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易接受了郡主的分析,嬴悝已经是状元了,这足以证明魏太后和魏太师不是一条心。
他写的诗文也交给了郡主,郡主收到自己的战利品,匆匆看了一眼,小心的收起来。然后将瓷瓶丢给刘知易。
“郡主这是何意?”
郡主赢了,却还是把百牛丹给了刘知易,让刘知易纳闷。
“你要不要?”
“要,要。当然要。”
刘知易在占便宜这种事上,从来不会抹不下脸,马上揣进怀里,生怕郡主反悔。
金川郡主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
“好了。现在陪我下几盘!”
这是命令,不容置疑。
刘知易心中暗骂尤所为和谢忠,这两人动作太慢了,一副骨牌,三天了都没做好。让他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被郡主蹂躏,两人这次下的是国际象棋。
郡主已经是一个他无法望其项背的国际象棋高手了,落子好不停顿,刘知易疲于应付,每一步棋都深思熟虑,结果却死的很惨。
连输四五把后,他觉得这比跟嬴悝辩法还耗精神。
见刘知易每盘棋都竭尽全力,然后输给自己,郡主对此很满意。
不在勉强刘知易继续跟他下,而是拿出了一个布包,从中掏出一叠巴掌大小,方形的薄薄骨片。
刘知易皱着眉头,听郡主解释道:“这是你几个同学,昨天送来的,当然是给你的。不过你当时在练功,本郡主想着不能打扰你,就替你收了。”
刘知易闷哼一声。
心道,昨天就收到了,那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啊。非得把我虐的体无完肤了,这才拿出来。
拿出来的目的,不外乎让刘知易教她。
“说说,怎么玩?”
郡主将骨片摊开,上面刻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JQK,还有两只鬼。
这是一幅扑克。
刘知易哼道:“玩不了,至少得三个人才能玩。”
郡主扭头看向一旁的林花。
林花一直陪着刘知易,见刘知易跟郡主下棋,哈欠连连。此时见郡主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连连摆手告饶。
“郡主。奴婢愚笨,玩不了的。”
金川郡主的丹凤眼一眯,让人能感到一股寒气,林花马上不敢说话了。
郡主道:“凑个数。”
林花不敢反驳。
刘知易抹开牌,开始讲规则。
“一到十,数字越大,牌面越大,大压小。可以出这样的一对,可以出三个带一个单,四个叫炸弹……”
刘知易一边解释,一边将牌拼出相应的牌面,解释什么是对子,什么是顺子,什么是炸弹,什么是飞机。
“J是什么?”
郡主一边听,一边问。
“J是骑士,嗯,相当于王府护卫。”
“Q是什么?”
“Q是王后。”
“K是什么?”
“K是国王。”
“国王大还是王后大?”
“当然是国王大!”
郡主撇了撇嘴,似乎对国王大于王后有些意难平。
“都听懂了吗?”
讲完之后,刘知易问道。
郡主轻轻点头,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
林花也皱着眉,却是愁眉,明显没听懂。
“郡主。奴婢记不住。”
郡主哼道:“你凑数就行。”
刘知易道:“没错。郡主出什么牌,你只管压她就行。”
林花点点头,这个记住了。
郡主瞪了刘知易一眼,没有反对,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自信。
可惜她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刘知易教给他的这个玩法,叫斗地主,可不是靠技术就能赢的游戏,还得讲配合,最重要的是靠运气。哪怕水平再次,一手王炸,得谁灭谁。水平再高,也玩不转一手烂牌。
林花水平差,林花是新手,可打牌总遇到这种人,水平烂的要命,牌面好的要死。如同赌神附体,林花把把炸弹,而且专炸郡主。不管郡主是不是地主,她都乱抡一通。
在刘知易忍不住笑出猪叫声的情况下,金川郡主连输七把,第七把同样作为农民,金川郡主最后出了一个“三个二带一对八”,结果她的农民兄弟林花一个王炸就扔到了头上,此时郡主手里只剩下一个小三了。金川郡主气的当即就把牌扔了!
这意思是:“郡主,我们可以走了?”
刘知易试探着问道。
郡主摆手:“滚滚滚!”
刘知易刚要走,郡主扔给他一封信。
“滚出王府!”
这是逐客了,刘知易的脸马上苦起来。
拿着信,瞥了一眼,是玲珑楼发来的,这是一家青楼。刘知易拆都懒得拆,估摸着又是哪个花魁馋他的诗词,没想到门路都走到郡主这里来了。
见刘知易的模样,郡主没好气道:“玲珑楼早上送来的,邀请你去看热闹。大胆去,儒家今天没有找你!”
刘知易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连王府大门都不敢出,因为郡主每天都告诉他,儒家弟子在门口藏着,一直在偷偷监视王府。
他不怕儒家弟子,但他怕麻烦。一旦被这些儒家弟子找到,他估摸着太学八千儒家弟子排队找他论道,他这辈子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此时听说儒家弟子今天没有监视他,放下心来,这才随手拆开信,竟然不是意料中的请柬,却是意料外的请柬,请柬中还夹着一朵花瓣,纯金打造的花瓣。
“玲珑楼请我参加花魁大会?”
