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出现的危机,人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想出对策,而多数情况下是根本没这个机会的。
土坡对城头的威胁超出了韩虎的预料,仅仅十几个智军的射手,就对城头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一边要防备攻城,一边要小心暗箭,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可以用的经验,城头防御很快出现了混乱。
韩虎不得不向这段城墙大量增援,但效果并不理想,士兵越多意味着智军射手得手的概率更高。
接着,韩虎也派出擅射者,跟智军射手对射。
但问题是,城头本就拥挤,再塞一堆人过去,又对正常的防守秩序造成了影响。
而且,即使派人去应付了,智军射手对城头守军的威胁仍然很大,他们在优先射击军官。很快,他们就让城头军官换了一拨,后来军官不得不换成普通军服,但效果不佳。
城下,云梯已经竖起,士兵顶着盾牌开始攀爬。
受到的攻击并没有想象中的大,而攻城进展也相当顺利。第一波攻击竟有人就登上了城头,虽说很快又被赶了下去,但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城头守军的士气很低,这是很正常的事,刚打了败仗,被围在这,没有援军,物资也撑不了多久,怎么看都是必败的局面。
而智氏的攻势却更加猛烈起来,城头有些慌乱,面对蜂拥而上的敌军,他们连土坡上的那些射手也顾不上了。能扔的东西全往下砸,但常常是刚一露面即被射杀。
更多的智军登上了城头,韩虎不得不再次让亲卫披了两层甲顶上去。可,本来跟随的亲卫就没多少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
第一天的攻城下来,双方争夺城头就有五六次,虽说最后还是守住了,但代价是韩虎手中仅剩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
当天晚上,无路可走的韩虎派出了大量士兵出城,试图袭营。但却被早有准备的智军埋伏了正着,出城的几百士兵全军覆灭。
到了第二天,一夜未眠的韩虎瞪着赤红的眼睛来到了城头。一队士兵愁眉苦脸的从旁边经过,看到韩虎,也只是敷衍的行礼,接着就走开了。再看那段被智军射手打击的城头,以及那些顶着盾牌搬运军械的士兵,只觉得心中发酸。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赵无恤,也终于理解了赵无恤当日退出晋阳时的心情。再想想自己,只觉得多有不如,赵无恤至今仍在试图恢复赵地,但他自己呢?现在却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段规!你为何要去的那么早,若你还在,我何至于此啊!”仰头叹息着,他尽量不让眼泪滑落。
很快,城外智军吃过早饭,就开始准备攻城器械。
两军对阵,一方士气低落,那对方自然是士气高涨。
当一切就绪,攻城很快开始,喊杀声再次充满了耳边。
“准备一下,下一波攻击换人!也该结束了。”智朗一边看着城头战况,朝一旁的薪武说道。
“派多少?”
“一个大队吧。”
“要换军服吗?”
“不用。”
很快,智军的一队骑兵换上了攻城用的装备,等待着攻城的命令。
攻城作战他们也练过,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练的,只是尽力登上城头,接着就是各凭本事而已。
很快,当收兵的鼓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进攻的信号。
城头的韩虎很快注意到了这些,看着那些穿着骑兵军服的士兵,一股寒意顶上了脑门。他知道,智朗这是准备结束战斗了,……这就要结束了吗?
扶了扶头盔,韩虎朝一旁的手下说道:“随我出战吧!”
“宗主!那里敌军射手专盯着军官,太危险了,还是……”
韩虎摆了摆手:“战死在战场上也是不错的结果。对了!”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一旁的亲卫:“待会若有机会,把这信带回去吧!若出不去……那就罢了。”
“宗主!我们护着你冲出城吧!”一旁几人无不落泪。
韩虎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苦笑道:“我骑术不佳,怕是要拖累你们。就这样决定把!”
城下出现的“新军”很快引发了城头的紧张,他们自然知道那是智军精锐,对方还没到跟前,城头守军的士气就已经呈低落趋势了。那些普通士卒尚且让他们难以应付,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啊!
城下,在弓箭掩护下,智军士兵很快跨过了护城河。几人一队,奔到城下就开始顺着云梯攀登,速度惊人。
当他们登上城头时,几乎是虎入羊群,迅速的就在城头站稳了脚跟。接着,更多士兵登上城头。
“随我冲!”伴着一声厉吼,韩虎举着佩剑,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
这总算让正准备溃散的众士兵提起了一些士气,总算撑到了韩虎赶到。
韩虎握着剑,就带着几个亲卫冲入了战场,勇气固然可嘉,气势也够骇人,但是!战场上终究要以实力说话的,韩虎年纪不小,加上武艺本就稀松,此刻是在亲卫紧紧的护送下才没被随手击杀。
不过,面对势不可挡的智军,几个人终究起不了大作用。很快,韩虎身边人越来越少,直到他亲自对上了一个智军士兵。
看到韩虎的装束,那士兵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手中的佩刀还是重重的划落。韩虎挡了一下,很快被力道震得连连后退,那智军士兵得势不饶人,向前几步连续劈砍。
韩虎跌坐在地,面对致命一击,终究没等来援救。
“宗主,韩虎战死了。”
正当城门打开,智军大举入城时,薪武汇报了这个消息。、
“嗯。”智朗却是面无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城中可有走脱的?小心防备,切勿再像攻打新郑城那样了。”
“宗主大可放心,城外已经布置了数十个小队游骑,走不掉的。”薪武连忙说道。
这时,智朗突然停下了,说道:“新郑城可有消息了?”
“还是一样,联军仍在攻城。据哨探汇报,城中防备严密,敌军并无进展。”
“那就好。”智朗点了点头,说道:“就让他们耗着吧,先解决了韩氏威胁,我们再回去。”
“不可能的。”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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