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简业没有立刻挣脱,瞧向周姨娘,语气温和的问。
这种温和里有一种疏离之意,听着只是一种客气,但周姨娘却装作没有听出来,口中立刻说“都是我的错呀,是我的奴婢,和伺候你母亲的奴婢,就是那位鸾儿姑娘发生了口角,竟然动起手来,我那个作死的奴婢出手狠了些,将鸾儿姑娘给推到了井里,差点丢了性命,她也是怕的,就匆匆的逃开了,也没想着去救鸾儿姑娘,幸亏鸾儿姑娘是个命大福大的,被人救了出来,那丫头听说鸾儿姑娘被救了出来,你母亲要严查此事,就自个悬梁自尽了,我这才知道了发生的事情,立刻赶来向你母亲解释,告罪,你母亲她却不肯见我。”
容青缈想不晓得鸾儿如今情形如何?按理说,不论真假,周姨娘也是简王爷以前的正妻,因为简王妃的缘故才成了侧室,既然她亲自过来为她的奴婢之事道歉,必定也是简王爷亲自叮嘱的,为何简王妃却不肯见她?
“母亲最是喜欢鸾儿,一向由她伺候,她出了事,母亲心中一定是难过的很,再说了,就算是一时口角,这也是不给我母亲颜面,同时也不给周姨娘一份颜面。”简业语气温和的说,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他有武功,自然是可以不着痕迹的抽出,“我刚从姐姐所嫁之国回来,先进去看看母亲,您说的这件事情,母亲自会有她的解决之法,简业不好多言。”
“你不可以不管周姨娘呀。”周姨娘却不肯让简业这样糊弄过去,立刻提高些声音,哭着说。
容青缈似乎是无意的说“掉入井中?鸾儿姐姐如今怎样?”
“她。”周姨娘犹豫一下,又带着懊恼和无奈的语气说,“她的眼睛瞎掉了,大夫说是撞到了额头,也不知怎的就瞎了眼睛,你母亲她。”
“眼睛看不见了?”容青缈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担忧的表情,慢慢的说,“难怪婆婆心中难过,一向最是贴身伺候婆婆的奴婢因为一时口角竟落得如此下场,好好的一双眼睛竟然就看不见了,且不说这以后要如何再伺候婆婆,只是她自个的日子就难过呀。这若是传了出去,知道的说是奴婢之间一时动了些脾气,只说是两个奴婢都不懂事,不知道的定会说,就算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也又让人欺负的时候,岂不是让周姨娘无端的多了些罪责?”
周姨娘一怔,看了一眼容青缈。
她到没想这么多,只听着简王爷的安排,把鸾儿掉入井中的事情给遮掩过去,为此还牺牲了身旁最得力的一个奴婢,为得就是让简王妃相信鸾儿出事确实是与自个的奴婢发生了争执起了误会。
“太后娘娘忙的厉害,哪里顾得上这些琐碎事情,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而已,也值得太后娘娘知道。”周姨娘有些勉强的说。
容青缈轻轻摇了摇头,“鸾儿姐姐自然与其他奴婢不同。”
“再不同,也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周姨娘不敢顶嘴简业,但看一向软弱可欺的容青缈如今也这样与她说话,一时到忘了之前因为容青缈的事被简业和简王爷简王妃甚至太后娘娘责备的事,图着嘴里痛快的说,“哪里比得上主子金贵,鸾儿是瞎了,这已是无法更改的结果,我会多送她些银子,她反而得了便宜,寻个奴婢好好的伺候着她,不比她做奴婢好!”
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周姨娘是老人了,怎么也说这些孩子气的话,能够伺候婆婆原是鸾儿姐姐的福气,就算是有人伺候着鸾儿姐姐,怕是也不如鸾儿姐姐依然守在婆婆身旁的好。再说了,再是伺候人的奴婢,也有着主子的颜面在,鸾儿姐姐伺候的是简王府的简王妃,简王妃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这可是不给太后娘娘颜面呀。这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来,公公定是少不了要被责罚几句,你是公公的侧室,因为你的奴婢一时冲动,弄出这些事来,真是。”
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周姨娘,随着前面的简业走进简王妃的院落,周姨娘一怔,竟然忘记了阻拦。
简业微微一笑,“青缈,你这张嘴,果然是厉害的,以前从不曾这样。”
“以前是顾着面子。”容青缈半真半假的说,“觉得她是长辈,不好说些难听的话,现在是想得开了,我又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要被她欺负着,我再如何讨好,也不见得就人人喜欢,算了,我还是讨好自个吧。”
简业微微点头,浅浅一笑。
“你们回来了。”简王妃的神情有些落寞,瞧见简业和容青缈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模样,“鸾儿,上茶——唉,你们瞧我这记性,竟然还是不习惯鸾儿不在身旁,来人,去泡壶好茶。”
外面,周姨娘的哭泣之声还在咿咿呀呀的响着,跟唱曲一样。
“娘,我爹呢?”简业微微一笑,温和的问,“他不会躲起来了吧?”
