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镇民到底是必须要杀人以后才能变成那个人的模样,还是说他们是可以随意改变外貌的?
纪无欢一直倾向于前者,否则没必要花这么多心思来哄骗他们。
而现在看来,或许不止如此。
“我猜测,他们并不是杀了人才能变成那个人的模样,而是杀人以后必须变成那个人的样子。”纪无欢分析道:“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没有老人跟只有一个小孩的缘故了,相比年老体衰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与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你会怎么选择?杨杰应该是他们为了入侵杨发一家,不得不作出的选择,所以这里只有那一个小孩。”
谢舒觉得这个猜测有些魔幻,但说出来似乎又合情合理,沉思片刻:“我之前以为这里的老人或许知道什么,所以被灭口了,还真没想到有这种可能,那么之前少掉的4个人……”
“第一夜喝酒的全是新人,有5个,那个时候张祥财还没有被替换,所以在前两个夜里,那4个新人肯定是已经遇害了。被那种酒控制后会神志不清,我猜测张祥财之所以能够抵抗住两夜,很可能是因为他的酒量比较好。”
张祥财那一夜出去的时候没有穿外套跟鞋,说明了一点:被控制的人会丧失思考能力。
第一夜的时候,他在梦中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第二夜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第三夜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开门出去了。
纪无欢跟聂渊追出去却没有找到人,再回来,他就已经被鬼给替换掉了。
谢舒再看纪无欢的时候,眼神多了些微妙的东西。
想象力丰富,思维清晰,这特么是新人?当他是傻子啊!果然是什么奇怪的情趣!
不是很懂你们大佬。
谢舒在心里吐槽完,就看到纪无欢往聂渊身边一缩,明亮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期待,像是在讨要夸奖,细声细气地问道:“陆哥哥,你觉得对吗?”
谢舒突然有些心动,他也想要这么一只可爱还机智的队友啊!男孩子也可以!
聂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瞄了他一眼,补充道:“他们逃走的方式应该就藏在房子里。”
杨发一家用镜子挡住所有的门窗,显然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
因此,聂渊认为镇长说“他们一家”是一夜之间消失的,很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们到底是如何逃走的?真相很可能还在那房子里。
“说到这个。”纪无欢又想起了什么:“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系统的警告是必须尽快完成了。除了身边一个个无声被替换掉的队友之外,杨发一家房子内的场景证明他们并不是不会使用暴力手段,或许这是最后一步。”
如果这里的鬼从一开始就翻脸的话,他们很容易就能猜到镜子是弱点,或许玩家对镇民会有警惕,那么对队友呢?后面一步步替换掉队友,是让人深信不疑的关键步骤。
那天聂渊即使不打碎镜子,回来后肯定也会有人警告他、诱导他去打碎镜子。
其实以聂渊的性格,出于对这里人的怀疑,他很可能不信邪,偏偏就要试一试,但是现在,从决定将原本的魔方舍弃掉,陪纪无欢闯关的那一刻,就改变了许多。
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同时也有了弱点,他仍然勇敢大胆,但还是比以前谨慎了太多。
当镜子被全部砸碎,没了威胁,这些鬼会做什么?
想想杨发一家几乎把整个房子围起来的样子,三人心里有数了。
谢舒听完他们的分析觉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出来呀。”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过了么?”纪无欢抿紧嘴唇:“如果今天没找到,今晚我们回到宾馆里,他们会不会动手?”
已经没有了威胁的鬼怪,还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将他们逐个击破吗?
“那你们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谢舒觉得这两人表现的过于淡定了,很像是有什么把握。
纪无欢眨眨眼睛,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去拿镜子。”
谢舒微微一愣,压下眼中的惊愕,等他们解释。
昨天他们避开镇民的眼线,离开镇中心的时候,看到了很多荒废的房屋,后面办公楼下陈旧的公告牌与通告墙说明这里在几年之前应该只是一个正常的小镇,居民也是普通人。
那些通告牌上面的字都是正的。
纪无欢得出一个结论,应该只有这里的镇民本身跟他们写出来的文字是反的,于是通过种种线索,结合系统的提示,他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这里不是镜子里的世界,这里只是普通的世界,相反这里的镇民才很有可能都是从镜子里出来的鬼!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不能砸碎镜子,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碰触镜子。
这里没有猫狗,甚至是没有放养的鸡鸭,很可能是因为有些动物通灵,对危险更为敏感。
从一开始系统就给了他们很多提示。
告诉他们这里的镇民可疑。
其实从怀疑镇民们身份的那一刻起,纪无欢就在怀疑他们的目的了。
不过如今镜子被砸光,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聂渊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离开被镇民监视的镇中心后,有很多废弃的房屋。”纪无欢小声说道:“既然他们本身不能砸镜子,那么那里很可能会有镜子。”
普通人家谁没有一面镜子的?
