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芦伟心头苦笑,悄悄走出了会场。E小 说 ? w?w?w.1xiaoshuo.com不要说现在,二十年后的新生代“高学历”民工,一样的不喜欢个人防护,各种规定、要求、罚款等等手段,都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可惜没有人重视自己的生命。
戴安全帽不系牢,安全带扎在身上而不是挂在可靠位置,防飞溅护目镜顶在头上……总之,个人防护具基本都是为了检查不罚款带着,毫无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意识,有时一点点意外就能酿成重大事故。
汽车工业中,外国人明了安全带,瓦片国人明了安全带卡扣,真心是文化出了问题啊。
叶芦伟信步走到这条汛期水势汹涌的冷水河边,看着新月映照的夜暮中,更像是一只高昂着头的老鹰下颚的鹰嘴崖,心里痛恨知道历史进程的先知先觉。
那块现在看起来稳如磐石的石头,到底会不会掉下来?现在就如同一块悬在叶芦伟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贱,那根悬剑的马鬃到底会不会断,什么时候断,叶芦伟毫无把握。
历史生了一些偏差,但是却固执地沿着既有的车辙前进,改变轨迹的同时,有可能触原有事件,也有可能触新的事件来替代历史的空白,到底变还是没变,叶芦伟现在也迷茫。
袁六郎个性偏激一点,说话有一点尖酸刻薄,但做为一个工程师是完全合格的。这种项目没有多大的成本压力,能上的安全手段基本上都上了,包括派人悬绳清理鹰嘴崖坡面浮石。
这个崖就是个老鹰下颚一样的倒坡,人能去到的地方只有嘴尖的部分,没有记错的话,那块掉下来的石头正是“鹰嘴”的下喙前端,掉落以后鹰嘴就成了个残废,看上去不是那么光滑了。
保卫科派在河边守夜的人烧了一个火堆,有人注意到叶芦伟,以为他要去烤火,打开电筒帮他照亮了脚下。叶芦伟顺着光亮走到保卫科一群人中间,没有接退伍兵们来的烟,在自己包里摸出一包扔给他们。
这群才退伍不久的兵油子一阵欢呼,都知道叶建国副科长这儿子是个有钱人,出手必然是好烟,现在连带着叶建国在保卫科地位也蹭蹭上涨,说话办事管用了不少。
不过这群平均年龄差不多二十左右的半大小子,明显更喜欢基本同龄的叶芦伟。叶芦伟的到来,很快就成了话题中心,大家最关心的,当然是贝家那丫头是不是去外地替叶芦伟生娃去了,不过这事可不敢当着人家叶芦伟的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佩服,背后唾骂。
话题很快从事故转移到各人的兵种能力,叶芦伟现这六个人中间,居然有两个山地侦察兵,其中一个还是在**年的都副本事件中立了一等功的。
叶芦伟问他怎么会“被”转业?这时候的一等功可不是战争时期,那是相当地不好拿。
原来这小子本来是山地侦察兵,在副本中负责观察任务的,有幸现指挥官被一群副本怪包围,马上就要被击倒时,从三楼飞身而下,扑倒了几个持械的怪物,救下指挥官的同时,自己被打了个半死,送到医院救活后,就给了个一等功。
可惜这小子自己不争气,本来应该第二年去上军校,他却仗着军功在身横行霸道,不思进取。终于再一次跟隔壁部队打架时,出手过狠,打残废了一个去镀金的二代,好悬没被人家逮去上军事法庭,最后靠着救下来那个指挥官的周旋,脱下军装转入地方就业。
上一世叶芦伟因为叶建国在保卫科不受待见,自己就很难去保卫科招人白眼,完全不知道保卫科还有这种猛人。
“竞哥,你是山地侦察兵,那就是特种兵了?对面那个鹰嘴岩上得去不?我是说到鹰嘴下面。”叶芦伟半开玩笑地说。
一等功叫李竞,今年才二十三岁,十六岁入伍,去年十月来的中万局。
另一个侦察兵叫何元东,新疆某部的,看那个假装出的腼腆样子,叶芦伟怀疑他才是最猛的,可能在跟匈奴余孽的对抗中杀过人。这货什么话也套不出来,只说受过伤,不适合部队了,自己选择的退伍,今年二十五岁,也是去年来的,在部队足足呆了九年。
一等功李竞正准备拍胸脯说这山嘴小意思,不过说话前眼角瞟了一眼何元东,底气就没那么足了,讪笑了下说:“东哥给我放绳子的话,应该能下来,不过至少还要一人在下面配合,不然贴不上岩壁。”
叶芦伟一直注意到何元东的神色,见他其实也看到了李竞瞟他那一眼,却顺势低下了头去摆弄火堆,避开了叶芦伟和李竞的眼神。
叶芦伟心里暗道,果然你才是最猛的货,看李竞那大嘴巴样子,也不像执行过特殊任务的,就你这种不叫的才咬人。
“东哥,你当兵年代长些,你呢?一个人能上能下不?传说特种兵都是飞檐走壁的是不?”叶芦伟直接点名。其它几个养马喂猪的兵,显然也相当好奇,特种兵跟他们有多大差距,他们当然更清楚,都抬眼望着他们心中的“兵王”。
“呵呵,我腰上有伤,不行,嗯,没伤也不行,跟小竞一样,得有人配合。”
何元东笑笑,知道大家喜欢听传奇故事,接着又说:“我不行,但我有个战友应该可以一个人独自完成上下攀爬,不过必须空手,带着装备肯定不行。”
叶芦伟脑海里出现史泰龙在《绝岭雄峰》电影里徒手攀岩的画面,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徒手做到啊,从河边到鹰嘴,可是有差不多五十米高啊,而且最高那一段十几米完全是负坡!我等凡人真的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吗?
