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厂长回到厂里的时候，还在回忆林晓冬的话。
时代的变化。
是啊，时代变化了，一切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追求维持现状，是没用的。
这个时代终究是要发展的。发展的过程中，就要有所改变，就比如服装厂，现在效益为什么差？
一是工人的原因，二是他们确实也接不到以前那么多的生产计划了。
没有了计划，就没有了足够的效益。
而这些生产计划只是有一没有了，就是因为竞争出现了。比如丽质这样的服装厂。它们做的更好，报价更低。
就算没有丽质，也有其他的服装厂，秦厂长相信，以后出现的会更多。
那个时候，县服装厂是是没有任何的竞争力量的。
秦厂长思考之后，就让助理去喊其他人开会，谈这件事情。
把李会长也叫过来了。
他知道，这次那些工人站出来反对，就是因为李会长搞事。
厂里的干部是知道秦厂长去县里开会的。所以一来会议室，看到秦厂长，就问是不是县里反对。
秦厂长让大家坐下说话。
等众人到齐之后，他就道，“县里的意思是，支持。”
会议室里面一下子就乱糟糟起来了。
大家吵吵嚷嚷的谈论着这件事情，显然没想到县里会同意。李会长道，“不可能，县里咋可能同意呢？这不相当于把服装厂卖了？”
秦厂长道，“不能这么理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林晓冬不要这个厂，我们又会怎么样？”
所有人都没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秦厂长叹气，“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不卖给林晓冬，又能怎么样？除非你们有更好的出路，要不然……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李会长道，“但是工人的利益怎么保障？”
秦厂长道，“林晓冬也答应了严县长，会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如果工人没有违反这些，就不能让他们离开厂里。如果工人真的不争气，自己偷懒耍滑，磨洋工，那离开也无可厚非!现在严县长已经同意了，其他人如果不同意，那就说出个好的方案来。”
其他厂领导们倒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毕竟严县长已经同意了。
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有李会长低着头，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这不是好办法。
觉得把厂卖给林晓冬是个错误。
于是开完会之后，李会长就去找工人们说了这个事情。
那些工人早就被煽动了，知道厂还是要卖给林晓冬之后，都连工作也不做了。
秦厂长知道了这个事情，心里也是为难。最后只能和林晓冬打了电话说了这个情况。
他支持也没用，如果工人们不愿意，到时候他们还能好好工作吗？
林晓冬也想到了这些困难。她也没那个功夫去给工人们做思想工作。所以直接和秦厂长道，“要不这样，我们只买一半。”
秦厂长道，“买一半？”
“是的，一半还归你们管，一半我们自己管。虽然在一个厂房上班，但是我们各管各的，各干各的。”林晓冬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秦厂长：“……这个，真要这样做？”
“难道你还能说服他们？秦厂长，你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喜欢这样。凡事都要追求自愿原则是最好的。”今年没剩下几个月了，这事情我希望早点定下来。”
秦厂长道，“好吧，我再商量一下。”
听到秦厂长的恢复，林晓冬道，“我想明早能得到回复。”
要不然按照县里服装厂的那个吵闹不修的样子，只怕一年都别定下来。
秦厂长赶紧去把那些厂领导找来了。然后和他们说了这个事情。
大家一听，觉得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他们还能留在老厂里面上班了。
卖掉的那部分钱，还能够用来维持厂的运营。
秦厂长问道，“那就开始统计一下，看看哪些人愿意去林晓冬那边的，这个事情要早点办，明早我就要回复她了。”
厂领导们这下子就好办了，立马就去办这个事情。
李会长要离开的时候，秦厂长喊住了他，“你现在满意了？”
李会长道，“不是我满意，是工人们满意了。老秦，你会后悔的。你毁了服装厂。”
秦厂长道，“我倒是宁愿我后悔，证明我们的服装厂发展的很好。但是我担心的是，后悔的是你，是那些被你动摇的工人。算了，这事情定下来了，我也不多说了，你现在满意了，就不要捣乱了。”
李会长笑道，“我这不是讨论，我这是带着大家争取权益，既然争取好了，我自然就不管了。对了，你既然要卖掉厂，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
言外之意就是，秦厂长既然答应了卖厂，也别好意思再待下来给老厂做领导了。
秦厂长自然不会，“我这个年纪，也该退了。”
等李会长走了之后，他给严县长那边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
严县长知道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尊重工人的意愿。配合林晓冬那边分配资产。
挂了电话之后，严县长站了起来，看着窗外。
时代在变，但是很多人，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改变啊。
可能这就是改变要面临的困难。
林晓冬只买一半厂的事情很快就县服装厂传开了。
这次全凭自愿原则。
也就不用吵起来了，倒是各家各户商量着到底是留下，还是去跟着林晓冬闯一闯了。
每天家属区都热热闹闹的。
很多人都开始犹豫不决，开始不知所措。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很坚定的要跟着林晓冬。
都在家里积极筹钱。
有些人自己家里钱不够，就去找那些决定留在老厂的工人借。承诺给出比银行更高的利息。
这属于比较有胆量的一类型的人了。
而且这样做的人还不止一个。
于是家属区出现了这样一个现象，愿意离开的人都纷纷的找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借钱，准备投资林晓冬的生意。相当于借鸡生蛋。只不过他们自己要承担赔本的风险。
这些人这会儿还并不知道，这一次开始，他们的命运会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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