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不屑一笑,正要说什么,沈前忽地拉了拉他。
“五师兄。”
凌霄一怔,意识到沈前有话要说,于是微微点头。
在汤盛宗等人疑惑的目光之中,沈前站了出来。
“来,抓我。”
沈前伸出了双手,对着半空中的汤盛宗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汤盛宗也是一呆。
“你不是要秉公执法吗?不是说我罪大恶极吗?”沈前嗤笑道,“老子就站在这里,你有种来抓我!”
凌霄和石定言像是明白了什么,都是似笑非笑的往旁边一站,不再吭声。
“你……”汤盛宗也窒了一下。
他本来只是想借此逼凌霄和石定言让步,以借机带走异鬼,却没想到沈前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不敢动手?”
沈前不依不饶,一想到死去的长右营将士,沈前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爆粗的欲望。
“既然不敢动手你在这装你他妈的大头蒜呢!”
“傻逼!”
全场皆惊。
一个山海被人指着鼻子如此侮辱,别说见过了,听都没人听过。
“混账……你,你竟敢如此,竟敢如此!”
汤盛宗脸色瞬间变得青红交加,极度的羞愤之下浑身颤抖起来。
“对,我非常敢,倒是你有点怂啊!”沈前哈哈一笑,“你在怕什么,不是要行使九王会议赋予你的执法权吗,你他妈现在畏畏缩缩不是给你们武法部丢人吗?”
“你当真以为我是在说笑?”汤盛宗怒喝道。
“没啊,我觉得你是认真的,所以我现在让你抓,快来动手啊,我等不及了。”
沈前又拱了拱双手,很真诚的说道。
“……”
汤盛宗脸色急剧变幻,拳头握紧又松开,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很想听沈前的,但他又真的不太敢。
且不提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凌霄和石定言,单就是站在沈前背后的那个男人,即便是他们部长在此也要掂量一二。
别人不知道在靖城发生了什么事情,汤盛宗却是清楚其中内情。
靖城武法局……基本不可能再重组起来了。
这听上去很像一个笑话,华夏范围内竟还有武法部管不了的地方,但却又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正用挑衅目光盯着他的少年。
靖城侯不想,而部长退让了。
总结起来,这就是事情的本质,却足以说明太多东西。
“你不要以为靠上了一些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
最后,汤盛宗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或许是察觉到三个同僚异样的目光,有些脸红的汤盛宗又怒喝道:“你可知你现在的行径是在挑战我武法部的权威,待我上报部里,就算你有王侯撑腰,一样要付出惨重代价!”
“还要等日后啊?”
沈前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你堂堂一个山海,面对我一个初武者的渣渣,竟然还只能隔空放放狠话,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那笑声如尖刀,又扎得汤盛宗浑身颤抖起来。
“今日若不是凌剑使和石中丞在此……”
“原来你他妈没瞎啊!”沈前骤然脸色一冷,打断了汤盛宗,“既然知道我有恃无恐,你刚才是想威胁谁?”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威胁的正确姿势。”
沈前注视着对方,缓慢而又异常坚定的开口。
“要么今天你打死我,要么等有一天,我打死你!”
汤盛宗脸色再度一变,死死的盯着沈前。
“不要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刚刚已经说了,从今日起,我沈前,言出必行!”
“你……”
汤盛宗额头青筋毕露,显然沈前这句话才是真正戳中了他的内心。
“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毫无办法?”汤盛宗咬牙道。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沈前轻蔑一笑,“你恨极了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开心啊。”
“沈前!”
汤盛宗剧烈喘息着,身形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走。
“小师弟,差不多就得了,现在终归不是来日……好歹是山海武者,骨子里多少还是有点血性的,万一他真的拼命,只怕影响不太好。”
石定言的声音在沈前耳边响起,看向沈前的眼神颇有几分惊诧。
小师弟今天的言行和以前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很冒失,但却意外的又让人很欣赏。
这一刻,石定言忽的想通了一些之前没想通的事情。
在得知小师弟可能遇险的时候,高文远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悠悠的看着远方说了一句“也不是坏事”,硬是拉着石定言又下了一盘棋才让他出发。
当时石定言一头雾水,可现在看来,难道老师已经预见到此刻的局面了吗?
石定言从来都看不透老师的想法,只是此时看到沈前眼中多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光芒,他若有所悟。
“嗯,山海拼命还是很可怕的,可能会波及无辜。”凌霄也在沈前耳边轻语了一句。
“我其实已经爽过了,可都骂到这里了,忽的退缩了也不太对啊!”
