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进忠回来向简王妃汇报,事情进行的不错,前日,容青缈先是去旧时院落转了转,吩咐进忠去和管理此处的官员打了声招呼,因为院落附近的一些空地,包括原来的容家学堂已经成了集市。
这样,只这一块风水宝地,就可以让简王府得到不少的利润,想要得到这块土地的人也会因为这块土地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而提高购买价格,而这钱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儿子简业的手中,并且,简王妃相信,以容青缈对简业的在意和爱慕,这根本是不用置疑的。
简王妃知道,简王府有再多的钱,都不及容家,而且还要好几个孩子共同享用,不仅她自己的孩子,还要给那些姨娘们所生的孩子一个着落,不然简王爷心里头会不舒服,一直偏向着周姨娘的公公婆婆也会说些难听的话她听。
这一点是她最最厌恶的,那些以所谓爱慕简王爷甘愿以姨娘身份存在的女人,就这样让她不得不顾着,为了她的正室身份,这些女人们所生养的孩子,也因为是简王爷的骨肉,她不得不照应着。
可以让自己的儿女活得更舒服些,是她最大的心愿。
进喜陪着外出的简业返回府中,那天简业离开简王府,要他接了赵江涄外出赴宴,之后没再返回,简业在简王府外有一处自己的院落,收拾的很好,有时候会带赵江涄去那里住住,过上几日不被打扰的日子。
今天返回是要来府上取几样物件,也是赵主子要主子来取的,说起来,自个的主子对这位赵主子到是一向颇为迁就,甚少不满足赵主子的要求,甚至有些过于宠爱,不曾再纳新妾,之前主子会有些红颜知己相伴。
“主子。”进忠正巧迎头碰上,立刻停下脚步,恭敬的说。
“府上这么热闹?”简业微微一笑,“是不是我母亲又在宴请京城里一些官员的夫人们?”
“是。”进忠这几日一直跟在容青缈后面处理事情,这也是离开简业之后第一次看到简业,“说是酒不够了,要小的再去取一些。”
简业笑了笑,知道母亲高兴时会喝上几杯,母亲的酒量不错,在这一方面就算是父亲也喝不过母亲,“我那里还有几壶好酒,拿了送去吧。只是也要看紧着些,母亲到底年纪大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对了,这几日替母亲做事做的还令她老人家满意吧。”
正说话间,隐约传来悠扬的古琴声,声音在阳光里很是清晰,如同突然间一股寒意扑面,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是山间的泉水落在山石上发出的声音。
简业一怔,立刻不再说话,侧耳听了一会,“是母亲请的琴师吗?”
进忠脸色变了变,偷偷看了一眼简业,又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进喜,看起来今天简业的心情还不错,但是,要是简业知道,这个古琴之声是由他最最不喜欢的容主子弹出来的,还是没得了他的同意由简王妃从后院放了出来,会不会大发雷霆?
“呃,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进忠有些勉强的说。
进喜立刻明白,这琴声多半和容青缈有关,虽然进忠被容青缈要了去处理容家旧院的事情瞒着简业,可进忠每晚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和自己的哥哥说起当天发生的事情,这也会聊到容青缈,进忠和他说过。
“容主子挺好说话,其实她很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怕是在后院里关的久了。但,可是就算是她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容,我还是打从心眼里害怕她,是真的害怕。”进忠讲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害怕,那不是害怕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从内心里不由自主产生的敬畏,“我总觉得,容主子是个看起来安静不多语,甚至有些软弱的主子,但实际上很聪明,只是懒得计较这些事情,依着我的经验来说吧,以前我觉得容主子就是一个愚蠢不争的傻主子,但现在我自己也有老婆了,我觉得吧,更多的可能是容主子不愿意去计较咱们主子的事情。”
听着进忠罗嗦个没完,进喜始终没弄明白自己的弟弟究竟怕什么,他知道弟弟这一辈子就怕高,一到高处,他一准的晕,百试不爽,但是,从来没见他怕过什么人。就算是现在的赵主子,弟弟也能应付自如,哄得赵主子时不时的赏他些物件。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进忠表达的很清楚,不是言语,是神情神态,就是进忠他很敬畏容青缈。
简业并没有理会进忠的回答,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尴尬表情,又静静听了一会传来的琴声,然后,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琴声停止,这一停止,就觉得其他所有的声音再听都是聒噪,甚是不舒服。
“嗯,果然好琴艺。进忠,你去取酒。进喜,我们去瞧瞧母亲请了哪位琴师过来。”简业笑着说,“到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动听的琴声。”
进忠张了张嘴,呆呆看向进喜,进喜也有些迟疑,看弟弟的样子,猜得出来刚才抚琴的一定是容青缈,这要是主子过去看到了,不得闹出事来?!
