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维塔克在非洲的情报关系网,只要这个雷亚在这里露面,几乎肯定是逃不过他的眼线的。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会面的日子,这个叫雷亚的人都没有出现。林锐和将岸都有些奇怪,就在他们通过无线通讯再次询问维塔克的时候。那个雷亚却亲自登门了,他没有出现在约定地点,而是直接来了林锐等人藏身的安全屋。
甚至他用的是林锐等人约定的敲门暗号,两声急促的,加三声节奏平缓的,一般人很少会这样敲门。在疯马打开门之后,雷亚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才走进来。“恕我冒昧,但你们在约定地点布置了太多人,我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林锐看了看将岸,又看了看有些发愣的疯马。点头道,“有些日子不见了。雷亚?这是你的真名么?”
“真名假名都无所谓,只是方便称呼而已。像我们这样的人会有很多名字,其实也并不奇怪。你如果认为我是雷亚,那么就叫我雷亚好了。”这个雷亚看起来有些疲倦,坐在了房间里道,“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等等,至少在开始之前,我们得明确一点。我们是在跟你本人谈,还是你背后另有他人?如果你只是代理他人来的,那么索性就让那个人自己来谈。”将岸逼视着他道。
“精算师,果然是精算师,一上来就想让我亮出底牌。也好,我就再说明一次,我这次的行为仅仅代表我个人,与任何组织或者集团无关。”雷亚笑了笑,“我说实话吧,这次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个人计划,并且一个人实施。过程很艰难,但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手中掌握的那些资料,对黑岛公司的声誉而言极为重要。我也无意把这些机密外泄,但我需要你们为我做点事。”
“一个贼,偷了东西,还要用这件事来胁迫失主,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林锐缓缓地道。
雷亚点点头,“确实很过分,我也承认我做的有些过分,但我必须要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帮我。”
“你考虑过后果没有?”林锐看着他道,“现在,你是可以要挟我们,但是事情结束之后呢?你确定你能避免我们的报复?”
“不能,实际上,只要你把我要求的事情做成了。我可以任凭你们处置。”雷亚缓缓地道,“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风险,也愿意承担后果。”他拿出了一个资料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份资料摆在桌上。“这是布林先科的资料,只要你们除掉他,我会立刻消毁手上一半的资料。”
“一半?”林锐皱眉道。
“是的。另一半,在你们除掉另一个人之后,我立刻销毁。我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外流,而且我还会任你们处置。”雷亚点头道。
“口气还不小。”疯马冷笑道,“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处置你么?“
“你们的任何处罚无非是让死或者是让我痛苦。但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本身是生是死,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没有关系了。”雷亚靠在椅子上。“看看资料吧,我的时间并不多,趁我还能在这里回答你们的问题。”
“莫非你还想离开?你真把这里当成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了么?”林锐拔出了手枪,放在了桌上。
“我以为聪明人之间,不需要玩这么低劣的威胁把戏。因为那些资料的缘故,你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我才能站在这里跟你们提条件,否则我刚才一进门,你们就会把我给宰了。既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必又再玩这一套呢?”雷亚看着林锐叹息道。
“但我总得试试,说不定你就吃这一套呢?”林锐慢慢地收起枪。
“我喜欢你,瑞克,你是个很坦诚的人,这一点比精算师要强。那么现在怎么样?”雷亚看着他们道,“如果你们打算杀了我,那么八个小时之后,那些我所掌握的资料会以各种渠道到处蔓延。很多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将会大白于天下。你们黑岛公司也将成为众矢之的。
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参与了多少敏感地区的军事行动。你们的那些客户也会因为这种曝光而恼羞成怒,进而追究你们的责任。到时候不但是黑岛公司会被搞垮,你们的客户们为了掩盖真相,会断然出手。你们这些曾经参与过类似行动的人员,同样也会被他们妥善地清理掉。”
“布林先科。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什么你必须杀他?”将岸意识到了对方口气的不善,立刻改变话题问道。
“我是一个勒索者,我是来提条件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雷亚看着他冷笑道,“你也别用这种方式岔开话题,我提出的条件不会变。除非你们帮我除掉这个人,否则我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对你们极度不利的资料散播出去。”
“别误会,我们不想你泄露那些资料文件,但是我们也得评估帮你做此事的风险。万一帮你杀布林先科的风险,比你泄露那些文件的后果还要严重的话,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所以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布林先科的情况。他是做什么的,有什么隐藏背景。他的兴趣爱好,他的行为习惯等等。”林锐不动声色地道。
“他是一个著名的佣兵头子,你们的同行。此人曾经先后加入俄国税务警察突击队和SVR俄罗斯对外情报局,但由于不服从命令而被开除。离开了俄罗斯成为佣兵,参加过阿富汗、莫桑比克、厄立特里亚、乍得等多处地区冲突。他的背景虽然复杂,但是除掉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雷亚回答道。
“哼,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将岸冷笑道,“真要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你会需要我们动手么?据我所知,你自己的身手可是很不简单的。既能潜伏进圣凯泽岛,又能在窃取了文件之后一走了之,而且毫发未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需要我们动手,而且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雷亚平静地道,“我有我的理由,没有必要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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