儿在洗澡,你开个外音让我听听声音。”
张宣只听那边“叮”的一声,米沛的话就传过来了:
“米见在浴室,估计还要几分钟,要不你等会儿再打过来。”
张宣说好,道声谢,挂了。
看着电话,他莫名觉得有点怪,为什么突然“叮的一声”?
似乎是按键声。
想着,张宣把听筒提起来,试了试按键,确实是按键声音,自己没听错。
眼神儿在整个按键上溜一圈,最后停在了“免提”这个按钮上。
通话中最常见的就是开免提,应该没错了…
为什么开免提?旁边还有人?
如果旁边真的有人,那不可能是米见,就只是刘怡了。
刘怡让开的?刘怡在边上?
想起自己上次电话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宣浑身一震,这八成就是刘怡了,人家有这动机啊。
老男人拍拍胸口,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留了个心眼,没有继续打着陈日升的晃子。说话的语气也特意变了变。
…
电话那一边,邵市。
米沛放回听筒就问:“是上次那个声音吗?”
刘怡没做声,低头沉思了许久才说:“乍一听不是,但我还是觉得很熟悉,我也把握不准是不是同一个人。”
米沛劝慰,“把握不准就不要多想了,女儿生的像你,有男生年少慕艾是很正常的事。”
刘怡觉得这话在理,也是自嘲地说:
“我这妈当的可能是太过敏感了。想想女儿也确实到了年纪,以见宝的矜持性子,就算有异性朋友也不会干出格的事。”
米沛赞同,“那是当然,见宝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从小说话做事就有分寸,没让我操过心,我是充分信任她的。”
刘怡点头,“也是,只要不像那张宣和杜双伶就行,有异性朋友我不反对。”
米沛听得笑了:“你是指张宣和杜双伶在紫薇公园的那一幕吧,那你放心,见宝绝对干不出这事。”
“其实那杜双伶来过我们家好多次,我看得出来是个不错的姑娘,可碰到张宣就……”刘怡唏嘘地摇摇头,回了厨房。
只是她走出几步后,又转身低声嘱咐米沛:“上次过后,电话我开通了来电显示功能,你平时还是要多留意那个人。”
瞧妻子这个样子,米沛也是语塞,得,刚才一通话就是个形式,白说了。
几分钟后,米沛对从浴室出来的米见说:
“见宝,5分钟之前有个叫肖继红的同学找你,你在洗澡,我让他等会再打过来。”
肖继红?
米见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好。”
十分钟后…
张宣再次打电话,这次是米见接的。
电话一通,他就说:“之前是我。”
米见笑着捋了一把细束发到耳后,说:“我猜到了。”
张宣问:“你怎么猜到的?”
米见回答说:“感觉吧。”
张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见回答:“前天下午。”
张宣说:“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米见没做声。
安静几秒,张宣又说:“明天我来邵市办点事,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米见说:“好。”
接着她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张宣想了想说:“没准,这个天得看车子开得快不快了。要是正常的话,可以赶到中饭。”
“嗯。”
米见应一声,也是细心嘱咐:“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现在年关,车站都比较混乱。”
“知道,那挂了啊,明天见。”
“好,明天见。”
……
次日。
为了坐上唯一一班直达邵市的大巴,张宣也是起了个大早。
早餐吃的是面条,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匆匆糊弄完,张宣就坐上欧阳勇的摩托车出发了。
路上,欧阳勇迎着刺骨的寒风大声问:“听那些从外面回来的人说,最近扒手、抢劫的都出来活动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邵市?”
张宣反问:“现在是你生意最好的时候,你舍得?”
欧阳勇打着哈哈道:“和你的安全比,这几个钱算什么啊,要不要我陪你?”
要你陪个鬼哦!
老夫此行有私事。
张宣摸了摸背包里的钢管,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安心挣钱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6:30上的大巴。
张宣一上车就问,“师傅,到邵市要几个钟头?”
司机看了看他,问:“你到哪下的?”
张宣回答道:“邵水桥。”
司机说:“快的话11:10左右,最迟不会超过11:30。”
张宣点头,心里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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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最后一天了,老同志们把月票都咂了吧!留着不能下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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