沈前依旧保持着轻蔑的笑容,从牙缝中蹦出了一句低语。
“也是,要不……你先装晕一下,好歹给人家一个台阶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收尾吧。”石定言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建议。
“嗯。”沈前应了一声,下一刻黑气缠面,眼睛一闭果然向后倒去。
“小师弟这装晕装得还挺像……”
接住了沈前的凌霄先是在心中笑了笑,随即却是一怔,“不对,他好像真的晕了……嘶,三师兄,你快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
“九师弟!”
“沈前!”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秒,沈前只听到了石定言和黄韬等人的焦急喊声,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
意识好像在虚无之中飘荡了很久。
沈前又梦到了那个白衣人。
依旧和上次一样,白衣人负手站在桥头,正注视着漫天星河。
沈前快步向前走去,却再一次在要看清白衣人模样的时候,梦境陡然间支离破碎。
沈前怔怔的睁开了眼睛,思考着这第三次出现的梦境。
大概场景倒是和上次差不多,但又跟上次有区别。
上一次白衣人只是一个背影站在那里,却好似意气风发,有一种席卷星河的气势,但这一次不知为何,那气势好似消弭了许多,白衣人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总结一下这几次梦境的共同点,都是在他的意识沉寂的时候,平常睡觉却梦不到。
将这个疑惑暂时存在心中,沈前决定还是去问问大佬高。
鼻间飘入了一股熟悉的淡香气味,像是檀香但又更加清新,看了看四周古朴的陈设,于是沈前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已经回到靖城的沈前多了一些心安。
……话说为什么三师兄总是把自己送来八师姐这里?
也可能,是因为自己那一层还没有装修好?
沈前坐起身来,发现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当时在那山谷之中,体内充斥着死灵之气,沈前也是在精神放松后就压不住了,但目前感应了一下,那些死灵之气似乎都消失了。
不过沈前还是有些虚弱,毕竟那一战沈前真的是毫无保留,体内元气近乎被抽空。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在门口停住。
“八师姐?”沈前试探着喊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露出了一张温婉精致的面容,穿着浅青色长袍的纪弱水略带小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前。
“小师弟,你醒了吗?”
“嗯,八师姐你进来吧。”
注意到纪弱水手上似乎端着东西,沈前招呼了一声。
“我给你切了几个桃,你吃了或许能快些恢复身体的元气。”
纪弱水弯腰将手中的果盘放到了床头,当她垂首,那本来宽松的长袍顿时勾勒住了世间最美好的弧线。
直到重新站起身来的纪弱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沈前才赶紧尴尬的挪开目光,在心中暗骂了一通自己。
突破初武者以后,体内气血更加旺盛,沈前每天早上醒来真的是一种折磨。
刚才,是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沈前拿起一片桃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借机转换了一下气氛,“八师姐,你平常也吃桃吗?”
“嗯,我不喜吃饭菜……不过火锅例外。”
纪弱水先说了一句,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略微歪头补充了一句。
那罕有的娇憨姿态,又看得沈前差点呆住。
他避开了一些视线,有些无语于自己的自控力,不过其中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纪弱水的五官气质真的是堪称完美,和画出来的一样。
大概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吧。
于是沈前又心安了不少。
“师姐你也会送桃给老师和师兄他们吃吗?”
桃肉的口感依旧有些酸涩,不过沈前知道这的确是好东西,上次突破初武者也有这桃子的功劳,因此他还是吃得很大口,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盘桃肉全都消灭干净。
“他们……”纪弱水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有些泛红,“他们都不太喜欢吃桃子的。”
沈前也没在意,微微点头后问道:“八师姐,我昏迷多久了?”
“你是前天被三师兄送回来的。”纪弱水答道。
我晕了两天?
沈前有些意外。
“那五师兄呢?”
“五师兄没有回靖城。”纪弱水摇头。
想到不少事情,沈前也坐不住了,他从床榻上翻了下来,“老师在吗?”
“我也不知道。”见沈前有些错愕,纪弱水又小声的解释了一句,“我很少去见老师的。”
联想到纪弱水幽静的性格,沈前点头表示理解,四下看了看,沈前问道:“八师姐,我的衣服你有见到吗?”
沈前此时就穿着短裤短袖,这样去找大佬高显然是不太礼貌。
“你的衣服都坏了,我……我给你准备了一套,你看看合不合身……”
纪弱水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手上就多了一套浅灰色的长衫。
见沈前定定的看着自己,纪弱水有些无措,“怎,怎么了吗?”
“八师姐你也是个富婆啊,竟然有空间晶石!”
