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了什么?”江侍伟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没有愤怒,只有生硬。
姜氏立刻垂下头,声音恭敬的说:“简公子只和贱妾说,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让您前去寻他,原本说是要请了您一起,可您一向行踪不定,便只到容家旧宅找了贱妾和江涄,放下休书就离开了。”
江侍伟这才有了几分气恼的说:“事情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说什么‘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前去寻他’?!简业,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到这里,姜氏觉得他后面明明还有些要说的话,只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等了好半天,才听到江侍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下去吧。”
姜氏也不多言,她原本就是想要让江侍伟不高兴,只有江侍伟不高兴,才会让她用在江侍伟身上的药性发作的更厉害,更容易浸入血液中再无救治的任何可能,才可以让他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看好那个蠢丫头,别让她生了短见,人活着才有机会,死了可就是狗屁不是的东西。”江侍伟的言语有些粗俗,姜氏也不奇怪,他在她面前,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就是生硬冷漠出言不逊,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从不掩饰,也从不把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好的一面?他有吗?江侍伟这个恶魔一般的家伙,有好的一面吗?
江侍伟出现的时候,容青缈正在用干净的纱布擦拭一盆花草的叶片,背对着门的方向,进忠进喜远远的守在门口,简业正坐在容青缈的对面看着摆在桌上的一幅残棋,手中拿着一枚棋子将落未落。
“姓简的,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江侍伟完全不忌讳这个时候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隐约有些雨丝裹在微寒的风中,院落里平添了几分萧瑟,因为容青缈怀有身孕,所以院落里没有薰香,只有隐约的几分若有若无的花香。
简业将棋子放在棋盘一处,完全不奇怪江侍伟的出现,抬头瞧了瞧天色,这个地方,是他简业的天下,没有人可以随便的监视他的举动,不管是那个身份不明的当今皇上,还是表面掌控局面的太后娘娘,甚至是那些从来不会轻易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李氏首领及下属们,为了容青缈怀有身孕的消息不走漏一丝一毫的消息,他做了最周到的安排。
“何事如此喧哗?”简业人未起身,瞧着怒气满面,或者说只能瞧得见脸上五官剧烈抽搐的江侍伟根本不理会守在门口的进忠进喜兄弟二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进忠进喜已经瞧见了简业丢给他们的一个脸色,阻拦并不是特别用心,只是假模假样的上前阻挡。
江侍伟基本上是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的就走到了简业的面前站好,但随江侍伟一起出现的两名近卫却被毫不留情的阻拦在门外,半步也不能跨入,看着自个的主子基本上没有受到阻拦的进到里面,而身担保护职责的他们却半步也不能踏入,二人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尴尬。
“你们留在外面。”江侍伟头也不回的吩咐。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他的那两个近卫还在门外,心中既是恼怒他们没有本事随他一起闯进来,也有些诧异这进忠进喜兄弟二人武艺的高深,虽然也知道这二人是简业的近卫,武功自然是不会差,但这样不动剑不动刀的就可以把自己两个武艺出众的近卫拦在外面,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容青缈并不知道简业写了休书休掉赵江涄的事,这几日也没有见到过江侍伟出现,所以看他突然出现,并且一脸的恼怒,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瞟了江侍伟一眼,江侍伟到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五官不断抽搐的瞪着坐在那里表情很从容平和的简业。
这二人,在她的梦中,第一次是简业差点死在江侍伟手里,第二次是江侍伟争夺皇位败在简业手中,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二人会有如何的结局。
“你为何要休掉江涄?”江侍伟直接说出来的目的,依然是目不斜视。
休掉赵江涄?容青缈怔了怔,立刻看向简业,简业并没有看她,也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愤怒的江侍伟。
