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她。”江侍伟眉头一蹙,“本王看中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惦记!”
护卫有片刻的错愕,然后断促的说了声,“是。小的遵命。”
江侍伟再回头看了看容青缈的房间,此时,它早已经消失在茂密的树木间看不到影子,农庄这里真是不错,空气好,安静,还有一位聪明可爱的女子,江侍伟笑了笑,心头似乎莫名的多了些懒散。
容青缈瞧了瞧昏迷在地上的莲香和秦氏,眉头微微蹙着,她虽然并没有真的受伤,腿上也只是象征性的绑了木板,可也不能随便的下地,万一被简王府的护卫们察觉,对了,还有那个什么太后娘娘安排的人,容青缈现在很是相信简业的提醒,这个农庄,看似平静,绝对不平静。
她拿起放在枕头一侧的笛子,轻轻放于唇前,慢慢的平复一下自己内心当中的浅浅躁意,然后,笛声缓起,悠长如水。
山间空旷,此时水流加隐约的风声,也是巧,这风向走势正好是向着江侍伟离开的方向,那笛声竟然若有若无的落入他的耳中,这也和他长年呆在天牢中有关,他的耳力和视力都优于常人。
侧耳细听,江侍伟点了点头,“这丫头很有灵性,虽然是一直被丢弃在农庄,到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这笛声隐约,却很入耳。”
护卫没有说话,只停下脚步,这里已经是农庄的外围,江侍伟随时可以离开,不必他再护送,而且,他还得马上赶回自己该呆的位置,再过半个时辰,便有别的护卫来与他轮换当值。
接下来,自然有虽然并不显身,但一直在江侍伟身旁保护的护卫护送江侍伟回到他要去的地方,而自己的身份,依然是农庄简王府派来的一名护卫。
钱德培同样也听到了笛声,他熟悉这个曲子,悠长从容,似乎是流水轻风之声,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放在床旁的外衣,麻利的穿上,沿着走廊匆匆的赶向容青缈休息的房间,这是她有事情要他过去的信号。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事情有轻重,所用的曲子也不相同。今天这曲子是在告诉他,莲香和秦氏出了事情,要他过去。
他匆匆穿过走廊,迎面的夜风和着山林间特有的略微有些苦涩的清香,还有被山风携带着的隐约的溪流水雾,让人很是舒服。
“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断促而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钱德培。”钱德培听出是此时正在当值的护卫,有些奇怪,平常这些护卫是不会如此接近容青缈的房间,“今天容小姐临歇息的时候说有些不太舒服,我一直在想为何,刚刚突然想起药方中有剂药剂量不妥,特意赶过去和伺候容小姐的秦氏说一声,免得误了小姐的病情。”
护卫点点头,示意钱德培可以过去,钱德培匆忙的向容青缈的房间赶,护卫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匆匆的返身追赶钱德培,因为他突然想到,他的主子江侍伟刚刚离开,秦氏和莲香一定是昏迷不醒才是,如果这个时候钱德培过去,一定会发现不对。
“钱大夫!”护卫加快步伐去追赶,但钱德培对这儿的道路熟悉的很,走的又快,此时已经到了容青缈的房间门前,护卫只得匆忙的停住脚步,似乎前面的钱德培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脑子里想着,若是万一钱德培喊叫,他当如何处理。
其实,钱德培听到了,他是有意加快脚步的,从容青缈选择的曲子里,他听到的信息是,秦氏和莲香出了事情,但她没事,只是需要他过去帮忙。护卫突然出现在他们平时不会出现的地方,让他经过后,又匆匆的想要喊住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小姐,钱德培来了。”钱德培有意在外面提高声音喊。
“进来吧。”是容青缈的声音,听来很从容,没有异样。
“刚小的还遇到了一位护卫。”钱德培有意说,“吓了小的一跳,小的突然想起药方有一处用药剂量不对,所以特意过来和秦妈妈说一声。咦,他们这是怎么了?都和她们说过了,那酒喝着香甜,其实,后劲极大。”
护卫侧耳听着里面的对白声。
容青缈从钱德培的语气和表情里立刻明白,外面有护卫,立刻也笑着说“是呢,突然间口渴了,想要喝杯水,才发现这两位都睡着了,晚饭的时候她们多喝了两杯,明天她们醒了,定要好好的说说她们,太没规矩了。”
护卫眉头蹙了蹙,看样子,容青缈没打算向钱德培说破自家主子曾经来过的事,又听了一会,里面只是钱德培似乎是叫醒了秦氏和莲香,然后半开玩笑半是调侃的嘟囔了几句,并没有任何与江侍伟有关的话题。
容青缈之所以来农庄,是因为她是简王府小公子简业未来的妻子,但是,刚才听自家主子江侍伟的意思,似乎是也看中的容青缈,想要在她成人后娶为妻子。护卫苦笑一下,自古红颜多祸水,真是不错,这个容青缈确实是生得讨人喜欢,也很温婉可亲,但,这也注定了她会有比其他人更难的人生。
不过,有一点,护卫想,他真没看出简业有喜欢容青缈的意思,到是自家主子似乎是动了心,提起容青缈的时候,语气里透着欢喜,尤其是之前他无意中听到的笑声,听得出来,主子是真的开心。
听着外面护卫悄悄离开的脚步声,黑夜中,他终于消失在黑暗里再也看不到,钱德培才恶狠狠的对躺在地上,刚刚醒来不久还神情茫然的莲香说“你真是不中用,竟然让人给迷晕了,害得小姐要为你们费心思!”