沈前惊叹道。
他可是看得分明,那长衫出现的很突兀,除了空间晶石也没其他解释了。
没记错的话,老柳新入手的那颗晶石可是花了他六千万。
“啊?”纪弱水红唇微张,似是没想到沈前要说这个,她连连摆手道,“……我没有钱的,这,这衣服也是我自己做的。”
“多谢了!”
沈前也没追问细节,灿烂一笑,从纪弱水手里接过长袍,套好以后出门而去。
纪弱水站在房间之中,等耳边听不到沈前的脚步声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边开始整理床铺,无意间一转头,却看到了放在床头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卷尺。
“啊!”
纪弱水发出了一声惊呼,赶紧将卷尺拿起来藏在了身后,但随即又意识到沈前早就已经走了,她脸上浮现了一些嫣红,很是懊恼的小小声骂了一句。
“真蠢哩……”
……
站在电梯里,沈前不太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八师姐做的衣服倒是意外的挺合身,只是这种古不古今不今的风格让沈前觉得有些别扭,但等适应了一会,沈前又觉得这种长衫也蛮好穿的。
电梯上行的极快,很快就停在了99层。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沈前先是一呆,随即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之前99层装修到一半的时候沈前也大概看了看,但当时因为到处杂乱,而且总体风格也没成型,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而此时,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天地,沈前只觉得内心被巨大的惊喜填满。
首先映入视线的是一条长达十数米的回廊,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板,两侧的镂空墙面摆放了不少艺术气息极浓的装饰品。
土狗沈前也不是太懂,但却能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大气。
前厅、正堂、书房、练功房、阳台、厨房、泳池、花园、玻璃栈道甚至还有一个向外延伸的小型停机坪……沈前顺着看了一圈,心中有着复杂滋味。
石磴穿云,白石为栏,清溪泻雪,如梦似幻。
这么牛逼哄哄的超大平层真的是我的吗?
之前沈前大致算过,要装修接近三千平米的空间,就算按照最低简装费用的一平一千来算,那也得三百万起步,还是最low的那种装修。
而眼前这种装修风格,几乎是把所有细节拉满,沉凝的风格中不失华丽,优雅的质感中又透着一些低调。
这得是一千万起步的装修吧?
“是不是觉得老师对你真好?”
背后传来了一道语调有些怪的熟悉声音,沈前转头看去,就见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柳长青和石定言正含笑注视着他。
“三师兄,老……六师兄!”
多日未见柳长青,沈前差一点嘴一歪就顺口喊了一句“老柳”。
“你叫我什么?”柳长青显然对这种事情很是熟悉,不由眉梢一挑。
“六师兄,我错了!”沈前老实认错。
他又不傻,从刚才第一句话沈前就听出老柳的口气不太对劲,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酸味。
“自装修好之后,我们也是第一次进来。”
石定言四下打量着,随即感叹,“还是老师大气,就这些材料而言,起码花了数千万。”
99层重装之后,在电梯附近重新搭了一个上顶层的楼梯,倒是不用再经过沈前的居所。
听到比自己预想的还多,沈前咂舌之余也不由感叹。
……其实不用那么多的,还不如分一半折现。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是打死不敢真的跟大佬高说这个话的。
柳长青冷哼一声,却是不太想接石定言的话。
沈前咳嗽一声,赶紧招呼两位师兄到茶室坐下,所幸虽然才刚刚装修完成,但里面日用品却是一应俱全,至于茶叶自然由有空间晶石的两位大佬师兄提供。
“你小子牛逼啊,敢指着山海强者的鼻子骂人家是傻X,倒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柳长青一坐下来,就嘿嘿笑道。
“六师兄也干过这种事?”沈前奇道。
“不然你以为你六师兄为什么会躲进禁区,还被人家追杀的走投无路?”
