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兄长!哥!”彭舟坚持道。
彭渔把酒杯顿到案几上,瞪了彭舟一眼,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你想气死啊?你?如果大家都报仇来报仇去的话?人间恩怨何时了?是不是?你杀过来我杀过去,世界只会更混乱!是不是?所以!戴子说得对!我们不这样来报仇了,我们要改一种方法来报仇!我们要让天下人相互间没有仇恨!”
“怎么可能没有仇恨呢?”彭舟打断道。
“天下一统,建立我们秦国的法制社会、法制治国。这样!就不再有仇恨了!天下为什么乱?就是因为诸侯争霸的原因。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先统一天下诸侯。你听懂了我的话么?因此!我才跟随魏相来征伐齐国。”
“你?”彭舟还真的没有想到:兄长彭渔的思想觉悟这么高?伟大啊!兄长你!
“因为我与魏国的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有参与对魏国的战争。因为我一直跟随魏相,所以我负责齐国方面的事务。还有赵国,目前我们还没有跟赵国发生正面战争。所以!魏相的兵马暂时与赵国还保持着和平相处的关系。你不动我,我也不动你。一旦战争需要,我一样要去赵国的。”
“兄长!你?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去隐居呢?”彭舟问道。
“隐居?”彭渔看着彭舟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孤身一人,我隐什么居?我能隐居么?既然成亲了,就应该为妻儿负责!要不然!我们就不能成亲!”
“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去隐居啊?比如说!我们去南蛮那边!那边山高林密,楚国的军队是去不了的。不属于大周天下,我们到那里去隐居,一样可以一家人在一起的!”
彭渔又瞪了彭舟一眼,说道:“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的!我在秦国生活得很好!我在军队中有功劳,我有钱,我的家人在秦国生活得很幸福,我去什么南蛮隐居?我有病啊?我?”
“你生活很好么?”彭舟问道。
“我生活得很好啊?”
“你真的生活得很好?你?”彭舟质问道:“你能确定?你?要是有人陷害你,你随时会死的!”
“我不做亏心事,我不得罪人,谁会陷害我?”彭渔反问道:“你隐居到南蛮那边,难道就没有人陷害了?就安全了?也不尽然吧?”
“怎么会呢?我们一家人隐居在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有谁来陷害我?”
“是这样地么?”彭渔摇了摇头说道:“戴叔也跟我讲过,隐居南蛮的事。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弟弟!你就不要幻想了!有人的地方就有险恶!哪里有太平的世道呢?你?你是不是被庄子给蛊惑了!不!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庄子的想法?你?你以为南蛮就是绝对好的地方?或者说是相对好的地方?”
“这个?”彭舟争辩道:“相对来说!绝对比大周天下好许多。”
彭渔不理彭舟的话,说道:“我听戴子戴叔说!你去南蛮的时候,在去的路上,就会遭遇很多危险!你以为啊?一路上,会有劫匪、强盗和当地的部落,你经过他们的地盘,他们可能就把你杀掉!你?”
“怎么会呢?谁能杀我?”彭舟争辩道。
“那是你!就算你能够到达目的地,可你的家人呢?你的随行呢?你的武功还是可以的!可你的随行人员,他们在去的路上,也许就死掉了!你以为啊?”
“我听庄子说!有一条路线,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大周的人去那边隐居,大多走这条路线。当然!一路上风险多少是有的!但是!只要我们注意一下,就可以避免。最起码!比起你去齐国侦察敌情安全!是不是?齐国那么对你,你都能安全来回,是不是?我们去南蛮,难道比这还危险么?”
彭渔不理彭舟的话,说道:“我听说!在南蛮那边,想要找到很好地隐居地,也不是一般容易的事。好的地方,就近的地方,已经被早去的人给占据了!我听戴叔说,有人在那边生活几百年了,跟当年的部落都通婚了!想找到好的地方,很难!就算你找到了,等你再去的时候,也许就被当地的猎户给占据了。到时候!就有一场争战!你要是杀了当地的猎户,你还想在那里隐居?你?”
“这点事我还能摆平吧?”
“我相信你能摆平,可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家人能摆平么?”彭渔质问道。
“这个?”彭舟争辩道:“总比这边好吧!兄长!你?唉!我不能理解你!既然如此!人各有志!你喜欢在大周天下生活,那你就在这边生活吧!我走!我去南蛮那边隐居!你也不说我!我也不说你!好不好?喝酒!”
“喝酒!”
喝下杯中酒,彭舟还是不服、不放心,又忍不住劝说起来。
“我先去南蛮那边打听一下,要是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我再回来带你过去!好不好?兄长!你想想?不报父母之仇也就算了,你有大理想,是不是?可你也不能冒着危险生活啊?是不是?你想想?你整天的征战你有安全感嘛?就算你有安全感或者你不怕死,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让家人怎么办?”
“你诅咒我么?”彭渔的眼睛一瞪,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为秦国立下了许多战功,我有钱!我的妻儿她们都能生活得很好!还有!我的妻子你嫂子她,最起码还是魏国的公主。我们魏国还有财产,是不是?再则!我的儿子都长大了,他们自己也能生活,他们不是弱者,不是那种依靠爹娘来生活的腐朽贵族!你?我不要你为我操心!请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诅咒我!喝酒!”
“喝酒!”
因为有护卫等人在现场,彭舟无法与兄长彭渔推心置腹地说话。所以!有很多话,都是不能明说的。结果!两人之间并没有很好地沟通,谁也无法说服谁。
让彭舟觉得很惊讶地是:如今的兄长彭渔,在思想境界上面,好像进步了不少。
兄长彭渔能够如此化解仇恨,还真的不是一种很小地进步,而是很大地进步!
也许?为了报爹仇的事,就让他重新思考人生了。
是啊!有时!想报仇你都找不到对象。找到对象了,却又无法报仇。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思想要么升华,要么堕落。
结果!兄长彭渔的思想并没有堕落,却因此而升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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