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照射在男人宽厚的后背上。
长短不一的疤痕在光下分外的狰狞,一条条清晰可见。
光源从他的后肩一直往下移——
在他的腰下方,有道疤痕,她之前不是很确认,毕竟这位置多少有些让人羞于窥探。
现在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这道疤痕的形状,姜意意皱了眉,不由有些出神。
贺斯荀呼吸急促了不少,黏在他后背的目光像是在释放着特殊信号,让他异常兴奋。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刚要转过身,柔软的手轻轻落在他后腰处。
“别动!”
她呼出的热气吹拂,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踏马的还怎么忍!
一个翻腾,他就要——
只是被子掀开,身后的女人先自顾下床了。
“意意?”
姜意意没理他,披了件衣服,去拿她小心藏起来的锦盒,那可是沈宸风姐姐的遗物。
等她拿锦盒回来,床上男人一副愿君采撷的模样。
“转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姜意意现在手软脚软,都是拜他所赐,她承受不起了。
“手里是什么?送老子的礼物?”
姜意意打开了锦盒,在男人注视下,拿出了簪子。
“款式还可以,好像坏的?”贺斯荀以为她要展示她的首饰,只是看的有些皱眉,“你要喜欢簪子,我下次去拍卖会多留意留意……”
“贺斯荀,你不觉得这簪子形状很眼熟吗?”姜意意却打断了他的话。
贺斯荀摇头,对上女人略显严肃表情,他反应了过来:“老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这簪子与老子无关,别冤枉老子!”
他深怕姜意意旧事重提,又补充道:“如果有关那也是李秀他们选的,能让李秀他们去选的礼物,都是无关紧要的女人。”
“你想什么呢!”看他一下子有些慌的样子,姜意意觉得有些搞笑,这男人求生欲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那就是和老子无关了!”贺斯荀松了口气,他现在在爱情里尝到了甜头,可不想再吃苦。
姜意意大概介绍了簪子来意。
听到是沈宸风让她保管了,贺斯荀刚才还深怕牵连的表情立马变了,有些吃味,甚至还有些幽怨,沈宸风也不过只比他大几岁,又是单身,沈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依旧是富贵人家。
“你没看过你腰下方的疤痕吗?”
“老子后背可没长眼睛。”
姜意意嘴角抽了抽,也是,这傻男人哪里会自恋到像她一样360度无死角关注自身,每寸皮肤都不会放过。
“你那的疤痕和这簪子形状差不多,可能是你婴幼儿时期留下的,你现在年纪大了,皮肤也长开了……”
“意意,老子就比你大四岁,不对,就三岁二个月。”贺斯荀对年纪大这个词语很敏感,毕竟外界都传姜意意被一个瘸腿老男人包了,‘瘸腿’和‘老’两个词都是他的禁忌!
“贺斯荀,你关注点放哪里去了!”姜意意很无语,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她现在说的可能有关他的身世。
“女人,以后不准说老子年纪大!”
姜意意:……
“你转过身吧,我拍给你看好了。”姜意意无奈摇头。
“别,你说什么是什么,拍照就算了。”他可不习惯有人对着他pp拍照。
“贺斯荀,那你说你现在什么想法?”她都说这么清楚了,这么严肃的事情,他却还不正经。
“你的意思是沈宸风的姐姐拿簪子在我身上烙印?”贺斯荀当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当年盛二夫人是在王室产子,当时谁也没当面看到她产下的孩子,如果被人掉包了也说不定。”姜意意面露痛苦之色,因为她也想到了当时她在火灾中产子的经历,那种痛苦,无能为力,自责,常常折磨着她,当时她多想能看上孩子一眼,可惜……她猜测当时盛二夫人就是担心孩子出事,所以紧急情况下,只能忍痛拿簪子在孩子身上做印迹,以防意外。
至于簪子缺口可能是本身就坏了,要么就是二夫人故意的。
贺斯荀没接话,神色凝重。
姜意意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如果真是这样,那牵涉的人与事就多了,大王妃和贺城知情吗?还是他们故意为之?如果他们知情,那盛家长辈们呢?
各种棘手问题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事你和沈宸风说了吗?”片刻后,贺斯荀恢复了常色,问道。
“他应该是有所怀疑,所以会把这簪子给我,就是想让我来找你求证。”
“那一会儿取点血样本去做个亲缘鉴定。”
“不行,他那血样本做不了。”姜意意轻叹了口气,“之前沈大哥和我说过,他只是沈家夫妇领养的孩子,他和你做不了亲缘鉴定。”
贺斯荀有些错愕。
“沈大哥挺可怜的,才刚感受到家的温暖,养父母就去世了,沈家其他不相干亲戚竞相来争家产,想想他能挺过来是真不容易。”之前听沈宸风说他这些往事时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却明白他小时候过的有多难,在那些眼里只有钱的所谓亲戚中夹缝求生,也幸好沈家夫妇为人好,有一群衷仆,加上盛家帮衬,也熬过来了。
贺斯荀自然也是明白的,他小时候寄养在贺家,哪能不明白沈宸风的遭遇。
“你现在只能找贺城做亲子鉴定。”姜意意小声道,大王妃那连面都见不上,盛家其他人本身都有亲缘关系,无法求证,只有贺城是外人,和他做亲子鉴定是最有效的。
贺斯荀薄唇紧抿。
“斯荀,现在只是猜测,在我们不明情况前,还是先别声张了。”姜意意怕贺斯荀冲动,毕竟是他的身世问题,要是当面跑去对峙,对方不知情还好,要是故意的,那不就自投罗网了。
她不想把别人当坏人揣测,尤其对方还是贺斯荀的父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意意,这事让我自己去处理,有答案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贺斯荀亲自把锦盒合上,让她把锦盒收好,遗物不能丢失。
“贺斯荀,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你最亲的人,父母和孩子只能陪伴我们走过人生的某一段路,只有夫妻才是走到最后的人。”姜意意怕他难受,抱紧了他,想给他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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