“实际上,上去了就会现没有下面看着这样悬,如果可以确保没有松动的石块,小竞应该可以徒手上去。下来嘛,难点。”何元东看他的话有点打击到大家了,又补充到。
“竞哥,你引体向上可以做多少?”叶芦伟问道。
李竞看了一眼何元东,干笑了声道:“我不知道东哥部队的训练强度,我们没有个数,只计时,比如五分钟做多少,十分钟做多少。”
叶芦伟和那几个普通兵郁闷了,人家跟咱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啊。叶芦伟自认为身体还不错,扳命一样能做三十几个,以为人家最多就是一百多不得了,哪知道人家不论个,只计时。
“我们睡前一百个俯卧撑,嗯,也可以两人一组选做三十个,肩背上坐个人的情况下。”何元东补了一小刀。
叶芦伟看了看自己多少有点二头肌的手臂,没感觉人家粗多少啊,这力量差距也太大了吧。终于有点明白,瓦片**人以一半鬼佬的体重,却赢了他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鹰嘴崖项目部招待所太小,第一次会议结束后差不多夜里十二点,大家又分别上车去最近的县城住宿,还好行政办的人早就在县城定下了宾馆。等大家到达·县城时,都深夜一点多了。
叶芦伟没在正式名单上,虽然行办肯定安排得有多余的房间,不过他没去行办定的宾馆,而是另外找了一个宾馆住下。
早上起来,叶芦伟也没有去跑步,认真再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在纸上做了一翻推演,然后下楼吃早饭,回来继续编写方案。有些事,他若不做,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下午,叶芦伟先去买了几大捆安全绳、安全带、绳扣、钉锤、皮手套、劳保皮鞋、防尘镜等等,把能想得起的攀登工具服装什么的全部买了一通。
这时候没有什么专业户外店,全是叶芦伟自己找的替代品,想了想又去买了一百米软水管和一个八十米扬程的大功率水泵,整个桑塔纳装得严严实实。出城之前,又去买了一大包卤菜。
下午回到鹰嘴崖项目,失踪人员还是没有找到,派出的搜索小队,最远已经去了下游上百公里水缓处等着。
叶芦伟大致了解了情况,跟老胡说了一声,交给他一本手写的资料,然后就到保卫科的值班室跟一帮退伍兵分享卤菜。
何元东昨晚就感觉叶芦伟在套话,那意思想上鹰嘴崖,今天下午他巡逻时有意凑近叶芦伟的车,现里边大量绳索,就知道自己判断正确。不过他不知道叶芦伟什么意思,他一个小渣渣,这事故跟他边都沾不上吧?
叶芦伟来到分给保卫科做临时值班室的招待所时,何元东更加确定这小子想让他们几个配合行动。
非常时刻,叶芦伟没买酒,大家也没那胆子敢喝,不过二十多的小伙子,半下午有卤肉吃就很高兴了,哪怕这卤肉冷得油都凝了。
“我有事要求大家帮忙,不白帮,我请大家出这个力,当然会付大家辛苦费。”叶芦伟也感觉人家几个当兵的不是傻子,看大家吃得小心翼翼,干脆直说。
这时候国企职工还有点羞涩,在外做点私活什么的多,但收钱的时候就相当不好意思,只能说是辛苦费,不能说是工钱,伤面子呢。
“小叶,那上面很危险,如果只是上去耍,我觉得就没必要了。”何元东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当兵的显然拳头大的说话。
“东哥,这个项目的施工方案是我最先提出来的,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技术员,但自认为眼光和知识不会弱于多少人。我认为那上面不是很危险,是极度危险。”
“经过我的观察和预估,我认为鹰嘴下的那块最大的石头很有可能已经松动,稍微有点震动或者雨水,就有可能滑落。”叶芦伟坚持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等大家消化一下,接着说。
“我自己会上去观察和处理,请大家帮忙是帮我设计攀登路线,并且帮我拉绳索什么的,这地方我如果不上去看看,万一再死了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叶芦伟诚恳的话语让大家面面相觑,都望着何元东。
何元东皱着眉,只顾着吃肉,没抬头。李竞看不下去,接口说到:“伟子,你上不去,不是有体力就行,还有大量的技巧训练。再说,你手指力量就绝对不行。”
“我从上面索降,你们从侧面用绳子把我拉来贴在岩壁上。”
叶芦伟也没办法,如果能锚固,他宁愿自费去把那块石头用锚杆什么的固定住。问题是鹰嘴那位置太薄,竖直锚固肯定拉不住。要想锚固就得向山体里边打孔,又是一样的问题,怎么上去!人都上不去,就不要说水平钻孔施工。
“小叶,不行的,我不管你技术什么的,但攀岩你没有经验,你车上的装备也不对,没有快机械锚钉,安全绳没办法固定,你根本不可能贴上岩壁。”
何元东果然不是一般部队出来的,机械快锚钉这东西,安装时候的冲击动力这时代可是烈性炸药,民用只有专业登山队才有。
“东哥,我只是上去看看,没准备干其它什么事,我必须去检查嘴上的那几块石头。”叶芦伟看着何元东,想尽量说服他。
“不行。我不想帮你去冒险,也劝你自己更不要去。那个鹰嘴上岩层向外倾斜差不多有三十度,我同意你的判断,它随时可能断裂滑下来。但正因为这样,更不能上去。”何元东也抬头看着叶芦伟,目光变得坚硬无惧,再没有什么腼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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