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送你跨海泛舟了,原本应该好好与你喝上几杯,可惜身不由己啊!”齐天翔走进钱震房间里的时候,正好他刚刚洗浴完走出卫生间,头上还是湿漉漉的,就呵呵笑着调侃道:“这约好了见面,可也没说赤诚相见啊!我这顶盔带甲的,也是不太对等啊!”
钱震也是对齐天翔的贸然闯入没有准备,可也不好说什么,好在除了齐天翔和秘书小张之外,也就只是给他们开门,带他们进来的自己的秘书,就瞪了一眼齐天翔,不无好气地说:“还好意思说,说好了话别的,可自己却跑的不见了人影,说是饭后出去散散步,可谁散步需要几个小时?想着你不会来了,就冲个凉,还让你撞上了。壹小说 W≦W<W≤.≦1﹤X﹤I﹤A≤O﹤S≤H<U﹤O≤.≦C﹤O≦M你先坐,我换换衣服。”
“怨我,怨我。还是我们接待工作作的不到位,晚上活动安排的太单调了,这都是老王的错,应该找几个人陪钱局长打打麻将,或者玩几把扑克的嘛!”齐天翔似乎不满地赔着不是,严肃地说:“接待工作无小事,这样的疏忽是不应该出现的,回头我得批他几句。不过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我让钱局长撂单了。”
“还是算了吧!人家王局长做的很到位了,这一路上那一天不是人家找人陪我打牌?你齐大省长倒是从没露过脸吧!”钱震这边应付着齐天翔的话语,哪边快换上了衣服,整顿停当才从套间里走出来,看着端坐在沙上的齐天翔说道:“是我晚上主动推了,借口就是今天上山累了,想早点休息,可到你房间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齐天翔歉意地主动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递给钱震,并殷勤地给他点着火,连声道歉着说:“这主要责任在我,原来就是想随便走走的,这也可以很好地挡当地领导的驾。好容易来到基层,人家怎么能轻易地放过,不说主动套近乎拉关系,可也不忍心饭后就将你冷落在房间里吧!于情于理都不合,而我对于应酬又是最不擅长的,就借口饭后散步,然后是回房间看书,不让陪,也无需等,这样可以静一静,也是无奈之举啊!”
钱震深深地看了齐天翔一眼,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可还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用找理由,看一个故人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这样的举动有什么意义,又想收获什么结果呢?”
“我可是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来德清一趟不容易,今后这样的机会会更少,还是抽空去见见吧,或许什么都不为,只是去看看。”看到钱震直接揭开了盖子,齐天翔就不再掩饰,也是坦率地说道:“说起来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心中也是忘不掉这位老同学、老朋友,这是我第一次进中央党校的同学,而且是住同一个宿舍,他让我充分认识了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干部的实际,也认识了除了学院之外的现实。可以说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尽管有些观点我们两个不尽相同,还可以说是针锋相对的,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欣赏和钦佩。”
“你的心情我无可非议,也不愿置评,但作为自己曾经处理过的干部,你能再次面对,应该说勇气还是值得佩服的,而且更值得称道的还是你的坦荡。”钱震为齐天翔的真诚打动了,认真地望着他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当时的情况后来我也听说了一些,你上任省纪委书记的第一刀砍向了黄副省长,而且是直捣老窝收集证据,打了一个漂亮的围歼战。你这位老朋友和老同学,只不过是一个顶罪的小卒子,到死都不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且将秘密永远地带走了。”
钱震直直地盯着齐天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由衷地说道:“你的处理方式和手段还是很高,不动声色地低调处理了老同学的后事,既保全了老同学的声名,还丝毫不影响对黄副省长的证据链,更重要的是给了老同学家人一个平静体面的葬礼和结束,就冲这一点他们一家老少都应该感谢你。”
钱震说着话,看着齐天翔,慢悠悠地接着说道:“至于有议论说你是有意促成了老同学的自杀,给了他时间和空间,这样的议论我是根本不信了。凭我对你的了解,当时初出茅庐的你,还没有这个城府,都是好事者从结果推演的原因,不足为信的。”
