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业叹了口气,“我没那么恨,我刺伤自己的瞬间就被江侍伟察觉了我的意图,他恼怒之余助了我一臂之力,若不是我用真力对抗,我这只胳膊就保不住了,这人果然是狠的。外面的车夫是他的手下,他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暗中混在队伍中,除了一个武功最好的跟在我附近外,其他的都没有暴露身份。”
“难怪他可以出入自由。”容青缈叹了口气,手上已经沾满了简业的血。
“你不怕血?”简业有些奇怪,“你的衣服和手上都沾了血。”
容青缈就着简业的外衣擦拭一下自己手上的血,再瞧了一眼自己外衣上的血迹,“又不是我自己的血,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细瞧瞧还是有些不舒服。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钱德培过来了吗?”
简业摇了摇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容青缈平淡的说,“梦魇里我见惯了血,别人的,自己的,亲人的,仇人的,生或者死,梦魇里全都瞧见过,麻木了。”
简业怔了怔,“你真的梦魇了?不是被人下咒?”
“下咒了才会有梦魇。”容青缈没有解释,“所以会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景象,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生或者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正说话间,进忠带着钱德培到了马车上,让钱德培上了马车,自己退了出去,与进喜彼此看了一眼,目光冷漠的瞟了一眼车夫,未曾开口说话。
“伤口很深,差一点就伤了筋脉。”钱德培表情凝重的说,“简公子,可能会有些疼,您要忍一忍。”
简业脸色一直很苍白,额头有虚汗,却一直不曾叫疼,此时听钱德培这样说,勉强笑了笑,打趣说“伤在我自个的胳膊上面,自然是我最晓得疼还是不疼,不疼的话,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虚汗,钱德培,你不改的是这张嘴还是这样的罗嗦,快处理吧,好歹我还会顾着颜面不在青缈面前丢脸。”
容青缈挑了一下眉毛,心说疼的还是太轻!
钱德培快速小心的处理着简业的伤口,“怕是要半个月才能好利索,伤口实在是太深,千万不要沾水,也要避免饮酒和食用辛辣食物,幸好简公子的根基好,换了平常人,此时早就失血昏迷了。”
“我所中的毒你有解药吗?”简业声音略微有些弱。
“您所中的毒已经随着血流了出来,其他的并不足以伤害到您,好好的睡上几个时辰,就会没事。”钱德培轻声说,“只要这几个时辰,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您动用真力,千万不要用力,免得再挣裂伤口。”
容青缈眨了眨眼睛,简业伤的似乎挺厉害。
“钱德培,你就不要到后面去了,就留在这里吧。”简业轻轻吁了口气,“江侍伟这个人一向阴险,做事也没有道理,我怕他心中仍然恼恨青缈对赵江涄的敌意,且又拒了他的面子,会再起意伤害青缈,你就以伺候我的身份暗中照顾好青缈,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钱德培立刻点头,“小的明白,小的会在马车上布上机关,让江侍伟无法接近马车,在简公子您恢复之前,不让江侍伟那个怪物接近到小姐。”
容青缈到有些奇怪,他们这样讲,不怕外面的车夫听到告诉江侍伟吗?
“要钱德培留在马车里吗?”容青缈轻声问,“外面的车夫。”
“进忠和进喜应该已经让他离开,他是江侍伟的人,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能此时杀了他,而且他听从江侍伟的吩咐也是他的本分,算不得他的错,现在让钱德培做车夫,马车两侧有进忠和进喜,不会有事。”简业慢慢的说。
“噢。”容青缈轻轻应了声,没想到简业也会替一个当奴才的着想。
“我需要歇息一会。”简业闭上眼睛,身体靠在车壁上。
钱德培立刻取了一个靠垫挡在他的身侧,然后将简业换下的沾血的外衣卷成一团带了出去,“小姐,您也将您身上沾了血迹的外衣换下来吧,简公子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中,不会睁开眼睛看您,小的在外面候着,您换好了,就丢到车帘外,小的会不被人发现的处理掉。”
容青缈点点头,外衣里面还有穿着整齐的衣服,就算是简业在场,她也可以装作无视,这个在梦魇里曾经是她夫君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太多需要她避讳的事情。
听着雨滴落在马车上的声音,容青缈有些出神,看着一边睡的很安稳的简业,他的脸色还是有些浅浅的苍白,嘴唇微微发干,有些轻微的起皮,那是因为失血和口渴,并不是中毒的症状,再说,有钱德培在,简业也不死了。
不过,要是简业真的死了,她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突然,听到简业打了个喷嚏,微微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黄昏,说是再走几里路就要进客栈歇息,路上雨时大时小,走的慢了些。”容青缈平静的说,“你已经睡了大半天的时间,柠公主派人来问了两次,我和过来的奴婢说,您昨晚没有歇息好,所以在马车上偷空歇息会,一会醒了,会过去和柠公主打声招呼。”
简业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头,“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了?”
