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令他有点错不及防。原本以为轧钢厂应该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才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生存状况，实在是令他大跌眼镜。
因为据他前世的记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2000年前后，迎来一波原材料暴涨，钢材价格也是节节攀升，供不用求。
但是眼前所见，却完全是一副死气沉沉，随时都会倒闭的节奏，这令他感到很意外，完全跟自己的记忆不符。
“哥们，轧钢厂怎么会这么艰难？现在国际市场不是很红火吗？”李鸣羽好奇的问道。
他知道他的记忆肯定不可能会出错，那么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哪知听了李鸣羽的话，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你特么是来逗乐的吧？咱们这是在合南，跟国际市场有个毛关系？”
“就是，我们合南本来就是矿区，铁矿多的很，现在还联系不到买家，国际市场是国际市场，我们是我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来我们这刷存在感来了？”
“哥们，别理他，这人怕是脑子有问题。”
这人一面说，还一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副掌握了背后的真相的架势。
“你还是赶紧滚吧，有病就去医院治，别妨碍老子玩牌。走走走！”
“赵科，别跟他废话了，这人脑子有毛病，直接将他赶走得了。”
众人全部都是一脸的不耐烦，有人甚至直接伸手将李鸣羽往外推。
见到这样的情形，李鸣羽也是无可奈何。现在他终于算是看明白了，不是合南铁矿多，而是这炼钢厂本身存在问题，根本就开拓不了销售渠道。
李鸣羽看了一眼眼前尸位素餐的众人，有这样的工作人员，也难怪厂子要濒临倒闭。
见到众人不搭理他，李鸣羽只好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打算去其他部门看看情况。
想要了解一个厂子的经营状况，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销售科询问情况。
于是李鸣羽开始在厂子里转悠，寻找销售科所在的地方。
路上遇到了三三两两的工人，全部都是表情麻木，一问三不知。其实是他们根本就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没心思打理他。
最后，还是李鸣羽自己转悠看到了一座矮小破败的房屋门前挂着销售科的牌子，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当李鸣羽来到销售科的时候，整个工作室内都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一点销售科该有的模样，原本在他的印象中，销售科应该是电话不断，热闹喧天的。然而这里恰恰相反，简直是异常的安静。
大门直接敞开着，李鸣羽在门口一张望，只见里面有一位中年妇女正在低头织毛衣，而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摆弄着手中的手表，另外还有一位年轻小孩子正在饮水机旁边换水。
他也不好直接就闯进去，于是敲了敲门，然后假装咳嗽了两声。
这时三个人全部都抬起一双惊讶的眼睛看向门口的李鸣羽。
“你谁啊？来这里找谁？”
中年男人斜眼望了一眼李鸣羽，然而还没有得到回答，又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手表。
“怎么回事？明明刚换个电池的，怎么又不走了？果然是便宜没好货。”
这时李鸣羽径直的走到中年男子的身旁，尽量保持着绅士的微笑说道：“你好，你是销售科科长吧，我是石门矿厂的，想跟你了解一下工厂的销售情况。”
哪知听了他的话，中年男子原本还算平和的脸突然板了下来。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科长，他才是。”
中年男人伸手指了指饮水机旁边的小年轻，一脸愤懑的说道，很显然他对于工厂的这一人事任命感到相当的不满意，他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才对，没想到竟然被别人僭越了。而李鸣羽这么一问，更是触痛了他内心脆弱的神经。
这弄的李鸣羽很尴尬，没想到一进门就闹了这样一个大乌龙。
这时小年轻已经换好了水，大方的朝着李鸣羽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销售科的科长，你是石门矿厂的？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年轻人看上去显得很精神，热情的跟李鸣羽握了握手，然后扭头望了一眼身旁的中年妇女。
“马姐，麻烦你去给客人搬张椅子来。”
然而马姐根本连头都没有抬，直接回了一句。
“你自己没长手吗？没见我正忙着吗？”
小伙子显得十分尴尬，脸也不禁红了起来，于是连忙亲自去后头搬了一张椅子来。
“你好，请坐，让你见笑了。对了，还没请教你贵姓？”
“免贵姓李！”
李鸣羽说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小年轻连忙双手接过，一看乖乖不得了，这可是一个大人物。
“不好意思，李总，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年轻人连忙去找了一个杯子，将他使劲的洗了又洗，这才接了一杯水递给李鸣羽。
“李总见笑了，我们这里没有茶。”
李鸣羽也没客气，赶了这么大老远的路，再加上天气实在是炎热，他也是渴了，便拿着水杯喝了几口。
那个时候还没有一次性水杯，喝水都是用这种带把的烤漆印花水杯。
两人正坐下来想聊一会，这时那中年男子突然走到两人身旁，蹲了下来。
“小肖，麻烦你让一让，我手表的螺丝掉了。”
小年轻跟李鸣羽见状只好无奈的走到一边去，任由中年男子趴在地上四处寻找他的螺丝。
年轻人苦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啊，李总。让你见笑了，咱们聊咱们的，不用理他们。”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肖锋，是这里的科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肖锋说着连忙掏出一张名片将他递给李鸣羽，他已经一连说了几句让你见笑了，可见对于现在的情形，他感到尴尬到了极点。
李鸣羽见识了销售科的现状，算是终于知道，为啥这厂子的销售也不行了。
这哪里有一点将心思放在工作上的样子，不过他只不过是一位来访的客人，并不好越俎代庖，所以也只好看破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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