“但作为纪检干部,你还是算是比较另类的,不仅没有一般纪检干部的好大喜功,也没有他们的决绝,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有些妇人之仁。”钱震伸手制止了齐天翔想要分辨的意图,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布下天罗地网让著名企业家抱有侥幸,让他最终走投无路出来自,而且通过设计让他放弃了任何幻想,主动交代了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这的确显示了你高的政治智慧和谋略,事实上为你加分不少。”
“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还真没有你说的那种城府,放虎归山只是因为收网的时机还不成熟,只能让他抱着一些幻想,而我们真是通过他自信心的逐渐丧失,才等来了时机,也等来了关键证据。”齐天翔当然知道钱震所说的事情,可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在我的天平上,功过始终是分的很清楚的,一码归一码,不能以功饰过,也不能以过掩功。我的老同学也好,哪位著名企业家也好,他们都曾经作出过突出的贡献,也曾经努力过、付出过。走到最后的结局,不仅仅都是他们的错,制度设计,监督制约机制,甚至体系建设,都是造成这种结果的诱因,说到底还是一个悲剧,对于他们是这样,对于我们的国家和党的事业,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损失。”
齐天翔面色严峻了下来,望着钱震,真诚地说:“我哪位老同学,当年在家乡乡镇起步,种菌菇、封山育林、搞特色农产品种养加工,是很吃了一些苦,下了一些功夫的。别的不说,就在他任主管工业的副乡长时,无意间从战友手中得到了黄金矿脉图,这是千金也得不到的重要信息啊!如果他当时私心一闪念,千万身家,甚至亿万家财,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他却不为所动,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集体,成为乡镇重要的财源和产出,而自己依旧是两袖清风。这难道不值得钦佩吗?不值得大书特书吗?谁让他们最终走到了悲剧的结局,不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吗?”
钱震看出了齐天翔激动背后想说的话语,就微微笑着伸出手来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慢慢想了一下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能说出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间,这些话还是希望你不说的好。”
似乎觉得自己话语中的训导意味,钱震立即变换了一下坐姿掩饰着,缓和着语气接着说道:“咱们是老同学,彼此知根知底,也用不着藏着掖着,有话自然可以直说,所以我也不会拐弯抹角地客气,实话实说你也不用介意。”
齐天翔敏锐地感觉到了钱震语气的变化,为了表示自己不介意,就拿起烟盒递了支烟给钱震,然后自己点着了深吸了一口,笑着缓缓地说:“这话用不着说,不是老同学,不是对脾气,咱们老哥俩也坐不到一起,这些话也就无从谈起了。”
齐天翔说的是实情,二次进党校培训,是省厅到省部级的跨越,与第一次是完全不同的。省厅是分期的,全国众多的人员和后备干部,需要多期才能培训完成,而在换届和大选之年,这样的培训班是一年之中随时都有班开课的。
省部级培训就不同了,全国能进入省部级的领导干部毕竟还是少数,省厅班的培训人员,能够进入省部级班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很多人都止步于省厅这一级,难以跨越省管到部管的鸿沟。
齐天翔不但幸运地连续两次进入党校轮训和学习,而且其间间隔时间之短全国都不多见。当然这是指的就职培训,其他形式的学习和短训是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尤其是成为省部级之后,几乎每年都会有一定的时间进校深造和学习。
齐天翔的两次学习时间,之间只隔了三年,就完成了从教授到法学院副院长,再到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的跨越,大跨度的变动全国罕见,自然成为省部级班当然的明星。包括钱震在内的几十位同学里,像齐天翔和刘小平这种资历、经历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还是钱震这样苦熬多少年,一步步走到这个级别的人,而很多还是任实职很久,才得以被正式承认的干部,钱震和侯哲海就属于此列,因此尽管是同学,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齐天翔的入学是为了更好地往上走,钱震和侯哲海却是为了获得承认,年龄和任职经历,决定了学习的效果,这样具有很大跨度的学习,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站队和被选择是明确的,可进入团队却不是钱震这类干部的选择,实际意义大于潜在含义的学习,感觉也是大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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