容青缈睁大眼睛,心说是呢,我正在想你若是今日就死了,我的命运是不是从此后就改变了,再也不必嫁给你。
但是口中却略微有些诧异的说“为什么要讲你的坏话?”
简业似笑非笑的瞧着容青缈,“才怪,一定是说了什么,不然,我何必要打喷嚏,好好的我又没有不舒服,必定是如此,容青缈,你好像真是不喜欢我呀,是不是梦魇里,我得罪了你?”
容青缈也皮笑肉不笑的说“有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真的想不起来梦魇的内容了,打打杀杀的,那些东西记着也无趣的紧,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梦魇里瞧见你们这些人,你就别在那里自以为是了,我不过是听着外面的雨声好听,你大概是被偶尔吹进来的风凉着了,待会住下,得让钱德培熬碗姜汤让你好好的驱驱寒。”
“但愿你是不恨我的。”简业随意的说。
“我闲着无事才会恨你。”容青缈立刻说,“但我还没闲到那种地步。”
简业似乎是有些怀疑,瞧着容青缈,“容青缈,我怎么总是觉得你好像很是不喜欢我呢?每一次我与你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都觉得你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却偏偏又遥远的无法接触到。你似乎有意的在回避我,而且,你的眼神里全是对我的恨。”
容青缈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这个人虽然可恶,但感觉还是挺准的,她确实是这样,可是,她不能承认,“你这个人真是想的多。”
见容青缈并没有打算承认的意思,但也完全没有否定的意思,简业的眉头微微一蹙,他觉得他的感觉是准确的,容青缈确实是不喜欢他!
难道是全焕的原因?是全焕告诉了容青缈一些什么?所以,容青缈才这样的不喜欢自己?
似乎,简业想了想,打从他之前在简王府遇到容青缈开始,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他相信,那个时候,给全焕一个胆,全焕也不敢多嘴说出他要全焕接近容青缈,然后损害容青缈名声的事。
可是,如果不是全焕,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在客栈住下,这一次,简柠没有再让人叫容青缈陪她吃饭,甚至没有离开她自己的房间,是当日伺候她的奴婢将饭菜端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吃过饭就早早的歇息,不仅没有见容青缈,连简业的面也没有见。
不过,容青缈也没有精力去陪伴简柠,听她冷嘲热讽,因为,从客栈住下后,容青缈就突然的病倒了,昏昏沉沉,突然间就起了高烧,小脸烧的通红,到了第二天也没见有好转的迹象。
“怎么突然就病的这样厉害?”接亲的宋大人眉头紧皱,瞧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容青缈,“这一时半会的不能挪动吗?”
送亲的队伍中有宫中的御医跟着,这一会,站在床前,“是,容姑娘的烧起的很突然,怕是路上感了风寒,如今还昏迷着,无法再随队伍前行,要留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得留几个可靠的奴婢在这里伺候。依在下看,这是风寒所致的毛病,三五日的是动弹不得。”
听着御医罗里罗嗦的解释,本身也不舒服的简业第一眼就看向了钱德培,但钱德培脸上也有困惑不解之意,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简业的目光,只呆呆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容青缈。
“此事与你可有关系?”简业压低声音问。
钱德培立刻摇头如拨浪鼓,“没,小的也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吃过晚饭后就歇息了,哪里想到半夜的就起了烧,也是身旁一直没有人伺候,小姐到底才十岁,又没出过农庄,怕是这两日太辛苦了。”
说实话,简业是真的不太相信钱德培的解释,昨天白天还好好的容青缈,怎么会一夜的时间就病的如此严重,但随行的御医也肯定的说是感了风寒,必须留在这里好好的休养,他也不能一定要钱德培承认这事与钱德培有关,根本就是容青缈和钱德培事先商量好的办法。
“这种苦肉计若是真的,你家小姐可是够狠的,这一病,就算是假的,也得好些日子才能恢复元气。”简业不冷不热的说。
钱德培一脸惶恐的说“小的不知简公子的意思,难道,简公子怀疑是小的从中做了手脚,是小姐有意想要病倒?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小的也焦急的很,这是典型的风寒,是要好好的休养几日,若是一定要带了小姐同行,到也不是不可以在路上慢慢调养,可是,若是万一过了病给柠公主,岂不是祸事一桩吗?这可是万万使不得。”
前面的话说的小声,后面的话却让一旁的宋大人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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