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汴京......
溶溶月色下的汴河,月光映照着水光,仿佛映照着一个绮丽绚烂的梦,远处的金粉楼台之中,丝竹管弦之音悠扬飘出,朱栏间红衣绿裙若隐若现,以歌舞升平粉饰着何为太平盛世。
六分半堂,总堂,灯火通明。
一道人影穿廊过院,快步走着。
这个人一路走着,一路低着头,仿佛一个大家闺秀,不敢抬头看人,他的容貌非常好看,气质更是秀丽出尘、遗世独立,似从未沾过俗世中的半点喧嚣浮华,如玉般般凝定的脸上,双眉微微上扬,眸子纯净至极,既锐利明亮,又不会使人感到丝毫触犯。
“大堂主。”
沿途的帮众见着这人,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恭敬之色,开口问安。
六分半堂中,能被人称以大堂主的只有一人。
“低首神龙”狄飞惊!
狄飞惊优雅的微笑着,每一个向他问安的人,他都会含笑回应,态度平易近人。
直至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狄飞惊才停下了脚步,他依然低着头,因此只看到了倒映在院子里的灯光,没有瞧见映照在纱窗上的两道人影。
“你来了。”
里面的人好似听见了脚步声,传出一道醇厚的嗓音。
紧接着,门开了,一个婀娜动人的女子走了出来,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狄飞惊神色不变,微笑着说道:“下一次,我一定选一个对的时间点来。”
女子脸上挂着柔媚的笑意,点了点头,步履轻盈的向着院子外面走去:“进去吧,总堂主在里面等着你呢。”
狄飞惊没有多言,径直入了屋内,屋内燃着几盏灯,一个魁梧壮硕,年逾五十的老头子站在窗边。
他就是名震京城,权倾黑道,六分半堂的总堂主......
雷损!
雷损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衣着打扮也很随意,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断了三根手指,伤口平整,当是利器所伤,只剩下拇指与中指。
雷损深知狄飞惊的为人,这个时间段,狄飞惊不会轻易来找他,找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儿。
“这是江南霹雳堂的来信,以重要印记标识过的。”
狄飞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取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件,朝着雷损递了过去。
雷损有些惊讶,他虽是雷家人,但自从接手六分半堂以来,与江南霹雳堂的联系日渐减少,这个时候来信,又是何意?
不管何意,一看便知。
接过信件,雷损放心大胆的拆开了信封,这封信件既是经过了狄飞惊的手,那么便绝无危险。
抽出信纸,雷损眯着眼睛细细看了起来,火光跳跃闪动,令他的脸瞧上去忽明忽暗,有些阴晴不定。
狄飞惊静候在一旁,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定保持沉默。
“这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倒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雷损喟叹一声,转手把信纸交给了狄飞惊。
轻轻敲击着窗沿,过了一会儿,雷损问道:“这个忙,你觉得我们帮是不帮?如果帮,该怎么帮?”
狄飞惊并不急着回答,思索了一会儿,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个忙,我们一定得帮,无论怎么说,总堂主你始终是雷家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如果拒绝了,你与雷家的香火情分也就断了。”
雷损点了点头,内心之中,他更倾向于帮这个忙,毕竟血脉相连,无法割舍,但其中利弊需得权衡一二。
狄飞惊又沉吟着说道:“不过,帮忙也分很多种,例如倾尽全力,又或者......出工不出力,还有一点,这封信上刻意模糊了许多事情。”
“一个人在江南杀了雷家弟子,竟然能从江南一路安然抵达开封地界,这说明了一件事,雷家奈何不了这个人,故而才会求助于我们,以雷家的能耐,奈何不了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故而这次的忙,堂主不能出面,咱们做做样子即可,当然,倘若这位过江龙不小心龙游浅滩,咱们假戏真做也无妨。”
雷损目露沉思之色,六分半堂之中,堂主只有他能调度,本身就代表着六分半堂的意志,
派遣堂主以下的人出手,倘若侥幸得手,江南霹雳堂欠他一个人情,在这与金风细雨楼矛盾逐渐激化的当下,是一个不小的臂助。
一旦失手,事情败露,大不了弃车保帅,尚有缓和的余地,无论如何,都算给了江南霹雳堂一个交代,给了交代,自然得索要好处。
“这个姓苏的小子,倒是一个变数,就是不知会把局面变好,还是变坏。”
语气怅然的说着,顿了顿,雷损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也姓苏,跟苏公子一个姓,我虽然敬佩苏公子,但却又讨厌姓苏的人。”
狄飞惊笑了笑。
“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好好查一查这个人,夜深了,总堂主好生安歇吧。”
门户轻掩的声音响起,雷损定了定神,目光透过夜色,似遥遥望见了金风细雨楼,望见了青、红、黄、白四色楼,以及四楼中央的玉塔。
近月来,朝中局势急转,对六分半堂愈发不利起来,或许,小打小闹的日子马上结束了。
一夜盛雪独吐艳,惊风疾雨红袖刀。
苏梦枕,不知是你的红袖刀快,还是我的魔刀不应更强?
......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苏玉楼漫步行走汴京的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两侧店铺内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耀眼生花,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当真是好不热闹。
眼下的汴京繁华昌盛,放眼天下,举目世间,已无能出其左右者。
相比而言,苏玉楼初来之时,“落地点”是江浙地区,当地的百姓深受“采办花石”之苦。
朱勔一面逢迎着宋徽宗赵佶的喜好,收集奇花异石,珍品玩物,一面又千方百计的巧取豪夺,广蓄私产,弄得两浙地区怨声载道。
说到底,还是帝皇昏庸,奸臣当道。
苏玉楼内心感慨莫名,漫步目的的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汴河边上。
“糖炒栗子,新鲜的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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