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夜尚方宝刀被盗?!”
一清早就被包拯急召回府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的脸上,显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E小 』Ω Δ说WwΩW. 1XIAOSHUO.COM
包拯那黝黑的脸怕是又黑了几分,公孙先生惨白着脸,同时点了点头。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大校尉满面愧色,几乎将脑袋埋到胸腔里。
展昭紧蹙剑眉,沉声道:“何人所为?”
只见公孙先生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展昭道:“展护卫看过便知。”
展昭接过一看,顿时星眸冒火,脸色泛青。
只见纸上写有一段打油诗:
开封府衙名声大,奈何其内太穷酸,
翻遍内外与上下,尚方宝刀尚可看;
若想宝刀现天日,小猫陷空来相见,
老鼠怕猫是谣传,气死臭猫才好看。
落款:锦毛鼠白玉堂。
字体龙飞凤舞,铁划银勾,令人赞叹,可这诗的内容,却让人哭笑不得。
“是锦毛鼠白玉堂。”展昭放下信纸,叹了一口气道。
“锦毛鼠白玉堂?是何人?”包拯问道。
展昭又叹了一口气,将陷空岛五鼠的传闻以及前夜在禁宫所见一一细说一遍。
包拯听完,不由皱眉道:“如此说来,这白玉堂乃是江湖人物,与官府并无瓜葛,为何会无端前来开封府盗取尚方宝刀?”
展昭望了包大人一眼,垂抱拳道:“怕是因属下而起。”
“此话怎讲?”
“陷空岛五鼠向来以‘鼠’自称,而属下却被圣上御封‘御猫’称号……恐怕白玉堂就是为这‘猫’、‘鼠’称号而来。”
包拯听言,不由微微摇头道:“此乃名号之争,不过虚名,何必如此?!”
展昭垂头不语。
公孙先生望了展昭一眼,开口圆场道:“大人,江湖人士向来以名声为重,甚至看得比性命还重,白玉堂此举也不无道理。”顿了顿,又道,“看白玉堂留诗之意,展护卫怕是要辛苦一遭,去一趟陷空岛了。”
展昭赶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听,也刚忙上前抱拳请命道:“属下愿随展大人一同前去。”
“不妥,”公孙先生摇头道,“那白玉堂指名道姓要展护卫前去,你等随行,怕只会坏事。况且展护卫外出之时,大人安危更需你四人来保护,不可不慎。”
四大校尉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一般,垂头退后。
展昭望了四人一眼,微微点头道:“几位兄弟不必担心,展某自当将尚方宝刀完璧寻回。”又转头向包拯一抱拳道,“大人,属下即刻启程。”
就在此时,突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小差役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呼喝道:“不、不好了,邵衙役被人掳走了!!”
“什么?!”厅内众人同时脸色大变,惊呼道。
“掳走?被何人掳走?何时的事?!”公孙先生急声问道。
“今、今今早、刚刚小北现……桌、桌上有个纸条……”
一边说,小差役一边将纸条递了上去。
白玉堂请开封府小邵子做客几日。
※※※※
而在距离东京汴梁二十里之外的羊肠小道之上,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白衣俊美男子正朝着一旁以异常不雅姿势趴在另一匹马背的消瘦身影厉声呼喝道:
“太离谱了,一个堂堂开封府衙役居然不会骑马?”
“五爷……其实你可以考虑让咱回开封府……”
“……”
“要不,给咱换头驴……咱骑驴的技术还可以……”
“闭嘴!让五爷和一头驴同行,若是传了出去,以后五爷还有何面目行走江湖?!”
“其实马车也行……”
“闭嘴!!”
……
八月平湖镜水平,芦荡轻摇层层影;
湖心碧岛接天色,陷空五鼠聚义情。
陷空岛四面环水,临岛芦苇荡成片,岛上翠竹林密,山水秀丽,景色怡人;陷空岛岛主钻天鼠卢芳及其四位结拜兄弟皆是好客之人,凡来访的江湖朋友无不热情招待,所以这陷空岛也可称的上是江湖人士旅游选之地。
不过自从五日前锦毛鼠白玉堂回岛之后,陷空岛就变得与往日大不相同。陷空岛上上下下皆是面带菜色,神色紧张。以陷空岛登岛码头为最,从早至晚,总有一队人马在码头两侧巡视,阵势浩大,好似在恭候什么大人物一般。
“大爷,天色不早了,看来今个儿大约没船上岛了,大爷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一个家仆向码头上来回巡走的一个男子道。
只见那名男子,年纪四十开外,身材微福,穿着暗花锦袍,脚蹬薄底快靴,长须点胸,剑眉虎目,满面威仪,只是眉头微皱,脚步凌乱,一副焦急神色,正是陷空岛岛主、江湖人称钻天鼠的卢方。
卢芳听言,眉头更紧,瞅了瞅天色,叹气道:“还是再等等吧……”
码头上一众仆役听言,皆是垂头叹气。
突然,就听最码头最前的一名仆役呼道:“大爷,有、有船来了!!”
