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长风没随便乱扔,而是熟练地把所有木柴堆码放在地上,转头看了看四周,约翰等人转眼就已经跟上,各自抱着一大堆木柴分散到其他三个篝火点,开始熟络地忙碌起来。
“伙计,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尹长风没头没脑地问道。
“解决今晚的主食问题。”一个话音还没有落下,尹长风就看到了正前方八个男人浩浩荡荡地正面走了过来。
只见八个人分成前后两股各四个,肩膀上扛着两根手臂粗的杠子,一头看起来超过两百公斤的猪倒挂其上,肥头大耳的,摇摇晃晃地滴答着血水,鲜血淋漓的红肉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像是一座肉山在缓慢移动一般。
尹长风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喃喃说道:“那……就是我们今晚的主食?”
如此原始,如此简单,如此直接,恍惚之间如同曾经在滇中大西山寨做客的情景重现一般。看来,东西方饮食文化的差异没那么大,至少在炙烤文化方面没那么大。
然后尹长风就看着他们吭哧吭哧地扛着那头硕大的猪,在斜对面的篝火堆旁停了下来,此时篝火堆已经搭建好,两侧树立起了大树杈构成的支撑架。
紧接着,三个女人就走了上来,开始往猪肉上面抹黄油和大蒜汁,色泽饱满的肌肉遇上油光之后,绽放出奇妙的色泽,彷佛已经可以嗅到那浓郁的香气一般,火苗都还没有点燃起来,仅仅只是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就让人默默地开始吞口水。
“伙计,快,轮到我们了。”尹长风连忙收回视线,然后就看到四个男人分为两组,每一组扛着一只小羊羔,站在篝火堆旁边,最前面那个男人笑呵呵地对着尹长风点头示意:“刚才已经有人在催上菜了?现在我们必须加速了。”
尹长风一个箭步走了上前,接过了那根粗木杠杆,笑呵呵地说道:“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半头牛,这才一只羊?”
尹长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那满脸扼腕的表情,惹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牛仔也凑了上来帮忙,很快,他们就把两只羊羔并排地架了起来。
“让让,让让。”伴随着清脆的呼喊声,男人们被拨开到两侧,几个俏丽的身影随即出现,亮丽的风景线让尹长风眼前一亮。
站在最前端的那个女人带着一块复古的红色波点头巾,所有头发都乖巧地梳到了后面,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眉宇之间的细致别有一番韵味,一件格子衬衫搭配牛仔裤的中性打扮,却因为衬衫下摆交叉系成了一个结而打破了僵局,那小麦色皮肤让匀称紧实的马甲线显露无疑,奶油般灯光之下不经意显露的越发迷人。
“你真的出现了。”女人也看到了帮忙的尹长风,眼睛微微一闪,嘴角的笑容就这样上扬了起来,赫然就是今天率先发出邀请的女牛仔微微安。
再次看到熟人,尹长风开心地笑道:“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不是吗?”
那戏谑之中的调侃,顿时让旁边的其他男人们纷纷开始起哄,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气氛好不热闹。微微安对于如此场面早就习以为常,用手肘左右撞了撞围在身边的男人,泼辣地喊道:“让开,如果再不快点,一会你就别想开动了。”
男人们纷纷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无辜,退让到了一边。站在篝火堆对面的尹长风看到如此场景,不由莞尔,其他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尹长风的想法,刚才那个领头的年轻牛仔就扬声说道:“伙计,相信我,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和微微安作对,否则她真的说到做到!”
“爱德华,滚一边去!”微微安身边另外一个女人辛辣地喊道:“微微安就算不给你吃,肯定也少不了对面那个东方客人的一份。微微安今晚始终心不在焉,看来是期待已久了。”
“玛丽!”微微安咬紧了牙齿恶狠狠地说到,可是所有旁观者都已经哄笑起来,闹得微微安也有些许脸红,用涂抹调料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橄榄油的光泽在鲜嫩的红肉上流淌,视线余光尽头的火光在不断闪动,炙烤的香气还没有散发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枯枝焚烧的味道却让人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夜晚沉淀下来的湿气和水汽如同潮水一般往外退散,不由自主地,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引得满地打滚。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个牛仔把手中的小火把点燃之后,直接扔到了篝火堆之上,“哗”地一下,整个火堆就蹿升起来,鲜红色的火舌张牙舞爪地往外扑腾,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彷佛随时都可以将周围所有一切都焚烧殆尽一般。
架子上的羊羔就成为了它们的第一个猎物,往下掉落的橄榄油和羊羔的油脂发出嗞啦嗞啦的响声,火苗越发张扬起来,扑面而来的热量让人不由退避三舍。
穿透那鲜艳夺目的火光,尹长风和微微安的视线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一起,那双深邃的眸子流转着明亮的光芒,娇艳如花。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接触,微微安嘴角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弧度,随即就转过身,拉着旁边的劳拉和其他女伴们,熙熙攘攘地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个靓丽的背影给牛仔们作为念想……
“兄弟们,姐妹们,让我们展现一下德州人的热情好客,热烈欢迎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随着一声呼喊,派对正式开始。
一只烤熟的羊羔已经摆在桌子上,旁边所有人都十分配合,吹起了口哨、拍打着大腿,然后一名牛仔就卷起袖子,拿起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地刺入了其中。
围着肉香四溢的烤羊羔忙活了老半天,早有饥肠辘辘的尹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牛仔的动作,那锐利的刀锋刺入鲜嫩的羊羔肉之中,露出了那白皙之中带着淡淡粉红色的肌肉纹理,金黄色的油脂就这样滑入其中,嗞啦嗞啦的响声冒出了腾腾香气,舌尖上几乎可以描绘出那入口即化的口感,喉咙里的唾沫开始大量分泌,就连心脏的跳动都迫切起来。
牛仔手腕一转,一片羊羔肉就切了下来,他左手拿着一个叉子,利落地刺住了那片肉,随手就放到了旁边的盘子之上,而后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一次,两次,三次,转眼之间就割下了三片手掌大小的肉片,然后站在旁边的那个女人就将盘子递了过来。
约翰走上前就准备接手,没有想到尹长风却一个大步迈了上去,中间拦截,直接将盘子接了过来,同时还扬声喊道:“我代表罗纳德和莉莉宣布,今晚的派对开始!”
话音才落,所有人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场面立刻再次沸腾起来。约翰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尹长风截胡的羊羔肉,满脸写满了郁闷,惹得尹长风哈哈大笑起来:“我和唐小婉才是今晚的客人,你们都是主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约翰随即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到旁边去拿了一个盘子,等候领取属于他的美食去了。
尹长风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唐小婉的身影,犹豫片刻,忍不住用食指和大拇指将盘中的羊羔肉捏起一块放入嘴里,咬了一小口。
果然是入口即化,软嫩的肉汁在牙齿之间满溢出来,恰到好处的火候将辛香料的气息烧烤得如此迷人。没有红肉的生涩感,也不会显得太过油腻;发达的肌肉不会太过难咬,却又带着特有的嚼劲,所有一切都是如此恰当,每一次咀嚼都堪称享受。丝丝的甜味夹杂在浓郁的烧烤香之中开始回甘,在舌尖上轻盈跳跃,让人差一点就想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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