“我到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那个愚蠢的女人。”简业语气平静的说,轻轻一手将桌上棋盘的棋子拢到一起,“至于为何要休掉赵江涄?既然你问了,又是我的长辈,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我就答你一句,理由很简单,我不喜欢她,所以休了她。”
“不喜欢她就要休掉她,那你当年为何不休掉容青缈,我记得以前你是极不喜欢她的,将她禁足在院落里!”江侍伟虽然不看容青缈,却将话题直接扯到了她的身上,语气生硬,有点蛮不讲理的说,“那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可是江涄,是她一直伺候你,你现在竟然说因为不喜欢她了,所以休了她。”
“不是我不喜欢她了,是我不喜欢她。”简业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愤怒的江侍伟坐下来,语气轻缓的说,“一字之差,意思可是大不相同呀。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装腔作势,坐下来我们说话。进喜,送壶茶来。”
“是。”进喜答应着,脚步声迅速远去,然后很快又重新返回,将一壶茶放在二人中间的桌上,再恭敬的退开。
江侍伟犹豫一下,瞧了瞧对面简业的面色,想了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容青缈呢?”江侍伟语气依然生硬的说,“你当年也不喜欢她。”
说这些的时候,江侍伟依然不看容青缈,简业也没有看,二人就仿佛是没有容青缈在场一般的说话,虽然他们都知道容青缈正在好奇的打量他们二人。
“是。但我现在喜欢她。”简业语气轻松的回答,似乎江侍伟问的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江侍伟面前,“以我的年纪来说,是该事事稳定下来了,身边自然也应该有个红袖添香的女子,若是天意有人眷顾,过上两三年,我也该添一男半女绕膝而嬉。”
“一个男子有几个女人有何不妥?”江侍伟声音略微缓了缓,似乎是长辈在好声好气的劝说一个自己的晚辈,“江涄那丫头是有些愚蠢,但好歹还有几分姿色,当年我也是个容颜出众之人,这丫头有几分相似于我,也算不上难看之人,尤其是甚会讨你欢心,以前也是你身边之人,就算是你如今不喜欢她,也不必休了她呀,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一心一意只想着你,如今知道你休了她,正要寻死觅活,她母亲姜氏担心她出事,特意跑去找到了我,央求我为江涄出面,好歹她也是我如今唯一的骨肉,我也不好不管。”
简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恕简业不能从命。”
“这么说,你是休定江涄了?”江侍伟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长辈态度瞬间消失,身子一挺,手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壶竟然应声碎裂,流了一桌子的茶水,口中大声说,“简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那个老巫婆老妖婆喜欢你,想让你当皇上,那个愚蠢至极的皇上没有儿子就只能选择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不要逼得我和你翻脸,就是老巫婆和那个愚蠢的皇上联手,也不是我江侍伟的对手!不要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所谓的和平相处的约定,我就会真的事事让着你!”
“你的对手不是他们。”简业语气依然平静,淡淡的说,“你的对手是李氏首领们,你以为皇上没有子嗣是皇上的安排吗?当然,也有可能,至少没有后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的皇上只能是李氏自己选中的人,太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娘娘,掌握着整个后宫,以及朝中大权,李氏首领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你以为他们会允许这个国家的皇上还是由原来皇上的血脉继承吗?江侍伟,你不会真的这么傻吧,如果我与李氏首领们达成利益上的约定,就凭你,有半分胜算吗?”
江侍伟一僵,想到心中的打算,他如今也确实没有真的想好与简业为了这江山社稷决一死战,他是想趁着简业专心争夺江山的时候,将容青缈变成自己的女人,然后再趁简业心灰意冷或者心中起伏之时从简业手中夺下江山。
“但是,江涄是我如今唯一的骨肉。”江侍伟突然长叹一声,抽搐的五官露出几分悲伤之意,竟然还挤出几滴眼泪。
“可惜,她不是我的唯一。”简业语气依然平淡,“我这人一向怕麻烦,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一个青缈足够,所以,就青缈吧,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就是青缈了,你不觉得这样甚好,又没有这事那事?就算是我得了这天下,青缈也足够可以帮我应付那些女人们,我正好得个清静。”
江侍伟张大了嘴,人有些怔愣,这叫什么道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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