石定言笑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因此领悟了本源元气,才有了后来老师的看中。”
“那你骂的那个山海武者后来怎么样了?”沈前颇感兴趣的问道。
“自然是杀了。”
柳长青嘿笑一声。
“他当时是楚城的城主,私下里的勾当天怨人怒,我被老师收为弟子的时候,他也被警武司拿下了,本来当时他就要被处决,是我求了老师留他一命,让我亲手报仇以证道心。”
“老师答应了。”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求老师的事……”
“也是老师唯一答应你的事吧?”正悠闲品茶的石定言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
沈前差点没绷住,幸好也在柳长青的脸色彻底变黑之前控制好了表情。
“什么时候杀的?”沈前及时替老柳挽尊。
“就在今年年初,可惜,杀了他只有半只脚入道,却还差了一些,不然老子也不会跑去搞那个什么集训班了……”柳长青摇摇头。
见柳长青不想再说,沈前也没有多追问关于柳长青的道。
毕竟每个人要走的道都不一样,沈前也借鉴不了什么。
他倒是很震撼,柳长青还未成山海就可以杀山海,真的是有点逆天。
难怪当日武道局那个不知名的山海强者会如此忌惮柳长青。
“三师兄,那天我昏迷之后,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沈前把话题引回了正轨。
“还能怎么样,你既然晕了,那汤盛宗也算是找到了台阶,没有再不依不饶,领着武法部的人就走了,异鬼也没有让他带走。”
石定言笑了一声,随即又是肃然,“不过九师弟,今日我是以兄长身份劝诫你,那天有我和凌霄在场,你如此做自然无不可,但以后可千万别再如此莽撞了。”
“这倒是真的。”柳长青也点头,“山海不可轻侮,我当时骂那楚城城主也差点命丧当场,幸好有别的变故发生才侥幸逃过一劫。”
“我晓得的。”
沈前点头,“那日我心中实在气愤不过,那么多人命啊,他们怎么能……”
沈前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又掠过了宋奔临死前的笑容,心情低落了下去。
石定言和柳长青也是一时默然。
“这其实很正常,当人的力量超过了某种界限之后,不是所有人都还会把自己当‘人’。”石定言摇头道。
“这话是怎么说?”沈前有些不解。
“唔,客观来说,无论是从身体构造或是最简单的寿命判断,山海强者和寻常武者都已经有极大不同,产生一些错觉自然很正常。”石定元解释道。
“不错,在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人形生命’眼里,普通人的性命比起蝼蚁也没重要多少,他们能轻易的做出所谓取舍,只要有更重要的利益,一切都可以牺牲。”
柳长青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武法部是怎么衰落的,就在于上一任部长的很多理念已经越来越歪曲,这才引得众多人族的高层出手打压。”
沈前点点头,转而问道:“那所谓的‘门’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只异鬼……你们是这么叫的吧,为什么武法部要争夺那道‘门’或者说那个异鬼?”
关于这些事,沈前当时就一肚子的疑惑,此时才有机会问出来。
石定言和柳长青对视一眼,随即石定言微微点头。
“本来按照规矩,有些事是你进大学才能知晓的,但既然老师没有选择消除你的记忆,那就说明你可以知道一部分真相。”
“消除记忆?”
沈前却是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记忆还能被消除?”
“从物理学来说,记忆说穿了不过也就是储存在大脑皮层、小脑、海马体和杏仁核这些地方,既然有迹可循,为什么不能消除?”
石定言反口一问,顿时让沈前哑口无言。
好有道理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到了山海就可以开始精神力的修炼,当然,你这种异类百年难遇,不算在其中……精神力修炼到高深处妙用极多,抹除记忆也只是一种手段的运用。”
柳长青耸了耸肩。
“当然,要如同老师那样,抹除一整个群体的记忆,就不是山海能做到的事情了。”
“抹除群体的记忆?”
沈前又听得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那天山谷里的人……”
“唔,也不算完全抹除,主要是在场的学生,老师用了某种手段削弱了他们的记忆,他们或许会隐约记得这么一件事,但完全想不起任何细节。”
“比如说他们可能记得自己遭遇了某种危险,然后获救,至于其中的过程就很难想起来。”
石定言举例道:“就像是你在修炼精神力之前,让你回忆很小时候的事情,你大抵也不会记得细节。”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前不解道。
“就和你看到的‘门’有关系。”
石定言轻叹一声,面色严肃了一些,“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甚至已经涉及到了灵气复苏的秘密,有些真相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或者说没人能确定,我只能把一些已知的有定论的东西告诉你。”
沈前也肃穆了一些。
从之前网上的各种扑朔迷离的关于部分事件的猜测,沈前其实早就隐隐感知到这个世界并非教科书上写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两个师兄终于要替他揭开一部分神秘的面纱了。
“公元2022年12月22日,一颗神秘的彗星途径了地球,有关那颗彗星应该还隐藏着其他秘密,不过大概只有登上其中的那二十几个各国的先驱武者知道。”
“总之,自那之后,先是灵气复苏,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次元崩裂。”
“其实这句话已经被写进了你们的教科书,可你们大概从来没有去细想过,次元……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石定言看向沈前。
沈前回忆着所学的知识,答道:“在数学上它好像不会单独出现,一般是某数的几次元这种,如果单独看这两个字,好像是至未知数的多重指数的意思。”
“不错,看来文科没有白学。”石定言赞赏点头,“再延伸一下,放到空间来说,它其实指的就是维度的多重可能。”
“维度的多重可能?”
