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就证明这个市场有问题,最起码价格方面为大多数人不太接受。
市场经济,但凡是有一点小问题,就有利可图。
刘旭搓了搓手,报着十二分希望向里挤去,一路听来讨价还价的多,扯着嗓子和骂街差不多,声音小了听不见啊。
吃的用的穿的玩的,这条街上简直是应有尽有,看得刘旭一阵眼花缭乱。
饰品方面,这年头已经有很多‘饰衣链’在卖了,也不知道谁折腾出来的这玩意儿。
简单大方,看上去美轮美奂,却是几个石头或者玻璃制品穿成的,成本应该不高,所以卖价也高不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仍旧是看得多买的少,大多都是一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在胸前摆弄两下,或许会问问价格,更多的是直接放下走人,看得商贩一阵白瞪眼。
刘旭接着往前走去,人挤人的,小吃的香味混杂着汗臭味,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当然也有不少姑娘已经开始在身上喷香水出门,穿的清清凉凉的,挤在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娇呼惊叫,不知是被摸了屁股还是蹭了胸。
刘旭正小邪恶的寻找声音来源,忽然听到一个惊喜的呼声:“柳毛儿?”
在雄鞍县,柳絮又叫做柳毛儿,能叫出刘旭这个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刘旭抬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个留着长毛的小商贩在咧着嘴冲他打招呼。
小商贩二十锒铛岁,一对硕大无比的招风耳,再加上一只大嘴巴,长得很喜庆。
嘴巴大,声音就大,他这一嗓子喊得旁边逛街的人都以为打起来了,纷纷停下脚步向他看去。
刘旭挤开人群走到小摊儿边,两人互怼了一拳。
“金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天河了?”
“我来上学!”
“我在这儿做生意呗,和一个温市哥们一起,听说这里生意好做,巴巴来了,没成想俩人全栽了跟头。”
金子是刘旭小时候的玩伴儿,人长的有意思,名字更有意思。
这小子本姓许,大概是老爹爱极了金子,给娃取名字那天喝多了酒,一拍脑袋定了一个彪悍的名字:许多金子。
为这事儿,许多金子老爹差点和雄鞍县派出所民警同志干起来,四个字的名字怎么了,老子就喜欢四个字,更喜欢这个名字。
户籍科的民警同志哭笑不得,又拗不过许多金子老爹,最后只好忍着笑和别扭,给许多金子上了如此彪悍的一个户口。
许多金子为名字这事儿,没少跟他老爹干架,大多是被胖揍一顿了事。
渐渐的大了,老爹不揍金子了,也不许他改名字,说只要许多金子不叫许多金子了,也就不是他许大铿的儿子了。
这许大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就许多金子这长相,他都满意的不得了,总说他们家金子耳大招四面财,嘴阔吃八方菜,是个福相。
许多金子十六岁的时候,举家搬离了大柳庄,从此不知去向。
刘旭只知道金子搬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搬离,更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而且刘旭前世在天河生活了十几年,都没见到金子一面,想来是金子‘栽了跟头’之后离开了天河。
一番交谈之下,刘旭发现许多金子秉性还是没变,说话大方利落,脾气直剌剌的豪爽阔气,就是嘴巴大了点,耳朵大了点。
两人中间,是一个小地摊儿,一张红布头上面林林总总摆着二三十个钱包,各种样式和颜色花纹的都有。
刘旭看了一眼,应该是手工制作,无论是做工还是外观都很好,这样的产品应该不会滞销才对,一问之下,才明白许多金子‘栽跟头’的原因。
“都说天河人傻钱多,尽他娘放屁,这儿的人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打价都是折半再减三成,这还是问价的,拿起来看半天放下就走的更多,你看这脏的。”
许多金子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刘旭随便挑了一个,说:“这个怎么卖?”
“进价十块,我卖三十,打价到十五的我就卖,太狠的玩儿蛋去,都赔钱了。”
许多金子凑到刘旭耳边说,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盯着旁边支棱着耳朵偷听的人,颇有法不传六耳的觉悟。
十五块一个钱包,放在十年后不算什么,可是以现在人们的购买力和需求度,十五块钱的钱包简直就是一奢侈品了。
怪不得这么精致的东西都会滞销。
许多金子像是越说越来气,双手一划拉,把红布头一扯,地摊就收起来了,说:“不说了,走,喝酒去。”
刘旭一乐,说:“这儿你熟,找地方,我请客。”
“别啊,你来上学,又不挣钱,还是我……卧槽,啥玩儿?你来上学?上什么学?”
“大学!”
“你牛,都上大学了?”
“一般般的牛吧。”
“呸,不要脸,今儿你请。”
许多金子把包袱一背,两人勾肩搭背钻进了一个小饭馆。
接过老板娘的菜单,许多金子愁眉苦脸的点菜,一边点一边偷看刘旭的表情,尽捡些便宜的挑。
刘旭笑着拿过菜单,对老板娘说:“毛血旺一份,羊蝎子一份,韭菜盒子一份,花生豆拍黄瓜,我看看有什么酒,哦哟,二锅头来一瓶,对了,再来个牛肉拉皮儿。”
“别啊,这得多少钱?”许多金子听的目瞪口呆。
刘旭大概算了算,算上酒也不过五十几块钱,把菜单给了老板娘,说:“先要这些吧。”
许多金子瞪着眼睛一脸古怪的看着刘旭,半晌才确定了什么,巴巴的说:“发财了?”
“想不想挣钱?”刘旭有一种狼外婆的感觉。
“不想的是孙……你果然有挣钱的法子?”
许多金子眼睛亮了,是真亮了,刘旭不骗人,他说能赚钱,就一定能赚钱。
刘旭哈的一笑,说:“先吃饭,边吃边说。”
许多金子咧着嘴笑,说:“对对,边吃边说,老板娘,上菜,对了,你有什么法子?”
刘旭沉吟片刻,说:“这法子还得合计合计,能赚钱是能赚钱,可是能赚多少,就得好好算计了。”
钱包啊,钱包,刘旭现在越看许多金子那一包袱的钱包,就直想咧着嘴笑。
“对了,你这钱包,从哪里进的?能进多少?”
“还……还卖包?”许多金子一口白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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