秦氏也有些恍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虽然是夏天,山中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尤其是此时地面上,隐约的透着三分潮气和清凉,让她的腰和后背极是不舒服,问题是,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要责怪她们了。”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说,“就算是她们清醒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到不如昏迷着,还保得住性命,若不是担心她们一晚上睡在潮湿清凉的地面上,也不会特意叫了你过来。这件事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还有,刚才当值的是何人?”
钱德培低声说“是张槐,是此处最为沉稳老实的一个,武艺不错,平时为人也不多事。刚才小的正好遇到他,不过,有些奇怪他为何今日要离小姐居住的房间这样近,平时他们都是远远的看着。”
容青缈抿了一下嘴唇,“没想到会是他,这个江侍伟人虽然有些阴险,但用人到还有些眼光,刚才江侍伟来过,他没有从通道里走,所以说,刚才那个护卫一定是江侍伟的人,你们以后也小心些,既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不加提防,这件事就不必对简业提起,就当从未发生过。”
说到这,容青缈突然眉头一蹙,想起江侍伟的话,他说过,他答应了简业杀掉简柠要远嫁的那位老皇上,但,并不保证简业也可以回来,听江侍伟的意思,似乎是简柠出嫁的时候是由简业送亲,而这趟送亲,简业能不能回来就不一定了,难道,江侍伟要杀了简业?
“小姐,您没事吧?”突然看到容青缈神情凝重,钱德培立刻轻声问。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简业的生死与她有何关系?梦魇里,他害她葬身乱坟岗,现在,能够看着他送命对她来说,也许就是天意的安排,让她重生,还让她可以看到害她的人丢掉性命,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大家都收拾收拾早些歇息吧,只怕是早上又要起得迟了。”容青缈掩饰的打了个呵欠,没有说秦氏和莲香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口中倦怠的说,“早上天亮的时候,不要早早叫我醒来吃饭,等我自个醒来再说。”
秦氏和莲香也不敢多嘴,虽然都一心的困惑,各自匆忙的起来,简单的洗漱,也不敢去外面的房间歇息,就在容青缈床侧守着,倦了就靠着容青缈的床打个盹,二人换着班的歇息,留一个人总是醒着。
钱德培也重新回去休息,只是满脑子的心事,瞪着眼睛一直无法入眠。
这几日,全焕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他一直很低调,除了学堂就是自己租住的院落,虽然一直在外面住着,但学堂里不用他出钱,每月里容家还会给他们这些求学的学子们一些银两,让他们不必挨饿受冻,也不会正在身子生长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食物。
再加上简业给他的钱,他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宽裕,但也绝对不拮据,他以前做戏子的时候也偷偷攒了些银子,寻了个自己觉得保险的地方埋着,不到万不得己也没打算取出,之前给容青缈寻找她需要的物件,虽然也花了些钱,但事后,容家盛并没有少他半两银子,而且只多不少。
他挺满足现在的日子,再加上春试成绩不错,过了秋试,也许可以得个小官,当然,不可能会留在京城,大半是会被外放到偏僻些的地方做官,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好好做官,总有一天可以再回京城,可以住在离容青缈生活的地方不远的地方。
他确实喜欢容青缈,虽然他知道,这辈子他只能仰慕不能真正娶了容青缈为妻,但是,只要能够看到她,知道她好好活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其实按照他真实的年纪,他此时早已经娶妻生子,只不过当时为了接近容青缈,为了让容家接受他这个所谓的远亲,他虚报了年纪,也巧在他一直做戏子,容颜举止都偏柔弱,也没人怀疑他的年纪不对。
可他确实不喜欢被人跟踪,尤其是跟踪他的人他眼生的很,不像是简业身旁的人,依着简业的性子,绝对是不屑于这样,有什么事,一定会直接寻到他面前,或杀或训,绝对不会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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