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清却是皱了皱眉,与身旁的管氏对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管氏心里何止是不安,简直就是地动山摇,脸色唰的一下泛白,三爷,不就是曾经和她议过亲的探花爷吗?
谢奕为沉着脸走进来,坐到上首处,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往桌上重重一放,差点溅出水来。
“阿渊不在,你们改天再来。”
谢玉清想着来都来了,这礼节上总不能让人挑错,朝二妹递了个眼角,姐妹俩起身上前,朝谢奕为福了福:“三叔,安好。”
谢奕为目不斜视,“安好着呢,都回吧!”
谢玉清陪笑道:“大嫂,你也给三叔见个礼吧。三叔,这一位是我嫂嫂,您的侄媳妇。”
谢奕为其实一进屋,就看到有个盛装丽人端坐在一旁,没敢细看,这会人走到面前,不看也不行。
管氏穿着赫红色锦绣袄子,头戴金钗,圆脸,细眉,樱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脸的福相,气度也好。
她上前盈盈一福,道:“三叔,安好。”
声音不似江南女人婉转嘤啼,带了些北方女子的硬朗,谢奕为心底暗叹一声,这样的女子便是嫁给他,他也是不喜欢的。
这么一想,心里便释然了,这才想起作为长辈,头一回见侄儿媳妇的面,没备下贺礼。
这时,罗妈妈端着盘子走到他身边。
谢奕为瞬间明白这是阿渊为他备下的,咳嗽了一声道:“不必客气,这东西拿着玩吧。”
“多谢,三叔!”
谢奕为起身,“罗妈妈,领着人去园子里转转,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了。”
“三叔自便。”
谢奕为大步走进花厅,走出数丈后,又回首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牵。
原来,那人不过如此!
“来人!”
“三爷?”
谢奕为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去给阿渊送去。”
小厮:“……”这平白无故的,送十两银子给小姐是几个意思?
“你与她说,难为她了,这银子请她吃点好的。”
说罢,谢奕为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玉渊拿到银子,先是一怔,再是一笑,最后才把银子递给阿宝:“今天中午用它付帐。”
阿宝接过银子,笑眯眯道:“三爷想得可真周到。”
玉渊但笑不语。
这时,耳边传来马蹄声。
“小姐,是沈容回来了。”
话落,帘子一掀,沈容的头探了进来,“小姐,东西送去了,青山接的手。”
“可有问王爷用得怎么样?”
沈容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玉渊心里猛的一沉:“可是不好?”
沈容摇摇头,压低了声道:“小的去时看到王爷的马车才进府,远远瞧一眼,王爷脸色很难看,是被青山扶下来的。后来打听了下,说是在宫里呆了一夜。”
“为什么?”
“为了苏世子的事情。”
“他怎么了?”
“苏世子昨天晚上把永毅侯儿子的腿给打断,说是两人为了抢一个女人!”
谢玉渊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我师傅呢?”
“小的没打听。”
“调头,去安王府。”
沈容大吃一惊:“小姐,这个时候去合适不……”
“没什么不适合的!”
……
安王府。
青山把王爷放在榻上,脱下外衫摸了下他的手背,发现他的内衣活似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透了。
“爷,你怎么样了?”
李锦夜摆摆手,“去煎药来,顺便把他们叫来,我有事要商量。”
“爷?”
“去!”
青山一跺脚,头一回违了主子的意,“我还是去请张太医来!”
“别去,他刚刚被禁足三日,出不来。”李锦夜咳嗽了几声。
连张太医都被禁了足,可见事情紧急,青山心一沉,忙退了出去。
李锦夜挣扎从榻上站起来,随手披了件袍子,走到几边,给自己倒了盅热茶。
热水顺着喉咙滑到胃里,他这才感觉身上有了些热气,正要转身时,眼前一黑,茶盅应声落地。
青山听到动静,赶紧冲进来扶住,扯着嗓子吼道:“乱山,快,快去请高小姐。”
乱山牵了匹马就往外冲,刚跑出几十丈,远远看到高府的马车疾驰过来,心中一喜,忙迎上去。
……
谢玉渊看到李锦夜的时候,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她命青山把李锦夜湿透的里衣脱了,银针飞快的刺下。
所有的针下去,李锦夜的虚汗冒得更多,青山在一旁看傻眼了。
“高小姐,我家爷这是怎么了?”
玉渊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手落在李锦夜的脉间,脉相依旧乱而快。
“他昨儿晚上运气了?”
这都知道?青山只能如实的点点头:“去了趟牢里,为了赶时间,运了半息的气。”
“他这是作死!”
玉渊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抬手就给那人一巴掌。中毒的人,最最忌讳运气,一运气,毒行四经八脉。
玉渊心里平白无故生出一股怨恨来,自己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倒好,一次又一次不把身体当回事。
“赶紧去煎药来,他这身上还有风寒。”
“是!”
就在这时,帘子一掀,三位幕僚依次而入,领头的朗声道:“王爷,叫我们何事?”
“都给我滚出去,人都快死了,还谈什么事?”玉渊劈头盖脸的骂。
三位幕僚一时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被女子的气势惊住,不由自主的退出门外。
李锦夜掀了掀眼皮,无奈道:“发这么大的火作什么,我只是吹了一夜寒风而已。”
而已?
玉渊心里的滔天怒火被这句话勾起来,手掌不受控制地拍了下去,将将好刮着一点李锦夜的下巴。
李锦夜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青山吓得魂都快没了,这高玉渊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竟然敢打王爷?
李锦夜深深地看了玉渊一眼,没吱声,把头偏了过去。
这一眼,看得玉渊诚惶诚恐,僵立片刻,扭头暗恨道:你要敢说我一个不字,我再不管你死活。
然而,身后除了气息不稳的呼吸,并没有任何的声音。
玉渊讪讪扭过头,低头打量了他片刻。
她发现这个人、这张脸仿佛天生是来克她的,一头黑发落在枕间,柔软极了,莫名的惹人心疼。
玉渊收回目光,手飞快地落在李锦夜的头上,按穴位游走。
指间温热,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李锦夜颤了下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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