沈前咀嚼了一下,随即悚然一惊,“三师兄是说那道‘门’通往的是另外一个维度?”
“大概可以这么说,总之那已经是另外一片天地。”
石定言摇头,“可惜两百多年来,众说纷纭,还无法下定论那到底是平行世界还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次元。”
沈前忽的想起了那道“门”的样子,又是脸色一变,“我记得我第二次进入禁区的时候,曾经在高空看到过很多朦胧的光雾,那些……”
“是的,都是‘门’。”柳长青伸了个懒腰,又加了一句,“而且每一道‘门’,大概率通往的都是不同的世界,至于为什么变得朦胧,就是因为它们都被封印了。”
沈前久久无言。
倒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一波信息。
“为什么这些‘门’会出现在地球?”沈前喃喃道。
“谁知道呢?”柳长青嘿嘿笑道,“各种专家已经争论了两百年了,谁也说服不了谁,貌似到现在,只掌握了一些最浅显的东西……”
“要老子说啊,管他妈这么多做什么,只管修炼就行了,只要足够强,老子就去把这些‘门’都打开,然后横推诸天,干死这些异族!”
“问题你有这本事吗?”石定言怕沈前被带歪,呵斥了一句。
“那些‘门’后的生物都很强吗?”沈前沉默之后问道。
“不好说,‘门’的种类也有很多,更多详细的东西你去了大学就知道了,总之有很强的存在,曾经给人族带来了数不清的灾难,也有空无一人的世界,人类却也从其中获取了很多资源。”
石定言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其实小师弟,‘门’的存在也并不全是坏事,你知道‘门’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什么吗?”柳长青笑道。
“什么?”
“这个。”柳长青随意挥了挥手,在手指间凝出了一团七彩的莲花。
“灵气?”沈前讶然。
“当然,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原先的地球可没有产生灵气的条件,那这天地间充斥的灵气都是哪来的还不够明显吗?”
沈前又一次被震了一震,找这么说的话,其实次元崩裂应该放在前面,之后才是灵气复苏。
“这些东西隐瞒普通人,甚至于消除记忆,是为了避免引起无谓的恐慌?”沈前想通之后问道。
“是一部分原因吧,还有一些更深层的纠葛,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石定言淡淡一笑道。
“最后一个问题,‘司徒’是何意,‘剑使’和‘中丞’又是何意,难道几位师兄都在哪里任职吗?”沈前想起了之前的疑惑,赶紧趁机问道。
“那不是职位,而是‘文位’。”石定言重新泡了一杯茶,“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小子一天想的还挺多,等你要突破山海的时候再来考虑这些不迟。”
见沈前还要问,柳长青给了他一记暴粟。
……所有恩怨都会得到清偿。
不敢反抗的沈前有些幽怨,只能在内心默默的立下誓言。
见沈前开始往上瞟,石定言不由指着沈前对柳长青笑骂道:“看看这小子,还坐在我们面前呢,说他一句他心就开始往上面飘了!”
沈前被看穿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去吧去吧,老师今日一直坐在塔顶,应该也是在等你。”
在沈前临走之前,石定言又叫住了沈前。
“哦,对了,汤盛宗那几人不敢承认,把那四面阵旗也留下了,我看了看,材质还算可以,我先收着,等我抽时间帮你祭炼一下,到你上大学的时候送你个小礼物。”
沈前意外,这倒算是个意外收获,他自然不会推辞,赶紧向三师兄道了一声谢。
等沈前屁颠屁颠的跑了,柳长青瞥了一眼石定言,“不打算和他说?”
“说什么?”
“他骂是骂爽了,但那相当于骑在武法部脖子上撒野,你觉得以那位连隔夜仇都忍不了的狗脾气会善罢甘休?”
柳长青嘿了一声道,“老师不是也说武法部很可能会动用一些恶心手段来报复小师弟吗,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近期,不需要提醒一下他?”
“有什么好提醒的?”
一听柳长青要说的是这件事,石定言又变得悠然了起来,他一口抿尽了手里的茶。
“你还是不够了解老师啊,老师当时那种表情,分明带着一种看戏的戏谑,这就说明要么老师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柳长青一愣。
“要么就是小师弟自己就能化解。”石定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挥袖一扫,桌上就出现了一副棋盘。
“又要老……我陪你下棋?”
柳长青面色一苦,随即咬牙道:“也行,但陪你下爽了之后,你必须好好跟我说说里面的门道,不准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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