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父没什么意见:“随你,你问问星南的意见吧。”
“晚上我看岑肆状态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迟母早就将岑肆当做亲儿子看待,此刻有些担心。
“我稍后问问,他如今回到张家,这么多年,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迟父安慰妻子,后者点头。
夫妇俩说了些体己话,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战北骁离开迟家,本以为岑肆已经走了,却没想到他等在门外。
岑肆这段时间消瘦不少,此刻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夜色之中,一张妖冶的脸被凉风吹过,泛着一阵阵的风。
他指尖夹着香烟,明明灭灭,吐出来的烟雾在风中萦绕,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
战北骁认识岑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岑肆这副模样。
就连当初迟星月要结婚,他都没有如此难过。
他放轻了脚步,靠过去:“没事吧?”
岑肆靠在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岑肆认识战北骁的时候,还是小不点。
小时候的岑肆还没有如今的乖张阴鸷,他以前会一口一个哥,叫他。
后来岑肆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时间长了跟着改口。
距离上次叫哥,已经是差不多七八年了。
战北骁叹了一口气,盯着岑肆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蛋,幽幽道:“三年前我就告诉你了,不要试图玩弄感情。”
岑肆红着眼,嘴里含着的厌恶就像是一把利刃,划过喉头,眼泪含在眼底,却不肯掉落。
“大哥明知道我在找她,明知道我喜欢她,却和她结婚,甚至隐藏她的下落。”
岑肆捏着烟的手微微发抖,“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能插手。
战北骁感情经历很少,只有白央央一个人,他不能理解岑肆,但也没心思火上浇油。
他伸手,覆住了岑肆的肩膀:“如果你真的想挽回一切,你总得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句道歉,一句对不起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只有感同身受,体验她曾体验过的痛苦,才算是道歉。”
岑肆红着眼,哽咽得说不出话。
寂静月色之下,他丢了烟,靠在战北骁肩膀上,呼吸微微急促。
……
回到公寓。
冷凝照常洗漱,迟星南坐在客厅里,显然有话想说。
“如果你想和我谈岑肆,我们无话可说。”
冷凝洗漱出来,对上了迟星南欲言又止的目光,提醒道。
迟星南眼神微微闪烁:“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看到星月会难受——”
冷凝擦拭头发的手一顿,含笑道:“你想多了。”
“你妹妹是很好的人,我能感觉到。”
迟星月被保护得很好,哪怕结婚了,也是小孩儿性子。
这是她得不到的东西。
她十几岁就要为了吃饱饭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她在模特圈处心积虑,步步艰难的时候,迟星月已经拥有了天下最好的东西。
完美的家庭,一帆风顺的事业,相知相爱的爱人。
这些,都是她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迟星南噎了一下,好半晌,鼓足勇气:“小凝,等孩子出生,我们做——”
“迟星南。”
冷凝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们之间只有协议,如果你想违约,那我们没有继续的必要。”
迟星南怔在原地,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
冷凝知道迟星南想说什么,不过是喜欢上她,想要假戏真做。
可是晚了。
她啊,早就不做赔本生意了。
更不会和迟星南有任何关系。
迟星南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无力。
如果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会将冷凝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
岑肆消沉了几天,战北骁无暇顾及。
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工作上,还要兼顾费杭的病情,一转眼,已经是初冬。
华城纬度较高,入冬之后,整座城市都开始飘雪。
费杭身体越来越差,战北骁筹备了半个多月,打算将白央央接过来。
与此同时,岑肆传来了消息。
“战爷,我查过席微的底细,她之前做过一次重要手术,据说手术之后,一切如常。”
手术。
“怎么回事?”
“是车祸,这件事席家没公布出来,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据说是在出差过程中受伤了。”
岑肆也是刚查到的,席家把这件事藏得很紧,他们之前也没查到这些事情。
“我知道了。”
战北骁扫了一遍岑肆查到的所有资料,在宫蔷消失之后,席微出了车祸,做了手术。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现在的席微是宫蔷的话,那么原本的席微在哪儿?
如今她在席家站稳脚跟,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席微,他没有办法戳穿宫蔷。
战北骁让岑肆去调查真正的席微,一转眼,半个月,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白央央预定了前往华城的机票。
她肚子里的孩子快七个月了,已经是孕晚期,腹部高高隆起,四肢却依旧纤细。
登机之前,墨清霜拉着她的手:“你去了华城,好好休养,我处理处理帝都的事情,尽量在你生产之前赶过去。”
她去了华城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肯定要在华城生产。
“好。”
宫重红着眼,明显舍不得白央央,抱着她不肯撒手。
白央央含笑道:“好好念书,等寒假,姐姐带你出去玩。”
宫重得到了承诺,这才满意。
和父母告别,白央央在战思的陪同下登机。
与此同时,华城。
传来了好消息,冷凝生了。
是儿子。
迟星南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三个小时,看到孩子出生那一刻,他的心脏怦狂跳。
这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看到那么一个小团子,躺在襁褓里,却莫名红了眼。
冷凝生产完,被转入病房,休养两天之后,住进了月子中心。
迟星月前来探望的时候,冷凝刚好给儿子喂奶结束。
迟星月抱着小宝贝乐得不行,时不时地戳戳他的脸,又抱到丈夫面前,俏生生地说着孩子长得真好看。
丈夫一边附和,一边扶额。
孩子刚出生两三天,浑身都是皱巴巴,压根看不出好看与否。
迟星月在月子中心陪着冷凝好几天,离开之前。
她被打发出去,迟星月的丈夫留了下来,给了冷凝一张名片。
“你和岑肆的事情我都知道,如果你想走,可以联系这上面的人。”
冷凝没接那张名片,“你想得到什么?”
男人负手而立:“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星月关系太好,她很单纯,并不知道岑肆和她大哥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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