“什么?!有船?难道是南侠展昭到了?还愣着做什么,随我列队欢迎!”卢岛主浑厚声线中显然透着惊喜。
岛主一声令下,一众仆役自是不敢怠慢,赶忙齐齐排立,夹道欢迎。
只见一艘乌篷船顺着水势缓缓靠岸,船上除了艄公之外,只有瘦、壮、矮三人。
最前方那人,短襟短衫,腰带几乎拖于地面,小眼睛、鹰钩鼻、八字胡,满头油光,手执一把鹅毛扇;身后二人也是侠客装扮,左边那人身材魁梧,肌肉纠结,后腰挂着两个紫金锤,满面络塞胡须遮住大半脸庞,只能勉强看到一双滴溜圆的小眼睛;右边那人,又挫又矮,头顶扎了一个冲天髻,丝乱扎,大眼尖嘴,腰上别着一只生铁银勾爪。
“岛主,是二爷、三爷和四爷……”仆役语气中明显透着失望。
卢芳仔细一望,也是暗叹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又是精神一振,暗自嘀咕道:“四弟为人足智多谋,他回来定能拿个主意出来!”说罢,便疾步相迎,口中呼道“四弟、二弟、三弟!你们可算回来了!”
而出门寻弟未果匆匆赶回陷空岛的三鼠见到码头上的人马阵仗,皆是一愣。
“哎?好大的迎宾阵仗啊!”徐庆挠着脑袋道。
“大哥也真是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韩彰笑道。
而蒋平却摇着鹅毛扇紧住了眉头。
待三人看清迎面而来卢芳的面色,更是纳闷。
要知这卢芳在五鼠中排行老大,乃是江湖上难得的沉稳侠客,平日里自是稳重有加,,可此时见到离家数日的三位兄弟,竟是双目赤红,眸中隐有泛泛泪光,赶前的脚步竟还似有些踉跄,怎不令人生疑。
“大哥?!”翻江鼠蒋平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扶住了卢芳,“你这是?”
“四弟……”卢芳紧紧握住蒋平手臂,语气中竟带了几分哽咽。
后跳下船的穿山鼠徐庆一见此景,一扑棱大脑袋,嘿嘿一乐:
“嘿,想不到咱们大哥平时一副老成模样,却是小孩脾气,咱们兄弟几个离岛才几天,大哥竟想咱们想成了这副模样!”
彻地鼠韩彰一摇头顶的冲天髻,道:“三弟莫要胡说,咱们兄弟相识多年,何时见过大哥如此慌张模样,想必是岛上出了大事……”顿了顿,又叹气道,“看来和老五脱不了干系……”
蒋平扶着卢芳手臂,心里已是明白了几分,也是叹气道:“大哥莫要焦急,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四弟!”卢岛主听言却是高呼一声,紧紧抓住蒋平手臂急声道,“这次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大哥,我们从东京汴梁匆匆赶回,就是为了此事!”蒋平正色道,“老五盗了开封府的尚方宝刀,此事……”
“尚方宝刀?!”卢芳听言一愣,想了想才道,“四弟一提,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尚方宝刀倒在其次……”
“大哥?!”徐庆惊愕,韩彰诧异,蒋平皱眉。
徐庆操着大嗓门就嚷嚷起来:“大哥,连俺这粗人都知道,五弟偷了尚方宝刀那可是顶天的大罪,您咋能说……”
卢芳这才觉失言,赶忙又道:“三弟,大哥不是说尚方宝刀一事不重要,而是此时有更棘手之事!”
“能有什么事比五弟盗了尚方宝刀还棘手?”韩彰皱眉道。
“不就是五弟带回来的那个……不好!”
话刚说了一半,只见卢芳脸色突然大变,惊呼一声“唰”得一下不见了踪影。
“哎?!”余下三鼠皆是一愣。
紧接着,就见码头上的一众家仆也同时脸色巨变,提步狂奔,一时间,只见数道模糊人影匆匆朝码头旁的竹林飞奔而去,身形之快可比江湖上二流高手。
“这是……”韩彰疑惑道。
“俺的乖乖,不是俺眼花吧?!”徐庆揉着眼皮,“几天不见,岛上兄弟们的轻功可真是长进不少啊!”
蒋平瞅着众人离去方向,也是有些莫名。
“噗……”
“噗噗噗……”
忽然,就听数声异响从竹林里传出,声音整规齐正、条理清晰、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一阵清风恰在此时幽幽拂过,霎时间,一阵恶臭排山倒海扑鼻而来,好似浪潮风暴、龙卷狂风,顿使江湖鼎鼎大名的陷空岛三鼠脸色变为青绿,眼睁睁看着一群飞鸟从竹林中凄厉鸣啸飞出。
但见韩彰捏鼻,徐庆闭气,蒋平手中的鹅毛扇摇成了风火轮,许久,这股莫名恶臭才渐渐散去,可也把蒋平三人熏了个胸闷气短、脸红脖子粗。
又过了半晌,才见刚刚奔进竹林的众人默默走了出来,个个垂头丧气,面色不善,而为的卢岛主,更是满面尴尬,双颊涨红。
“大哥,刚刚那是……”蒋平踌躇道。
“四弟,为兄也不瞒你,刚刚……咳咳……那个……咳……不过是大伙同时放了个屁罢了……”卢芳抽了抽脸皮道。
“同时?!放、放放屁?!”徐庆的一双眼珠子几乎掉到地上。
“哈哈、哈……咳咳……”韩彰蹲在地上,笑得几乎断气
蒋平不亏为陷空岛智囊,此时此地仍是一脸镇静,只是一双油亮八字胡有些隐隐抽动:
“难道这便是大哥所说的棘手之事?”
卢芳一脸肃色点了点头。
蒋平脸色顿时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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