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郭诸国的国境,大半都在今XJ境内,是对玉门关以西地区的总称。
其最早有五十余国,后来相互吞并,逐渐减少,变成三十六国,经历妖患后只剩十六国。
在以千年计的历史长河中, 城郭诸国的宗教、文化、经济等都曾一度处于相对发达的阶段。
其中比较知名的诸如龟兹,拥有比莫高窟历史还久远的石窟艺术,龟兹人还擅长音乐,龟兹乐舞发源于此。
此外他们的冶铁业,亦是名闻遐迩。
西域许多国家的铁器,多仰仗龟兹供给。
再比如楼兰,乌孙, 车师前国,车师后国, 都是后世知名的古国。
十月中的清晨,阳光明媚。
咸阳殿里气氛肃穆,甘延,但钦,白圩,还有一个身形高大,但须发皆白的老者是楼兰使节,叫楼兰亚丹。
另一个身形瘦小,眼中精光内敛的老者,则是焉耆国使节。
以上五人为主体,其余使节还有十余人,便是整个使节团成员。
另有两个中年人,和西域诸国使节的穿衣打扮截然不同,身着厚皮袍,他们是秦东北方向千里外的夫余国来使。
这些华夏早期境内的先民部族,有的一度繁盛, 国境广袤, 也有的举国之民不过数万人,兵士千余。
在被妖族攻占过程中,不少西域国家已经彻底亡国。
剩下这些大多国力较强,或因地理关系,见机较早,发现妖族势大,难以力敌迅速撤离,诸如此类原因而得以保存。
如今,这些国家皆奉诏入秦觐见。
进入咸阳殿,甘延,但钦,白圩等人皆是满心敬畏,人人低头垂首,按秦人礼节行大礼参拜。
“平身。”
上方传来一个威严低沉,但很悦耳的声音。
白圩,甘延,但钦等人趁起身的机会,眼皮往上抬,看向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当他们看见赵淮中的瞬间, 给他们带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冲击。
赵淮中如今的威势, 不仅仅是来自上位者的威严, 还有一种堪比天地自然伟力,让人见后不自觉的生出自身渺小如尘埃,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彷徨和卑微感,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只因为看了这一眼,灵魂记忆中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种印象,一见毁终生。
赵淮中的视角下,这几個使节的来历,出身,甚至是过往经历,都变得巨细无遗。
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些城郭诸国使节的记忆里,也看见了些意外的东西。
赵淮中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掀起了稍许波澜。
神州浩土自开天辟地起就是祥瑞之地,但上古以后遭到封禁,地脉枯竭,灵气衰退。
那么这方世界的神州之外,会是什么样子?
赵淮中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
此刻,他从这些城郭诸国来使的记忆里,倒是发现了些端倪。
他们所在国境更西的地方,似乎有些诡异。
这时,下方的城郭诸国使节之一,白圩恭敬道:“我龟兹王室为此番觐见大秦君主,特进献龟兹舞姬四人,其他各类特产金铁器皿若干。
吾等西北诸国,地处偏远,又遭妖族劫掠,亡国亡家者众多,吾等诸国靠逃散避祸得以幸存,但国力大创,进献之礼微薄,望秦君宽谅。
吾等此来,观天朝之威,艳羡仰慕,深感惭愧。”
这几句话说的文绉绉的,是白圩等人知道要觐见大秦之主,请秦吏帮忙拟的稿子,然后背下来的说辞。
其实他们进献的东西,早有国书呈给赵淮中,没必要再说一遍。
只是几人见到赵淮中,满心惶恐,脑内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把这番表达敬意,纳贡上缴之物的说辞来了一遍。
白圩话落,楼兰,精绝,大宛等国使节,也都站出来,把自己带来的进献之物复述了一遍。
赵淮中和吕不韦等群臣皆感莞尔。
大宛献了十匹宝马,已经是当前国力下的重礼。
龟兹舞姬也是闻名于世,早有耳闻。
赵淮中问:“汝等几国国境以西,北、南等方向,是哪些国家?”
“吾等所在城郭诸国以南,是月氏游牧部族的其中一支,继续往南,还有犍陀罗和摩揭陀国(印古时四大国之一),安息等国(波斯前身)。
往北,西两侧皆是伊康之国,也被我们称为邪灵恶鬼之国。
其国境内阴灵肆虐为患,有民众大肆修行邪灵恶鬼之术,吾等诸国往昔屡遭欺压。”
大宛使节甘延顿了顿,组织着说辞。
他们这次能避过妖族,得以幸存,便是往西避祸,而后借山势和秘术藏身,让部分妖族追兵追进了伊康之国。
妖族和伊康两方,由此发生了碰撞。
妖族发现伊康实力不弱,但没来得及大肆攻击,便赶上秦攻匈奴,妖族遂调转方向和秦发生战争。
后续妖族为加快某些布置,转战仙界,才有了现在的城郭诸国入秦觐见。
赵淮中心忖历史上肯定是没有什么伊康邪灵恶鬼肆虐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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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历史上也没有仙魔化的大秦。
华夏古时,西域诸国再往西,有个康居国,西南是印,还有一度兴盛的月氏游牧部族的一支,以及大夏(非华夏的夏朝),往北则是伊列(疆地伊犁草原一带)。
这方世界的西北之地再往外,按后世地理,就是华夏边界的疆地极西,出了个伊康之国,听起来像是康居和伊列的合体?