看完请柬,刘知易很纳闷。
花魁大会原本三年一办,跟科举保持同步,今年太后加了恩科,花魁大会也多办一届,依旧保持一致。
但这请柬发给他就很奇怪,因为花魁大会的规矩是,只邀请金榜题名的进士参加,并且给每个进士发一片花瓣或者花叶,三甲则有一根金枝。金花瓣、金叶子和金枝,都是能工巧匠专门打造,组合在一起,能巧妙的组合成一朵花,花瓣越多,组合出来的花朵越大,花朵最大的就是花魁。
刘知易连科举都没参加,当然不可能是进士,可玲珑楼却给他发了一片花瓣,不明所以。
“放心去吧。对你没坏处!”
金川郡主声音柔和下来。
刘知易点点头,当然不会有坏处,受邀参加的都是两榜进士,跟这些人认识,能有什么坏处。没有受到邀请的,也能进去看热闹,不过要掏大把的银子,往年的门票没有低于一千两的,他手里握着的请柬,是相当于一千两的一张门票,不用可惜。
刘知易拱手:“那小人就告辞了。”
林花紧跟刘知易,两人回到自己的小窝,耳鬓厮磨了一阵,在林花万般不舍的眼神下,刘知易离开了王府。
天上飘着雪花,街上行人匆匆,年关迫近,玲珑楼这场花魁大会,应该是几年最后一场热闹了。看完刘知易就可以回家过年,再来这座城,就该是明年了。
揣着请柬,从王府借了一匹马,直奔玲珑楼。
玲珑楼跟宜春院一样,都在平康里,这里是行业人才汇聚之地,玲珑楼的老板,也是教坊司出身,年老色衰之后,幸培养出了几个好女儿,生意蒸蒸日上,然后建起玲珑楼。一开始只是一座小青楼,根本比不上教坊八大名楼,后来魏无暇在这里设了霸王棋局后,一朝爆火。先后培养出十几个花魁,全都名动京城。
被上届状元高窘痴迷的小润,就是玲珑楼的花魁。花魁联选办了五年,之前玲珑楼一直看不上,发现花魁联选势头越来越盛,这才决定参选,而且第一年就争取到了花魁大会的举办权,今年花魁联选的决选地就在玲珑楼。
花魁联选本就是其他青楼为了对抗一家独大的玲珑楼而联手推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允许玲珑楼参与,万一被玲珑楼摘走了杏魁头衔,这不是给人做嫁衣吗?
不止刘知易不明白,很多人都不明白。有人猜测是因为玲珑楼后台硬,毕竟在玲珑楼摆霸王棋局的魏无暇如今权势熏天,即便八大名楼是官办青楼,就算背后站着礼部也不得不让步,因为礼部尚书也是魏党成员。
刘知易没当过官,不了解官场的微妙,他也跟普通人一样这样想着,觉得玲珑楼就是靠着后台硬。
当他走进这座名楼之时,看到的是巍峨的楼宇,庄严肃穆,以往满楼红袖招的场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门前一字排开三十余孔武有力的大汉,楼上的窗户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丝嘈杂之声,以往丝竹管弦靡靡之音全都消失不见,这看着不像是一座青楼,倒像是一座衙门。
刘知易疑惑着打马走到楼前,被一个伙计拉住。
“公子。楼里今日办事,不待客。”
刘知易明白为什么玲珑楼如此冷清,原来为了花魁大会,他们今天都不接待普通客人了。
这损失可不小,花魁大会每年能吸引数以千计的富贵子弟,他们一掷千金,是花魁大会的金主。别的青楼举办花魁大会,都赚的盆满钵满,玲珑楼却清空整个青楼,专门来办这件事,财大气粗。
刘知易掏出请柬:“有请柬能进去吗?”
看到请柬,伙计马上恭敬起来,接过请柬验看无误。
看到刘知易孔武有力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武夫,不由皱起眉头。
“公子勿怪,小的斗胆问一句,您真的是刘知易刘公子?”
“这还能有假?请柬是你们送的,我拿着请柬来,又不认。那我走?”
说着就要掉转马头,他对逛青楼并不感兴趣,对方送了请柬,又是难得的热闹,去年心有余悸没有来看,今年心态恢复了,才有一些兴趣,想来凑凑热闹。既然被挡了,他也不想跟青楼的伙计纠缠。
“别别别。小的狗眼瞎了,不认识刘公子。您担待!”
伙计一把拉住马缰。
刘知易这才下马,伙计又吆喝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盛六,瞎了啊。过来给刘公子把马牵到马棚去,用上好的草料伺候着。”
回头点头哈腰的在前头带路,将刘知易迎进玲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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