“以前这镇上少说有上千人,我不信他们能够把这么多人都哄骗控制住,所以我更认为他们是花了很多时间,暗中将人一个个除掉,然后把老人小孩赶了出去。”
“你认为那些房屋里有镜子?”
相比在鬼怪眼皮子底下去找一个不一定能找到的真相,还不如先拿到镜子有安全感。
纪无欢点头:“八成。”再不济,他还有面小镜子呢。
谢舒明白了:“那么我们现在去找镜子?”
纪无欢:“你打掩护。”
上次两个人玩失踪,花了不少心思跟时间,这次情况更危险,更需要谨慎。
谢舒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离开院子后,纪无欢敏感的察觉到,这镇上的人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依然热情,但是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
两人在谢舒的掩护下,甩掉跟踪的人,然后就直奔目标地点。
纪无欢看到一处房院便进去了,谁知房门紧锁着,这里距离镇中太近,不敢踹门,太危险了。
聂渊想了想,突然说道:“不用到处找,我知道哪里肯定有。”
“啊?”
“办公楼里,我那天的时候看到了一面镜子。”
“哇,陆哥哥,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了?”否则为什么不砸碎镜子。
“不全是。”
聂渊之所以没有打碎它,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并没有照到他,那面镜子挂在厕所里面,他还没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
而另一个是因为系统的提示。
聂渊作为一个经历了太多游戏的老玩家,他对系统的提示已经有一种类似于直觉的判断了,不太会受外因的干扰。
为什么“镜子”被单独提出来放在提示中?如果它有害,为什么不是放在警告里?它是不是有别的用途?
同纪无欢一样,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这里的镇民,在院子里的时候都听到玩家们要去砸镜子了。
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如果要阻止他们砸镜子,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使用暴力手段,要么把真相讲出来。
聂渊虽然刚,但他又不蠢,不管是哪一个办法都等于将自己跟纪无欢置于一个很危险的位置。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逃离这里,这镇上可有一百多只鬼,他再能打,也不是神,更何况还跟着弱鸡纪无欢。
没错,在聂渊的心里,纪无欢依然是个弱鸡!特别是现在,居然撒娇卖萌靠男人保护?啧啧,等回去了,要找机会狠狠地嘲讽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想通过这个行为分辨出到底谁是玩家谁是鬼!
谁知这群玩家太沉不住气了,稍微一吓就立刻开砸了,没有来得及。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聂渊也不是什么善良人物,这些队友就自求多福。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自然是轻车熟路了。
纪无欢跟着聂渊踏入办公楼里,或许是太久没人来过这里了,没有丝毫人气儿,一进来就觉得凉飕飕的,一股寒意贴着皮肤往上爬,钻进了每一个毛孔。
办公楼内又脏又乱,地板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
“踏踏踏——”
那面镜子在二楼的厕所里面。
两人上楼后,二楼走廊的窗户外正好有一排树,茂密的枝叶将日光阻挡在了外面,一眼看过去,走廊非常昏暗,配合着空荡荡的脚步声,有点慎人。
搞得纪无欢很是不安,时不时回头看几下,总觉得下一秒身后会多一个人。
厕所里面更是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哪根水管破裂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无人的空间里显得异常诡异。
纪无欢站在门前,拿出手电筒扫了进去,被吓得呼吸都滞了一下。
说句实话,这厕所简直是恐怖片中的教科书了。
因为太久没人清理,厕所的地板跟墙壁上出现了一种暗红色的垢污,一眼看上去就跟一壁的鲜血似得,水池里也很脏。
厕所门有五间,有的开着有的关着。
聂渊拿出手电筒,先一步进去。
他把敞开的厕所门都推开看了看。
跟他昨天来的时候一样,厕所隔间里非常脏,便池里堆积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色的一团一团的。
有些像头发。
最后一间厕所门也仍紧锁着,聂渊试着推了一下,发现里面横着根拖把之类的东西,推不开。
他检查完毕招手让纪无欢进来:“你在后面照光,我把镜子取下来。”
那是一面方形的镜子,正对着最后一间厕所的门,被镜钉打穿四个角钉在墙上的,聂渊双手卡在边上试着用了一下力,发现暴力拆下来不太可能。
于是他低头打算从包里找个工具什么的。
纪无欢为了给他照光,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厕所的门。
一想到上面的恶心污垢,纪无欢就抖了抖,在他用手拍衣服的时候。
冷不丁的,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水竟是红色的!立刻把浅色的外套染红了一片。
我靠!
纪无欢心里咯噔了一下,背心发凉,直觉告诉他不要抬头看,赶紧跑!然而他刚迈出半步,便看到正对面的镜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长发的女人趴在了厕所的门板上,正低头看着下面的他。
黑森森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发梢几乎就垂他的头顶上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正在往他的肩膀靠近。
似是看到了纪无欢的反应,那个女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抬头。
镜子里只出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谢舒:我也想要这么一个可爱又机智的队友!
圆圆:你再说一遍?
谢舒:我什么都没有说!
皮蛋:今天爹妈也在秀恩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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