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榷微微怔了一下。
尉岐穿着一套棕色小熊睡衣,抱着小枕头站在他的面前。
时榷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尉岐进来。
小白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懒洋洋抬起眼看了这两人一眼,趴在窝里根本不想动弹。
在小白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简简单单的“铲屎官上任史”。
时榷低头在尉岐的发间轻嗅了一下,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洗过澡了?”
尉岐“嗯”了声,熟门熟路地半躺到了床边,“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想跟你聊天。”
时榷对尉岐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的,没确定身份的时候尚且如此,现在变成男朋友就更没条件纵容了,他温声道:“要关灯吗?”
黑夜就像一层氤氲暧昧的薄纱,只是想想就让尉岐心头发热,他喉结动了动,还是道:“开桌子上那个小的吧。”
时榷将房间里的大灯关掉,只开了光线朦胧的小夜灯。
尉岐后背本来靠在墙壁上的,时榷上床之后,他就歪了下身子,靠到了时榷的肩上,并且勇敢承认了以前不可告人的小心机:“……前几天房间里也没有蚊子,是我想跟你一起睡才那样说的。”
时榷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沉静,比窗外星空的月色还要令人沉醉,他说:“嗯。我知道。”
尉岐顿了顿,反应过来什么:“怪不得你那时候没有把我赶出去。”
时榷那时候就知道他是十八夜了。
时榷转头垂眸看着他:“你还会怕我把你赶出去吗?”
尉岐点点头:“当然啦。以前你对我态度好冷淡的,当时送给你奶茶都不要……”
这旧账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时榷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补偿似的在尉岐的鬓边轻吻了一下,说:“对不起。”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后来十八夜送你不是要了吗。”尉岐眨了一下眼睛,“其实我那时候挺高兴的,十八夜对你而言是特别的,就是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时榷摸了摸他的头发。
尉岐单手抱着他的腰,忽然闷声笑了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时榷问他:“怎么了?”
尉岐小声碎碎念:“我再也不用精分披马甲了,也不用再修罗场了……”
时榷将被子拉到他的肩头上:“睡吧。”
尉岐躺着也不老实,像条小狗崽似的在被窝里来回顾涌,五分钟后时榷睁开眼,向他的方向微微靠了靠:“睡不着?”
尉岐没说话,就是整个人瞬间不动了。
于是时榷撑起身子,垂眼望着他。
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尉岐近距离地跟时榷对视。
时榷的五官本就温润古雅,而他的眼睛尤其好看,眼眸漆黑而明亮,尉岐几乎要陷进他灿如星海的眼底,心甘情愿溺死在里面了,受了蛊惑般微微抬起头,在时榷的唇边碰了一下。
尉岐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嗓子有点抖:“阿榷……”
时榷单手掀开他的睡衣衣角,俯身在纹身的地方落下一个轻到极致的吻。
然后他将尉岐揽进怀里,第二次道:“睡吧。”
时榷从来不用香水,但是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淡雅的木香味,令人心折。
尉岐躺在他身边,鼻间萦绕着一股勾人的异香,喉结滚了两下,手臂忍不住收紧了,他用力靠在时榷的胸膛上,丝毫不敢动弹。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起了不同寻常的反应,只能躲在时榷的怀里暗自面红耳赤。
尉岐真的忍了很久很久了。
这是他的心上人啊,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尉岐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点都克制不住。
时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单手摸到尉岐的侧脸,蹭了蹭他滚烫的耳朵。
尉岐稍微仰起头,闭了一下眼睛,急促的呼吸贴在他的耳边,气息微弱:“时……我想……要你。”
时榷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回应:“尉岐,你还小。”
两个人虽然已经认识两年多了,但是正式确定关系还不到一天,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小朋友容易受伤。
而且,对尉岐来说,这个时间或许真的太早了些。
尉岐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小声地跟他说:“不小了。今年20岁,喜欢你四年了。”
时榷陡然意识到什么,语气一顿:“四年?”
“嗯。你还记得……那个小鱼人吗?”尉岐眼珠有点红,喃喃地说:“你让我跟在你身边的,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时榷向四年前仔细回忆,抓住了一丝记忆的碎片,瞳孔轻轻一缩,轻声道:“当时你说是你哥哥的号。”
尉岐点了点头。
时间过去那么久,时榷几乎快要把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了,那个蹦蹦跳跳的小鱼人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勉强还有些印象。
想不到以尉岐横冲直撞的性格,竟然也能偷偷地喜欢他这么久。
时榷忍不住心疼起来:“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尉岐的脸颊涨红,摇了摇头。
时榷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低声征求意见:“用手帮你好吗?”
尉岐不吱声,时榷的手放到他细窄柔韧的腰间。
时榷的手指温度是偏凉的,但不知怎么却带了一片火似的,所及之处都烫的惊人。
忽然,尉岐低低地“啊”了一声,浑身都颤了一下,身体弓了起来,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虾米。
浑身都僵硬了。
时榷问他:“害怕?”