简业已经朝着简王妃宴请宾客的院落走去,进喜也顾不得和进忠说话,匆忙的冲弟弟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前面的简业。
如今已经这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着,看在简王妃以及那些前来赴宴的官员夫人的面子,主子不会发火在当面,虽然这种情形以前发生过,主子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让容青缈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但愿这一次不会!各路神仙们保佑吧。
厅堂里,简王妃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官员夫人谈笑风生,没有外人在,大家一向也是熟悉的,便随意的很,桌上美酒佳肴,每个人面上都有些浅浅桃红酒意,笑容也堆积在嘴角眼梢。
“王妃呀,您这媳妇古琴真真是抚的好,听得我觉得我们现在讲话都聒噪的很。”一位年长的夫人称赞的说,“难怪您不肯外面请了琴师过来,就算是满京城里寻个遍,能有您媳妇这般琴艺的也没有几个呀。”
简王妃颇是得意,没想到容青缈的琴艺如此出色,最初容青缈嫁进简王府的时候,有些关于她的不好的传闻,虽然知道算是这丫头倒霉,但也不好带她出现在众位亲戚朋友面前,她也羞涩,平时多半是避着,后来,偶尔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出面,尤其是钱财方面的事情难免要借助容家的能力,不太记得她有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抚琴。
只似乎是记得,自己这个媳妇在琴棋书画方面是颇有造诣的,是容家请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教习,听教习她的师父说,她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可惜,一直不得自己小儿子的欢心,时间一长,也就忘了要她表现给来府上的亲戚朋友们看。
尤其是最后这两年,赵江涄嫁入简王府成了业儿的侧室,虽然是顶着个侧室的名分,却比容青缈这位正室风光的很。
若说起来,容青缈嫁给简业也有十年光阴,一直没有生儿育女,听孟龙辉的意思,是她这位媳妇无法生养,但以她一个过来人的眼光看,容青缈似乎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尤其是看她的身段,柔软纤细,还有着女儿的羞涩内敛,这似乎不像是个已为人妻的女子。
她其实有些怀疑,是不是简业吩咐孟龙辉这样讲的。
看了一眼一旁的容青缈,她正安静的收拾好古琴,表情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众人的夸奖,也似乎这一切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到有些心疼,怕是这孩子在后院关的久了,性子也淡了,因而也并不放在心中责备。
“来,坐下吧,抚了会琴,也累了。”简王妃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说,“鸾儿,重新泡壶好茶,青缈不爱饮酒,给她泡壶她喜欢的茶。”
“是。”鸾儿答应着,取了茶叶放入壶中,一抬头,脸色一变,脱口说,“小公子,您,您怎么得了空过来?王妃,小公子来了。”
简王妃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厅门的简业,又迅速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容青缈,她似乎也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厅门方向,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说不上是惊慌还是伤心,却又迅速的从自己坐的位子上起来,走到一旁一个最是偏僻的角落,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她。
简王妃长长出了口气,心微微一紧,突然想起自己远嫁的女儿简柠,最初嫁入那个遥远的国家时,女儿是不是也曾这样慌乱而不知如何是好?当时送亲的简业回来说,“姐姐似乎是有些慌乱,到底年纪不大,爹娘不在身旁,心中慌乱些。”她当时还落了泪。
此时的容青缈应该就是女儿简柠初嫁时的模样。
厅房里的几位官员夫人与简王妃的关系不错,也知道王府上的小公子简业极是不喜欢容青缈这位正室,如今更是偏护着年轻的侧室赵江涄,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家中的正室,她们的相公也都有正在宠爱的年轻侧室,赵江涄比容青缈小七八岁,此时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时候,容青缈已经二十五六,又天性羞涩安静,自然是赢不过那个会讨人喜欢的赵江涄。
大家是这样想的,其实她们和赵江涄的接触也不多,只知道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虽然是容夫人大哥的姨娘所生,庶出,但却极得简业的喜爱,只是这样一个侧室夺了正室的身份地位,让这些正室们心中自然是极其的不舒服。
瞧见容青缈有意的避开,几位官员夫人都心中生了怜惜之意,不由得都装作没有瞧见,齐齐看向走进厅内的简业。
“娘。”简业笑着走到简王妃所坐的桌前,在简王妃身旁坐下,“又背着爹在这里饮酒作乐,小心爹晓得了,又要说你。”
简王妃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忙着为国事操心,还要安抚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姨娘们,哪里顾得上我这个老婆子,我们这些没人要的老婆子便也只能这样自己找些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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