“哼,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简王妃恨恨的说,“难怪一听鸾儿出事,他就立刻不让为娘查清楚此事,原来他一早就晓得这事与周姨娘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哼,还来糊弄为娘,说什么,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不值得大惊小怪,哼,想想,为娘就气的头疼,鸾儿是伺候为娘的奴婢,王府里哪个不晓得她是为娘的贴身奴婢,竟然有人敢和鸾儿动手,还是周姨娘的人,还是她最最相信的奴婢,这不就是摆明了和为娘过不去,她就是在找为娘的不是,鸾儿不过是倒霉,在这里哭,为娘还没死呢,这是哭丧呀还是添堵呀!”
“也是。”容青缈温和的说,“一向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婆婆万万不可为这种人生气。进忠,去到门外和周姨娘说一声,只说小公子要和婆婆谈柠公主所嫁之国的大事,要一份清静,她若是站的累了,就回去歇着,若是还是心存内疚想讨婆婆一个原谅,就在门外好生站着,别弄出声响来!”
进忠立刻放下手中的箱子,转身出去。
容青缈这话说的好,‘若是站的累了,就回去歇着,若是还是心存内疚想讨婆婆一个原谅,就在门外好生站着,别弄出声响来!’呵呵,进忠想,这就是摆明了要周姨娘依然在院落外面乖乖站着,但不能哭,不能耽误简王妃和简业公子谈正事,若是离开,那必定不是存心请求简王妃的原谅,只是表面功夫,既然想要讨简王妃一个原谅,自然是不能站到觉得累才是。
周姨娘必定是有苦说不出,原本这咿咿呀呀的哭声就是哭给其他人听,做给其他人看,逼着简王妃见她原谅她,否则简王妃必定会落个刻薄名声。
“还是青缈懂事。”简王妃也听得出来容青缈的意思,面上有了些浅浅的笑意,这个媳妇最是懂事,以前虽然软弱些,但现在却知道处处为她这个当婆婆的着想,“我还真是让她这哭声哭得头脑子都疼,就跟苍蝇在叫一般!”
简业瞧了一眼容青缈,微微一笑说“这丫头的脑子就跟开了窍般,原本是个软弱可欺的,这如今到成了个嘴尖牙利,冰雪聪明的主。娘可不能再惯着她,这再惯下去的话,真真的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了。”
简王妃笑了笑,说“在简王府里呆着,笨的,哪里能活得下去,这王府里的还不得活活的吃了她,依娘的看法,就得厉害些,聪明些,狠毒些,咱不害人,也不能让人害了。你当这个周姨娘就软弱可欺呀,呸,你当她是甘心情愿的伏小吗?娘不是傻瓜,娘知道,这其中你爹不晓得许了多少愿给她,才让她这般,唉,愚蠢的女人呀,对你爹到有一颗忠心。”
简业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这也说明爹是个聪明人呀。”
“哼。”简王妃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漠的说,“你真当娘是在给周姨娘脸色看吗?娘还没那么傻,若真是周姨娘的奴婢下的手,你爹才不会不露面,鸾儿出事一定与你爹和周姨娘都脱不了关系,没有你爹撑腰,给周姨娘一个胆她也不敢,也不会这样服软。鸾儿是伺候娘的奴婢,那个死掉的奴婢岂不也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值当的让周姨娘出面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娘真聪明,孩儿到没想到这些,只当是周姨娘又不肯安生了。”简业微微一笑,“对了,来的时候,姐姐还让孩儿给您老人家问好。”
“她如今可好?”简王妃叹了口气,“那丫头是个心比天高的主,这也是为何太后娘娘偏偏看中了她,就她那颗心呀,就和太后娘娘的妹妹一模样,是个天下她最聪明的主。孩子可好?”
“嗯,做着小皇上,愈发长得好看。”简业微微一笑。
“如果是像着柠儿最好。”简王妃突然有些出神,瞧着简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然后有些怅然的笑了笑,掩饰的说,“你姐姐她便长得像你父亲多一些,幸好你父亲也不是个丑陋之人。”
简业微微一笑,聊起简柠那边的一些琐事,却惟独不提鸾儿出事之事,容青缈也不多言,一旁安静听着,进忠出去又回来,外面立时清静了许多。
聊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简王妃瞧了瞧简业和容青缈,二人面容上都有些浅浅的倦怠之意,想到他们二人才刚刚回来,一路马车劳顿,回到简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瞧她,陪她说了这半天的话,一定是更加的疲惫。
“你们两个回去歇息吧,娘知道你们二人安全回来,你姐姐在那里一切都好,孩子也好,心里也就放心了,娘也累了,想要歇息一会,晚饭的时候再过来与娘一起吃饭吧。”简王妃温和的说,“出门的时候和周姨娘说一声,只说娘身子乏了,今天什么人也不想见,让她回去吧,有事改天再说。”
“好的。”简业笑笑说,“也确实是有些疲惫,一路上一直都呆在马车里面,颠簸的很,不能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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