尉岐藏在被子里不吭声。
尉岐小同志是思想和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矬子,换句话说“我就想想”,内心想法非常丰富,可等时榷真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又忍不住胆怯起来。
浪的起飞,怂又怂的很。
时榷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地将人拢在身侧,低声道:“到我怀里来。”
尉岐在被窝里扑腾着翻了个身,蹭到了时榷的怀里。
……
房间里很安静,许久隔着被子传出一声长长的、带着哭腔似的叹息,尉岐面红耳赤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手忙脚乱抽出两张纸巾去擦时榷的手指。
小夜灯暖光的灯光照射之下,他的耳根红了一大片。
次日,尉岐的微信名忽然改成了“尉方长”。
绵绵特别好奇:“方长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改成尉圆短啊?”
尉岐:“………”
他第四十九次把绵绵拉黑了。
然后尉岐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微博。
过了一整天的时间,他的私信、艾特和评论都已经相继沦陷了,满屏幕的未读红点,尉岐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没决定好先看哪个。
想了想,他还是先看了评论区:
@榷岐的结婚证:“这如果不是爱情我就把手机吃了!”
@榷岐专属民政局:“我磕的cp昨天已经领证了,我在现场我能证明!”
@岐崽贴身小棉袄:“岐神怎么一天都没动静了!我急了我急了!”
@时苏苏:“估计是见势不妙跟时神摊牌去了,然后被do的下不了床,甚至还没醒【滑稽”
“麻蛋我想听墙角!”
尉岐心里骂了句“不要脸”,然后再往前翻翻,画风就变的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笑死了!”
“掉马的方式如此独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愧是你!”
“不是,我就特别好奇十八夜那娇软绿茶音viik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人类的声带就是如此奇妙?”
“viik在我心里目前是全人类傻逼top1”
“我因为爱豆太智障而脱粉了”
尉岐揉了把脸,把未读消息清空了,然后面不改色发了条微博:“一群愚蠢的人类,你们对爸爸的智慧一无所知。”
我昨天刚跟男朋友做了“那种”事了!
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人能跟时榷这么亲近了。
别的小妖精嫉妒的眼都红了.jpg
虽然确定了关系,尉岐也没有一直跟时榷形影不离,毕竟现在是在俱乐部里,半个公开场所,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
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某个小流氓也没有天天跑去时榷的房间,想他了才会偷偷溜去。
这天午觉睡醒,时榷敲门走进尉岐的房间:“买了点秋冬的衣服给你,尺寸应该是合适的,你要试一下吗?”
尉岐顶着鸟窝头从被窝里爬起来,看到他的男朋友端了一大摞衣服裤子过来,一时半会儿……肯定试不完。
尉岐刚睡醒,这会儿还有点困,搓着眼睛往旁边指了指:“嗯好我等下就试,先放到衣柜里吧。”
时榷“嗯”了声,走到近两米的大柜子面前。
尉岐忽然想起什么骤然转头,几乎是尖叫出声:“不,等等!”
可惜晚了一步——
时榷毫无防备地打开了柜门,不知道什么小玩意儿一股脑从满满当当的柜子里滑了出来,“稀里哗啦”地铺了一地,数量之巨,直接淹到了时榷细长的小腿,都看不见脚踝了。
整整一个大衣柜,里面装的都是时榷的个人周边,全都是。
时榷:“………”
前几年还在HOP时候的,时榷的各种周边应该是LOL职业圈里产出最多的,因为HOP以前就靠这个赚钱,疯狂吸血。
而尉岐则是典型的人傻钱多有啥买啥,而且基本上五个起步,小仓鼠似的屯着,五花八门地数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买的,还有很多绝版的收藏品,甚至还有珍藏在透明袋子里的时榷亲笔签名衬衫。
尉岐的脑袋要冒烟了,光着脚丫下床走到时榷的身边,喉结发紧:“时榷……”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四处乱窜,打量着哪个地板缝比较大能让他钻进去。
当时时榷刚来AWG的时候,他怕“真爱粉”的马甲掉了,就把房间里时榷的个人周边都藏起来了,一起满满当当地塞进了柜子里。
后来太久没敢开柜门,他就把这个事给忘了,刚刚看到时榷走过去,才猛然想了起来。
时榷的目光从满地的鸡零狗碎上掠过,然后弯下腰,随手拿起一个公仔。
标签上写着:男朋友一号。
是他的公仔,尉岐的笔迹。
尉岐脸颊烧红,没脸见人了,伸手就要去抢。
时榷侧身躲了一下,居然还把上面的字读了出来,一字一字发音标准清晰:“男朋友一号。”
尉岐:“………”
尉岐咬咬牙,脸皮豁出去不要了:“是!我就是喜欢你很久了!以前买了很多你的周边!一个都不舍得丢,又不想让你发现,就都放到柜子里去了!”
尉岐说话的时候没敢睁眼,半晌才将眼皮睁开了一道缝隙,目光里都是时榷的身影。
只见时榷轻笑了起来,“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玩偶放到了尉岐怀里。
然后俯身过去,隔着玩偶亲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中秋快乐我的宝贝们!!
给你们满满一章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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