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转身，他看着她往回走的身影，他弄不明白。
“我去准备早餐。”她过去厨房里，然后手指抹了抹眼泪，她所有的愿望里都有一个他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个主语，就什么都不是了。
上回，她给他这里添置了很多简易的食材，都是用电饭煲就能完成，不过也没见少，他估计也没动过。
很快就在她的巧手下，他们就能吃早餐了。
面对面吃着早餐，沈商陆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几个小时后，她就要不在这个城市里了，也要过多久才能再见面。
“是不好吃吗？”见他停滞着动作，她急着问。
沈商陆吃了一口：“是太好吃了，忽然想到，自己一个人时候，从不弄早餐的场景。”
“这些都很简单的，食材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放在锅里，插上电就行了。”白芷给他解释早餐的做法，“做医生的，应该清楚营养的早餐对身体一天来说有多重要。”
温柔体贴。
外加思想教育。
这就像是他记忆里母亲的样子，和母亲的相处很少，但是她给予了自己很多的影响力。
“对我来说，太难了。”他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叠。
又是不想要学糖水煮蛋，又是觉得学做早餐太难了，他这么好学的人，怎么可能太难了呢，白芷听到这个答案也很无奈。
那么他尽管傲娇吧，她就装作听不懂算了。
吃过早餐，沈商陆去卧室给她取行李，卧室已经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从公寓走下去之后，外头还在飘着雪，漫天的大雪，将路上停在室外的车，挡风玻璃全都积压住了。
这场雪来得措手不及，毫无准备。
坐在了车里，沈商陆驱车前往机场。
白芷接到了林栖栖的电话：“我下了班，白白，你今天回老家，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在等着你。”
“嗯，好，不过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来，可能我妈舍不得我！”白芷望着外面白雪纷飞，车内暖气横生，像是冒着热气了一般。
林栖栖切了一声：“难道你就舍得沈商陆了？”
“或许就舍得了呢。”白芷想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她留在这个城市，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里若是没有了对他的期待，那她还有留下的意义吗？
“少来，我可不信你这套，反正你不回来，以后你结婚，别指望我给你做伴娘。”林栖栖在电话那头威胁她。
白芷轻笑：“知道了。”
而这些有意无意的话语，全都进了沈商陆的耳朵里，他展开了一系列的想象。
林栖栖对白芷说了什么？
白芷才会有这样的回答。
她回去老家，真的可能不回来了吗？
终于抵达了机场，回家过年的人很多，整个机场拥堵着，有行李擦过地板的声响，有嘈杂的送别声，还有登机的呼唤声，每一种都藏着无限的情感。
沈商陆替白芷推着行李箱，走去值机的柜台。
“过年后，什么时候回来，我排好班，过来接你。”沈商陆终于在自己胡思乱想之后，问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没办法拒绝的话。
白芷低头，踌躇了几分，抬起头来：“不用了，我还没想好了，想趁着过年好好想一想，将来的安排，沈医生不是也说我没什么追求，留在乡下，对自己一点都不负责任吗，或者是该要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了？”
他说过这种混账话吗？他是可惜她医科大的学历和医生品德，她可以去连城任何一家医院的中医科，没说要她想未来规划。
这绝对是她理解有误。
“我……”他想解释的，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沈医生，连城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武汉。”白芷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却笑得发苦了，他无视她的表白，心里也从未放下过唐书颜，这个城市好似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了。
沈商陆低声：“我家的老房子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足够住，我公寓也有地方。”
“请值机的旅客到相应的值机口办理值机，因为近日全国各地有暴风雪，部分航班推迟或者取消，请到值机口查询。”机场内的喇叭扩音器将沈商陆的声音掩盖住了。
白芷并未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去值机了，你先回去吧。”白芷从他手里想要拿过行李箱。
“你去办吧，我在这里等你。”沈商陆替她拿着行李箱，白芷往值机柜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趟航班到底有没有返程，她还没做好决定。
周身很多在告别的人影，纷杂的声响闯入了沈商陆的耳膜里。
“我就要走了，年后可能不能回来这里工作，你到底什么态度，要不要和我走？”旁边的年轻男人拉着女孩子的手。
“你就忍心以后天天见不到我吗？我喜欢你，就不想要离开你。”女孩扑入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拥抱住了女人，缓缓道：“我要的只是一句喜欢，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就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一个肯定，一个承诺，将两个年轻男女捆绑在了一起。
离别变得再也没有眼泪了。
沈商陆将眼光投向了前面的身影。
登机排了许久。
机场广播内正在播放：“由连城飞往武汉的航班因大雪天气停飞，请各位旅客前往登机口退换票，造成您的不便深感抱歉。”
沈商陆凝神，听仔细了，就是去往武汉的航班。
怎么突然取消了。
白芷刚轮到，才说明了航班取消，她忙着问：“是今天的航班取消了吗，那明天的呢，能调换到明天吗？”
“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确切的通知，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航班，对不起您了，只能办理退票，等待通知。”对方为她解释道。
白芷的手里拽紧了机票，眼泪突然跑了出来。
“小姐，您不要哭，可能明天就恢复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就通知到您，这边先给您退票，留下联系方式，一旦航班恢复，就打电话，好吗？”机场人员看到白芷哭了。
莫名哭了。
像是情绪崩溃了。
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才抵达了机场，想要把心里的一切都带离这个城市，可是航班却要停飞，让她走不了，还回不去家。
那个能帮她疗伤的地方回不去了，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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