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开后,师爷王朗高声道:“有状告状,有冤伸冤,没人告状伸冤,那就证明我汉州境内民生安定,上下太平。既百姓喜乐安居,那就退堂。”
说罢,府台大人张腾竟站了起来,真准备要退堂了。
刚刚打开的官府大门,又准备关上。
见此,街道上响起一片哗然。
汉州境内是不是民生安定,百姓是不是喜乐安居,难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心里没个比数?你们这是连人伸冤告状都懒得管了是吧?百姓不由满腔失望,新皇登基,以为一切都会焕然一新,哪知道还是老样子。
这一幕,看得武弑心中隐怒更增,开门做生意还要吆喝三声呢,你这门才开,只吆喝一声就打算歇业了?这完全就是在敷衍了事,走走过场啊。
“草民有冤,草民要告状。”
就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悲愤的大叫,趁大门还未关紧,一个五十来岁的平民不顾一切的冲向前。
张腾眉头一皱。
众目睽睽下,他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撵出去,于是只有转身又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在桌上‘啪’的一拍。
“威——武——”
官堂两侧的衙役齐声喊道,手中杀威棒在地上不停的杵。
全场瞬间肃静。
张腾高高在上,问道:“来者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本官刚正不阿,定为你主持公道。”
那平民连忙跪在地上,满脸悲痛和愤恨,说道:“草民王富贵,草民有一个女儿,年芳十六,还是尚未嫁人的黄花闺女,昨天她在街上卖菜,被地痞沈六儿当街调戏,沈六儿并当众把我女儿拉扯进一个胡同中,强行霸占了我女儿清白……”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含血愤天般大声喊冤:“请府台大人主持公道,给草民伸冤做主。”
张腾脸色一沉:“你可有证据?”
王富贵哭道:“官府外围观的百姓都是我的人证。”
顿时,外面百姓纷纷称是,沈六儿当街行恶,他们都是亲眼所见。
张腾脸色铁青,满街百姓为证,显然,这事假不了。
“大胆!”
官堂上,张腾忽的勃然大怒:“在本官的辖制之下,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并当街施暴,简直目无王法至极。”
“啪!”
惊堂木重重一拍,怒道:“来人呐,去把那地痞沈六儿缉押归案。”立身而起,双拳朝着帝都方向一抱,正义凛然:“吾皇为匡正天下,颁布酷刑二十四条。强抢民女,当街施暴,此等禽兽之举按我国律法乃死罪,当死于皇上颁布的二十四条酷刑之下。好个地痞沈六儿,本官定要治你个千刀剥皮下油锅的死刑。”
“轰!”
街道上百姓瞬间沸腾,这简直大快人心,纷纷拍手称赞起来:“好!”
“沈六儿该死。”
“就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王富贵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大叫:“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人群中,武弑也是微微意外,没想到这张腾竟然会是一个肯为民做主的好官,刚刚,他竟然看走眼了。
乔峰点头赞许:“看样子是个好官。”
李白淡笑:“未必。”他年少时也曾追逐名利,但又因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嫉恶如仇性格而多次受到挫折,因此他深知官场的丑陋。
果然……
这时那师爷王朗附耳在张腾耳边,两人低声交流了两句。
接着,张腾先眉头一皱,又脸色一变。
“等等。”
连忙叫住准备动身的衙役,说道:“缉拿沈六儿之事暂且作罢。”
此言一出,百姓们大吃一惊。
王富贵更是傻愕在地。
武弑脸上刚刚露出的些许欣慰之色瞬间消失不见,而是化作一片失望,还有沉怒。
师爷王朗在张腾耳边悄声说的话,官府外的普通百姓自然听不见,但武弑几人是实力不凡的修者,无论视觉嗅觉听觉都超常人百倍,百米之外,就算有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对话的是:
王朗:“府台大人,你可知那沈六儿是什么来历?”
张腾:“是何来历?”
王朗提示道:“他姓沈!”
张腾眉头一皱:“难道和沈万山有关?”
王朗:“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施暴民女,若不是和沈万山有关,谁敢那么大胆?对咯,他就是沈万山的堂侄。”
……
堂中,王富贵不解的看着张腾,脸上带着期盼,心中还幻想着眼前的青天大老爷给自己主持公道,给自己报仇雪恨。
府外,无数百姓一双双眼睛里也带着期盼,对公道的期盼,对正义的期盼,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善意的期盼。
“啪!”
惊堂木拍案的声音把所有人心中的幻想击灭。
张腾满脸正色,高声道:“本官素有所闻,沈六儿为人忠厚老实,他也不是什么地痞,而是沈家的护院领班。本官还素有所闻,沈六儿为人正义,常打抱不平……”生为父母官,于公堂之上堂而皇之的胡说,包庇沈六儿。
听着张腾堂而皇之的瞎说,所有人都呆了,不可思议的呆住了。
随即,王富贵老泪长流,但哭泣无声。
围观的百姓满脸失望,还有悲悯,对朝廷的失望,对自己以后将生活在这个没有公道的世界里的悲悯。
刚刚还说要办了沈六儿,一得知他是沈万山的堂侄,结果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武弑也是笑了,气得笑了,笑得杀机满脸。
汉州,那是沈万山的天下,州府府台张腾也只不过是他的狗,他怎敢办沈万山的亲戚?无视王富贵的凄苦,决定就此草草了事,大声道:“沈六儿是天下第一土豪沈万山堂侄,王富贵,按本官多年判案的经验,定是你女儿为攀附富贵勾引沈六儿,但事后未能得益,于是就反而诬告沈六儿对其施暴。你女儿虽行为下作,但并未触犯法律,所以本官就不予追究了,本官仁慈,还给你十两银子,就当作体谅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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