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简王妃一头打不清官司的模样看着简业,“娘十个月怀了你,生了你养你到这么大,你今年已经十四了,简业,你那些心眼娘是打小就一眼一眼看过来的。你和娘说实话,这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要是有关系,就立刻让那下咒之人自己了断,要是没有关系,娘就得派人去查查这事,找出那下咒之人,娘要亲自了结他!”
简业没有吭声,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取了盘中的点心吃了一口,似乎味道不太令他满意,嫌弃的丢在一旁。
“简业,娘是在和你说正经事。”简王妃稳了稳情绪,语气却比刚才严肃了许多,“这事儿戏不得,娘知道你不喜欢娘替你做主选择你以后的妻子,但你是简家最小的一个,王爷之位世袭轮不到你,你又不肯好好的读书寻个好的前程,每日里就是游手好闲,结交一些江湖上的人,你这样,难不成是想在宫里寻个公主做驸马吗?那些公主们打小就被教的刻薄难缠,你真想一辈子让她们欺负吗?容家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容鼎这个人口碑不错,生意做的也风生水起,容青缈是他最小的女儿,他膝下只有三个孩子,没有外室,也没有庶出的孩子,你娶了容青缈,她的嫁妆肯定少不了,更可以接收一部分生意,可以继续这样安稳的日子。再说,娘也见过容青缈,那孩子长得清秀讨喜,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娘是你的亲娘,定是替你选择最好的。”
简王妃觉得自己真的是苦口婆心了,但简业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简业!”简王妃气得眉毛紧蹙,提高声音,怒气冲冲的喊。
“听到了。”简业叹了口气,看着简王妃,慢慢吞吞的说,“这件事确实不是儿子所为,不过,到确实与儿子有些关系,儿子不喜欢被人左右,现在才十四岁您就忙着给儿子选什么老婆人选,还是什么生意人的女儿,一个整天钻在钱眼里的商人生出的女儿能有什么出色之处,儿子见多了有钱人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目中无人。还长得清秀讨喜,娘,儿子可是深知,这当娘的和当儿子的,对美女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对不对,当年,要不是太后娘娘亲自为您和爹做主,儿子那个固执的奶奶可是没打算让您进简家门的。”
简王妃翻了翻眼皮,一脸的郁闷,这个儿子真是她生养的吗?!
“说,是哪个不开眼的听了你的心思自作主张给容青缈下咒?”简王妃压了压火,这件事必须解决,不管简业同意不同意,他都必须得娶容青缈,容家太有钱了,而且,只有这样一个女儿,嫁妆都足够儿子一辈子无忧无虑,最重要的是,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娶什么公主为妻,姑姑的意思也不成,那些个公主,想想都让她头疼。
“儿子不知道。”简业摇了一下头,“是真的不知道。”
“那好。”简王妃点点头,“既然与你没关系,那娘就派人去查清楚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你不要以为容鼎只是个生意人,他能够把生意做的这样风生水起,定是聪明人,所以娘一定要抢在他前面除掉那个下咒之人,不然那个下咒之人若是供出是因为他的主子听到了你不想娶容青缈为妻才生出这样一个主意来,你以为容家会答应让容青缈嫁过来吗?”
简业撇了一下嘴,但没有开口,母亲正在气头上,他才不会没事找事呢。
简王妃眉头微蹙,想了一会,又抬眼看了看简业,头疼的说“好了,别在这儿坐在碍娘的眼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娘不用儿子陪着了?”简业一脸孝顺的表情。
“不用。”简王妃瞪了他一眼,“立马在本王妃面前消失!”
简业知道母亲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从小,他就是这样,家里其他的兄弟姊妹都比较符合王府的要求,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个个拿得出门,当然,他也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很是拿得出门,问题是,他太拿得出门了。
离开前厅,瞧见进忠正着急的朝前厅这个方向看,外面挺冷,冻得进忠一个劲的呵着手取暖。
“爷,您可算是出来了。”进忠苦着脸,“冻死小的了。”
简业没理会他的诉苦,眼睛转了转,“现在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我娘正在气头上,我得离她远远的,要是她一时想不开,再跟我爹告一状,就凭我爹特别听我娘话的情况,我爹不得不好好的惩罚我一通讨我娘的欢心。”
进忠点点头,“听说,听音楼新排了一出戏,要不,爷去听听?”