历史上疆地范围内的西域诸国,倒是发生过不少神秘的变故。
诸如楼兰,精绝这些国家,都是在某一历史时期,突然间神秘消失。
一些史料记载,楼兰,精绝这些国家消逝前,还颇为兴盛,但到了某一天戛然灭亡,结束了数百年的统治,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后世对这些国家的消逝,存在很多猜测和假说,但并不足以服众。
这方世界偏移历史轨迹的显然不止是大秦。
赵淮中:“汝等与朕说说,那伊康邪灵之国,有何特别处?”
“我族留下的记载里,吾族人栖居之地,常有天劫和邪灵出没。我们族中的勇士,世世代代都在和邪灵恶鬼搏斗抗争,从未间断。
那恶鬼能吞吃人的魂魄,还会魅惑人心,让人也变成恶灵,被恶灵注视者会迅速苍老,失去生命。”
“我们大宛古时,曾被要求每月进献童男童女百人,供邪魔吞食,后来吾族逃难往东迁移,才在现时的国境定居,躲避来自西北的邪灵之国。”
“……”
大宛使节甘延等人依次站出来说话。
赵淮中沉吟片刻,转而问道:“尔等诸国,可愿入我大秦?”
这次来之前肯定是不愿意,现在……也不愿意。
但这次来秦,起码但钦,白圩,甘延等使节是动了些以前没有的心思,单是咸阳,就比他们其中一些小国还大,人口还要多。
慕强是人的天性,要是能入秦,得大秦庇护,看康伊等国还敢欺负吾等……但钦,白圩,甘延等人未必没有这样的念头。
甘延小心翼翼地问:“吾等若入秦,秦可会奴役吾等,视吾等如畜牧尔?”
这个年代吞并土地,民众后,大多会将民众划分为不同的等级。
比如在秦,自家的民众是一等民,这是不需要制度,自然而然形成的等级划分,吞并的六国民众,处处都矮了秦人一头。
根本不需要去强调,六国民众自己就有这个观念。
赵淮中是以后世的眼光,认为华夏之地尽为一国。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分三六九等。
他这些年也在刻意弱化这种阶级划分,比如六国招募的兵众融入军中,和秦民混编,打几场仗下来,彼此有了过命的交情,在战场上相互依靠,彼此倚重,什么阶级都被冲淡了。
“吾大秦不会将尔等划为下等民。”
吕不韦对赵淮中躬了躬身,走出来环视几名使节,道:
“陛下召尔等来咸阳觐见,便是在给尔等主动投秦的机会,是在提携尔等番邦属国。
我大秦若想欺压尔等,汝以为能否抵挡我大秦铁蹄的践踏?”
赵淮中不屑于恐吓这些小国使节,唱黑脸的事吕不韦便主动承担过来,声音肃杀:
“汝等回去,将我大秦圣主的旨意,传给你们的君主,主动入秦,可保性命、富贵。秦不会侵占尔等所有。
限期一月,若过时不降,我秦军兵马无情,后果如何,汝等当可预见。”
吕不韦话罢挥手,内侍引领下,白圩,甘延等人相继退下。
一直回到使节居住的殿前宫,几人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发觉背后全是冷汗,面对赵淮中时的庞大压力,对他们来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几人对视,不用交流便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回去后当力劝国主入秦…
十月十三日,秋风起,天气渐寒。
各国使节离开咸阳,有一队大秦轻骑护卫,送他们归国。
————
天庭。
董琏领了天庭之主的命令,调集天庭麾下各部,开始全力搜寻先天至宝勾魂笔。
九州卷此前也曾推演出勾魂笔位于阴间和人间交界的某处虚空,天庭兵马便循着这条线索,动用大量人手和仙器宝物,展开搜寻。
同一时期,妖族也获知了天庭想用地书融合九州卷,以推演获知妖族不死阵列的秘密。
妖族随之动作,目的是挫败天庭的谋划。
双方的较量如火如荼,人间或者说大秦就变得相对安稳,迎来了一波苟着发育的良机。
十一月初,蒙恬率五万秦军精锐,兵逼东北夫余。
西北的城郭诸国,廉颇则直接掀起了战火,先拿城郭诸国之一的蒲类开刀,杀鸡儆猴,慑服四方!
廉颇率军进入西北,倏然发起了攻击,铁血兵锋,摧城拔寨。
四天后,蒲类国被秦军戳穿,全线击溃。
四天时间打穿一国,西北诸国震怖。
到十一月中,西北诸国陆续给大秦递交国书,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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