“好。”简业眼睛突然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冷漠又得意的笑容,让一张英俊的面庞瞬间添了三分的狠毒。
这笑容让进忠一哆嗦,他伺候的这位主子,只要这样笑,肯定是又想到什么折磨人的主意,不知道哪一位公子小姐的又要倒霉了。
进喜准备好了马车,外面太冷,去看戏,还是坐马车舒服,简业也没反对这样的安排,带着进喜和进忠又一次离开王府,朝着听音楼的赶去。
听说简王府的小公子简业要来听戏,听音楼的老板立刻安排了最好的位子给简业,简王府那可是皇亲国戚的大家族,得罪不起。
尤其是这位简业,生得好看,虽然是最小的孩子,却最得简王爷和简王妃的疼爱,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虽然没有传出过什么恶行,但不晓得为什么,大家都莫名的惧怕着。就算什么也不说,只简王府小公子这六个字的身份,就足以让人心生不安。
坐在最好的位置上,进喜和进忠站在一旁陪着,伙计陪着笑脸上了此地最好的茶水和点心,然后快速的消失,这位小公子,真心不好惹呀。
台上好戏开场,今天的戏是一出英雄救美。
先是长着一张桃花脸模样的白面书生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天,再是一位行动婀娜的小姐带着一个傻了吧唧的奴婢出来,然后一个满脸凶相的粗壮汉子出现在台上,再然后,这位白面书生三下五除二的就救了羞答答的千金小姐,然后二人在台上你侬我侬,眉来眼去的许下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那个粗壮汉子一直倒在地上‘死’着。
进忠一边看一边想,就这样的戏也叫新戏?一边偷眼看了看简业,提防着万一简业一个不高兴,立刻插科打诨的化解。
“让那个演白面书生的戏子来见爷。”简业并没有不耐烦,指了指台上正对着千金小姐情意绵绵表达爱慕的戏子。
进忠怔了怔,自家的主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起戏子来了?而且还是个男戏子,就算是喜欢戏子也该是那个演小姐的女戏子才对呀?但心里想归心里想,他还是立刻点头,去和听音楼的老板说,他们家小公子要见台上那位演白面书生的戏子,让他唱完这出来见他们爷。
听音楼的老板自然是不敢怠慢,原本这幕戏结束了,下面还有一出,听说简业要见那位戏子,立刻吩咐人去后台支会一声,告诉这幕戏结束后,另外上一出别的,吩咐人等那戏子下了台立刻去见简业。
那戏子一幕戏唱完,也没来得及缷装,就顶着一脸的油彩和未来得及换下来的戏服到了简业所坐的单间,对方是王爷之子,戏子进了小单间,也不敢抬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草民见过爷。”
简业淡淡的说“抬起头给爷瞧瞧。”
戏子也不敢多问,只将头抬起来,脸上的油彩未缷,额上却有些隐约的汗意,他在听音楼呆的时间不长,原是在别处唱戏,跟着戏班子到了京城,被听音楼老板看中,从戏班子里买到这里,今天是头次登场,一心想要唱好戏,博个好彩,能够在听音楼站稳脚,讨口饭吃。
简业不说话,只上上下下打量面前这个戏子,年纪应该不比自己大多少,略微有些瘦弱,不过大概是打小就学戏,这言行举止中还是透露出让人怜惜的风姿绰约,“进忠,带他去缷了脸上的妆再过来。”
进忠是真的不明白简业的意思,却听话的带着戏子去缷了脸上的妆,换了自个的衣服,再带他返回,台上已经上了新的一幕,这一出是武戏,锣鼓敲的热闹,台上也演的热闹,虽然有人在台下也吆喝怎么不见了刚才那一出,却很快就被台上的热闹吸引,不过喧闹了一会就全神贯注的看下去了。
戏子随着进忠再次进来,重新在地上跪下,以额头叩地,身子微微颤抖。
“你这样低着头,要爷怎么看你。”简业不耐烦的说。
戏子身子一哆嗦,不会是这位年轻的小公子看上他了吧?他,他可没这喜好呀,他只想好好唱戏,如果能唱红成角,便能一辈子不愁衣食。
戏子有些害怕的再次抬起头。这一次他脸上的油彩已经全部洗了去,露出一张干净的面容,眉梢轻挑,一双桃花眼,顾盼生情,鼻直口小,一口不大的白牙,有着几分女像,难怪上了妆,一颦一笑间那般多情妩媚。
真是可惜了,要是演旦角,说不定更容易一唱就红。
“嗯,长得不错,虽然有些妖孽。”简业点点头,“叫什么名字呀?”
戏子紧张的声音有些发紧,“草民姓全,单字一个焕。”
“全焕?”简业怔了怔,“这名字真是……”
“草民出生时缺火,然后爹娘便去庙里求签,庙里的和尚给了这样一个字做名字,说是既补了火,又合着读出来一切都全全合合的。”全焕额上出汗,跪在地上都觉得两条腿是酸酸的,“后来爹娘过世,便跟了去村里唱戏的一个戏班子学戏讨口饭吃,在戏班子里,他们都叫草民小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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